輟學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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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朋友,如果你真想聽我這個笨人講我以前所做的傻事,我想你一定想知道我怎樣笨到三周歲才會走路,然後穿著開襠褲在課堂上撒了一泡尿,又因為偷一位農民伯伯的花生被人家抓了個正著,以及我怎樣遇到我的文學啟蒙老師宋老師,還有怎樣在考上鄉重點中學後因為想家而逃學回家時躲在田野裏被人當鬼打了一頓。說實話,這些我都寫了出來。可是,我後來聽說,一篇小說要想火起來開頭就要好看。由於這個原因,我打算從我最精彩的地方開始講起。那自然是我第一次流浪的經曆。不過事出必有因,我有必要交代一下我怎樣從高中輟學,以及怎樣寫了那篇小說。好,咱們就從我考上高中說起吧。
1989年,我中考落了榜,就不打算再上了。但是,以前在一起上初中考上高中的同學來找我玩,總在我麵前說高中生活如何如何好,令我羨慕不已。最重要的是,那些同學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顯示出一些高傲的樣子來,讓我很反感。“有什麽了不起,我也考一個高中讓你們看看!”有了這個想法,我才打算複讀。
複讀的這一年,我遇到了幾位好老師:英語高老師,數學劉老師和政治王老師(那時候,政治是主科。)。其中,劉老師和王老師是從鄉中調過來的,他倆都是教師中的高手,那英語高老師也是她們這一行的佼佼者。有了這三位主科的好老師,再加上我在逆境中的奮起和努力,我在考高中的時候,數學得了87分,(100分製,以下同。),英語83,政治84.可是我平時引以為豪的語文僅得了65分,估計作文寫的不太好。當然有人要說了,你不是愛好文學嗎,怎麽考試時的作文反而寫不好呢?參加過考試的人應該知道,考試時的時間很緊迫,而寫作文又需要構思,就那100分鍾時間,你再去構思半個小時,那其他的題目就不要做了。所以我在考場上見過許多這種現象:考試結束時,有的同學作文還沒寫完呢。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我在考試的時候,先將考卷翻到最後一頁寫作文。等作文寫完,再靜下心來做其他的題目。題目做完了,再將作文修改一下。雖如此,但時間還是很倉促的,另外還有一條原因,就是我寫不好議論文。我是一個口才不好的人,而議論文則重在講理,這實在是我的弱項。這樣一來,我在考試時的作文就寫不好了。除了語文得了65分外,那理化成績也拉了我的後腿,再加上那時把史地生也加了進去,我的總成績考了426.5分,離縣重點高中的470分還差一段距離,但比一個普通高中的分數線又高出很多。介於兩者之間。
不管怎樣,我總算為自己爭了一口氣。那些考上高中的同學也在我跟前牛逼不起來了。因為我的分數比他們考上高中時的分數高。其實,他們也隻是勉勉強強才上了高中的。
當然,我也曾試圖開後門去縣重點高中上,可惜後門不大,弄到最後,還是落到了那所普通高中。
我在那所高中的班級名次中可能排在前20名,也算得上是很有前途的。但之前在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因為成績好,一直是被老師們慣著和寵著的。到了高中,想得到這種待遇是幾乎不可能的。因為單憑成績而論,有很多同學在初中時挺好的,到了高中就會下滑,在他們麵前,似乎有一道坎要跨過去。這道坎跨過去了,成績就會恢複正常或有所提高,這道坎跨不過去,成績就會下滑。而我就被這道坎擋在了門外。又加上有一次因為調皮搗蛋被班主任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我原想他會像初中時的老師那樣在批評之後主動來哄我,沒想到他竟把我晾在那兒。為此,我傷心了好幾天。我本身又是一個情緒化的人,這件事過後,便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僅如此,我還學會了逃學,吸煙和喝酒。這樣一來,我的學習成績就一落千丈。在第一次單元考試中,我的數學成績才得了17分,語文剛好及格,連一直被看好的英語也沒有及格,僅僅化學得了79分,物理更是一塌糊塗。但唯一值得驕傲的是,我在一節語文課上寫的一篇名叫《攀登》的作文因為有新意而被老師大加讚揚。他給的點評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雖然我那時還沒讀過杜甫的《望嶽》,但知道那一定是最高的評價。
這樣一來,我對上學失去了信心,就有了想輟學搞文學創作的打算。可我知道,父母及家人一定不會同意的。我先試探性的在剛結婚的姐姐跟前提了一下。沒想到當場被她潑了一盆冷水。她說,你好好的上你的學,千萬不要做傻事,你姐夫一個堂哥是一名老師,他說在文學這條路上摔跟頭的人多得很。那些人都以為自己的文章寫的還可以,都以為自己有兩下子,其結果是走到中途都改行了。想當作家,想出名,那都是癡心妄想。但我也有我的道理:我從小就愛好文學,不知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文學了。姐姐說,那你不會等上了大學在寫作。“上大學,”我說,“姐你開玩笑吧,我數學才吃了17分,羞也把我羞死了。”姐姐聽了我的話說,這麽大的事,她當不了家,讓我找父母商量。我就去找父親。父親的話更是氣人。他說:“娃,你想寫小說,當作家,你知道伯這一生最看不起的是什麽人嗎?就是你們這些文人,你們隻會玩弄筆墨,遇到實際問題想不出一點辦法來。”我碰了一鼻子灰,就去找母親,母親更是堅決反對:“姊妹四個,就數你從小成績好,一直是我和你伯的驕傲,你退了學,我們見人就要低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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