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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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鴻心裏一沉,腳上的繩索這麽也掙不開,使勁蹬的話會弄出大動靜。
    怎麽辦?林鴻有了決策......車速在變快,現在已經出了長豐街,並腳跳車得摔殘了......那就拉手刹!位置剛好!
    車緊急製動可以嚇他們一跳,最理想還能弄出個車禍,我可以趁機下車大聲呼救,並腳逃不遠兩隻手也能抵抗,怎麽也能拖到熱心市民來幫忙。
    感到車還在加速,林鴻默默調整姿勢,然後迅速右手支起身體。
    看到了!林鴻左手快速前伸,就在他抓住手刹扳手時,一隻手穩穩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好漂亮。這是林鴻看到這隻手的第一個想法,是左手,稍微有點小,蔥根白,十指纖細。
    被座椅擋著,林鴻看不見手的主人。
    林鴻沒有遲疑,手上發力。他自認力氣不算小,對方不但是女人而且還有發力的角度問題,就算被拉著他也能立刻把手刹給扳過來。
    “聰明的判斷。”
    “什—”
    兩隻手都鬆開了,林鴻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收回來的左手,一直到感到劇痛,才反應過來——他的左手腕嚴重變形,無力下垂。
    那女人在他發力的一瞬間捏碎了他的腕骨。
    “啊!——”
    林鴻用最大音量慘叫出聲,痛得近乎再度昏迷,他也有一點聲音能夠被外頭誰聽到的念頭,但開車的男人同時摁下喇叭,把他的聲音蓋過去。
    “你說,你也不是個蠢蛋嘛,怎麽會一偷到玩具就把褲子脫了,幹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林鴻低低地呻吟,臉色慘白,沒有搭話,他勉強起來到座椅上,準備把門打開跳車逃生。
    他剛把手搭在車門開關上,麵前座椅突然後倒把他壓住,碰到左腕,讓林鴻倒吸一口涼氣。
    又是那女人的手,優雅地從座椅側方伸過了,掰斷了他扣著開關的右手兩根手指。
    林鴻已經痛得發不出聲了。
    “弄暈他就行了,他剛才醒過來裝暈時候沒有嚐試聯係外頭的人,說明他們沒有埋伏,既然不知道他有什麽能力,就不要節外生枝,我們奪回石頭就行了。”
    被壓在前排座椅下頭,林鴻看到一個手帕湊過來捂住了他的臉,他再掙紮幾下後,陷入昏迷。
    ......
    弄暈了背後那個不安分的小夥子,順手把頭套給他套回去後,李雨澤讓座椅豎回來。
    她本來還想跟旁邊這個搭檔以來從來都是麵癱的大個子趙文勇多聊兩句,但對方神情專注,一副不要打擾我的表情。
    “你偷聽了這麽長時間,就沒聽到點什麽?”
    李雨澤實在無聊,忍不住問到。
    “有一段時間沒有了,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能力,在刻意規避用電磁信號交流。”
    沒想到搭檔會回話,李雨澤來了興致,隨口說到:“喏,你不是說,要囊闊整個長豐市範圍,就隻能聽前0秒他們沒說話呢?”
    “這!”趙文勇猛然警覺,立刻開始回憶這段時間裏的信號裏有沒有什麽異樣。
    天上寥寥幾顆衛星都被組織掌握在手裏,現在敵人想要遠程通信都必須依靠信號塔,那我肯定可以看到......李雨澤這家夥雖然滿口黃段子但確實是個好搭檔。
    隻有趙文勇自己知道,他的能力與其說是聽,其實看的成分居多。他能看見彌漫在空氣難以名狀的波紋,波紋從終端散發,相互交織但互不幹擾,都向著信號塔湧去,隨後被信號塔結成一根根顫動的細弦,向更遠處延伸。
    從很久以前起,不管信號有沒有加密,趙文勇隻要看到顫動的細弦就能夠明白裏麵傳達的意思,那是種很奇異的感覺。
    城市裏隨處可見的高聳的信號塔,為了保證通信,每座塔都會重複從其它塔裏接收到的信號,越接近塔尖的弦來自越遠的地方。
    理論上講趙文勇隻要看到一座信號塔就能知道全世界的通信,但龐大的數據會讓他崩潰發瘋——上一個這塊石頭的擁有者就因此喪命。
    趙文勇接近極限隻能做到勉強監視覆蓋這個城市的弦,依時間不同通信數量不同,他能對每根弦注視的時間也會起伏,但基本不會超過30秒。
    剛才背後那小子沒有散發出信號波紋,趙文勇鬆了口氣......勉強能回憶起今天和昨天的弦,今天隻出現了一次監聽時間裏幾乎不動的弦,而昨天的......有很多。
    趙文勇努力回憶,皺起眉頭。
    昨天那些信號的位置記不清了,今天下午的那次信號兩頭一頭在對角巷口,另一頭居然就在石頭被劫持的本部旁邊,按時間推算,大概在對麵餐館裏撥急救車的那通電話前十分鍾左右,很微妙啊。
    在龐雜的記憶和數據裏找到線索不是件容易的事,趙文勇眉頭皺得更緊,開始仔細複盤事件始末。
    他懷疑是否石頭失而複得本身是更深層次的圈套,畢竟據王所說,這次石頭的失竊是那位傳說中的竊石者的手筆。
    趙文勇一言不發,完全無視了李雨澤後續開的幾句黃腔。
    李雨澤暗自腹誹:剛才不是你說的求知者們沒有埋伏,怎麽還這麽警戒。
    她開始生悶氣,扭過頭去,見略微有點看不到車窗外,她把座椅一再往前調高,一邊想著到底有什麽黃色段子能讓那家夥失態,一邊決定下次再坐副駕駛一定記得帶個厚一點的坐墊。
    ......
    張軍到計劃地點的時候已經是數小時後。
    因為剛打完電話就遭遇敵人,他懷疑敵人已經將監聽時間擴展到30秒之後,沒有使用遠程設備告知自己的狀況。
    在人群裏遊走,張軍強忍住罵娘的衝動,反複確認敵人有沒有跟上來。
    雖然用「能力」確認了沒有人跟蹤,張軍