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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再打一陣後，邱毅接到他媽電話，說是有親戚請客吃飯，催他快到長青大道那邊的飯店去。
    “得，我得走了。”邱毅把球拍遞給林鴻。“你知道大財主飯店在哪嗎？
    “不知道，隻曉得在長青街上。”林鴻把乒乓拍裝回胸包背起。“走吧，我送你一程。”
    長青街不止一條，是靠近體育館的交錯的幾條商業街的統稱，一條長青大道貫通了它們，所以有這麽個名字。
    兩人都有路癡屬性，在錯綜複雜的長青街裏迷路了。
    “要是每個人可以直接通過手機導航找路，那該多方便。”林鴻邊走邊說道。
    “軍方的技術輪到我們這些民眾用天曉得要多久。”邱毅搖頭。“而且看新聞說天上「僅有」幾個的衛星時不時就會出問題，我們現在不管手機還是電視的信號不全都是靠那些密密麻麻的信號塔，太空技術跟不上沒辦法。”
    邱毅拍拍林鴻的肩頭：“要不去問問那個高中生怎麽走？”
    “誰？”
    林鴻側過頭。
    邱毅指向馬路對麵，說到：“那家夥。”
    那裏走著個男生，黑鞋黑褲，上著本地高中的短衫校服，個子不高，下巴上有一小撮山羊胡，手裏拿著一隻黑色竹笛。他輕甩笛子，漫不經心來到對麵斑馬線旁停下，對著紅燈發呆。
    “嗯...”林鴻眯起眼打量了幾秒。“那應該是個學化學的大學生。”
    “哦？”邱毅來了興致。
    “怎麽說？”
    綠燈亮起，等對麵那人慢步過了馬路，邱毅立馬迎上去。
    “小哥，你是學化學的嗎？”
    那人吃了一驚，隨口答道：“我應化的。”又略警惕地看向邱毅。“呃，你認識我？”
    邱毅注意到這點，打了個哈哈後把路問了，在對方看怪人一般的眼神下走了回來。
    “老兄神了，你怎麽知道的？”
    “你看，”林鴻舉起左手，將腕上手表麵向邱毅。
    “寒假末高中已經開始「補課」了，現在可不是高中生該在校外的時間。”
    “可是僅憑這就說......”
    “當然不止，你先帶路”
    林鴻舉手示意。“我們邊走邊說。”
    “他步伐散漫像是「散步」，逃課的高中生要麽上網要麽逛街要麽唱歌要麽吃東西，不會這麽悠哉悠哉。”
    “那萬一是剛剛從網吧出來？”
    “他看起來年輕，但是「胡子」說明他比看起來要大，手裏拿「笛子」，興趣愛好很可能是大學裏培養的，咱這兒的高中可沒有那麽多時間。”
    林鴻嗬嗬一笑。
    “你仔細看他的笛子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笛子從吹孔到第六孔間包紮了一圈圈的「黑色膠布」，用膠布當笛膜說明他是個才學笛子的新手，包紮這麽大塊位置很可能是因為他的笛子裂開了。那麽不難推測，大學裏新買了笛子的他，帶著笛子放假回來，可這邊氣候幹燥，加上這幾天忽冷忽熱，笛子開裂，他不會修補，隻好用膠布纏上。”
    “行，那你怎麽知道他是學化學的？”
    “我猜的，”林鴻笑得更得意。“而且猜對了”
    “這也能猜？”
    “看他的鞋子上麵有幾塊粉色的「斑點」，要麽是過年上香時蠟滴上去的要麽是做實驗時濺上了硫酸。”
    “硫酸到衣服上是粉色的？”
    “我見過粉色和黃色的。”
    “得，你厲害。”
    “大學寒假回來正值冬季，穿著和帶回來的都是厚衣服，到現在這幾天氣溫異常升高，出來散步穿襯衫，帶回來的衣服都不合適，高中的夏季校服就成了他為數不多的選擇。”
    “好了好了，怎麽時不時就這麽秀一把，你平時這麽傻帽都是裝的吧？剛才的對話怎的就像偵探小說一樣。”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那飯店就在前頭，我直接過去了。”邱毅招招手，他媽就在飯店門口等他。
    “行，再見。”
    ......
    張軍快步走過小巷，在轉角處迅速回頭確認有沒有人跟蹤，終於鬆了一口氣，取出手機播下一串數字。
    手機立刻就被接通，但是張軍默數30秒後才說到：“老師，我拿到「石頭」了，現在對角巷，確認安全。”
    “很好，”對麵傳來沉穩的聲音，“到計劃地點匯合，保險起見換一台手機，就算現在在「監聽時間」之外，沒有聲音一樣會讓人起疑。”
    “是。”張軍掛斷通話，取出芯片後將手機隨手丟到下水道裏。
    “新手機啊。”
    張軍暗自咂舌，走到小巷出口停下。
    那裏正對著一條斑馬線，商業街上人來人往，公路上亦是車水馬龍，倒是這小巷在兩棟大樓之間，過窄加上髒亂，除開張軍再沒有別人。
    “如果是情侶接吻或者混混欺負中學生的地方這裏倒是首選。”
    張軍一邊想著一邊靠在小巷轉角處，從風衣內側口袋裏取出一麵鏡子，狀似照鏡子，打量起轉角另一側的人群。
    很快他找到個目標，那一側走來個男人，大學生模樣，眼鏡鬆垮，衣著土氣，單手持手機翻閱，似乎在看消息，他在慢步接近小巷時隨手把手機裝進了褲兜裏。
    “就他了。”
    張軍即刻收回鏡子退回小巷幾步，預估好時間，在等待時又暗自發笑：“我雖然不是混混，但這人看起來就是好欺負。”
    在對方剛剛出現在小巷口時，張軍猛的衝出去，和對方撞在一起。
    兩人一同倒地，張軍順勢伸手偷摸出他的手機，側身起來時又藏入懷中。
    “看什麽，長沒長眼！”
    張軍搬出一張惡人臉，瞪向對方，那人還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張軍。
    見對方不說話，張軍故作傲慢地“哼”了一聲，轉身快步退回小巷。
    張軍剛進小巷，背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請等一下。”
    張軍回過頭，正是坐在地上那人。
    “幹嘛。”
    張軍略有戒備地看著那人從地上起來，順手拍了拍褲子，又慢慢向他走過來。
    那人看著張軍，尷尬笑了一下：“你沒事吧。”
    他邊說，右手邊無所適從地抬起來扶了扶眼鏡。
    見對方沒發覺手機失竊，張軍鬆了一口氣。
    “沒—”
    話剛出聲，那人扶眼鏡的手猛然變拳，低肘側身發力，從正中筆直打來一記刺拳。
    這一瞬，張軍進入「子彈時間」，他能清楚看到拳頭緩慢地朝他的下巴逼近，但是事發突然，全身都沒有進入發力狀態，他勉強揚起下巴躲避。
    拳頭蹭過他下巴後擊打在他脖子上，但是受製於對方臂長沒能給他造成太重的打擊，加上他及時讓喉部肌肉緊繃，這一拳隻讓他順勢後退幾步。
    糟糕，是敵人！石頭不能落在他們手上！張軍一邊後退一邊開口吐出一個字來
    “燚！”
    然而熟悉的力量感並沒隨著他出聲而湧出來，張軍心中一沉，剛才一拳雖然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但喉部受創影響了他咬字發音，沒辦法命令身體進入「強化狀態」。
    見那人衝上前來，張軍當即一手護在身前，一手從風衣中掏出「盒子」，作勢就要打開。
    張軍盤算得很清楚，對方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偷襲都沒有得手，肯定沒辦法進入子彈時間，他不是「求知者」。
    想必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隻要看到石頭，就相當於中了一發命中心髒的子彈，那麽此時假裝打開盒子，對方要麽拚命拉扯住他阻止他打開，要麽強迫視線從盒子周圍移開。
    不管哪樣都對張軍有利，前者張軍可以順勢抽出袖中的匕首解決問題，後者張軍打算直接前衝撞開對方混入人群逃跑。打開盒子後會暴露位置，張軍不打算那麽做。
    沒想到對方上前沒有伸手，反而身體稍後仰，抬腳前踢，狠狠命中張軍的襠部。
    “什——”張軍痛得彎腰捂襠，失手盒子摔落在地。
    敵人兩隻手搭在他的後腦上。
    “可惡啊。”
    張軍感到後腦勺上的兩隻手發力，昏迷前他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一隻迎麵而來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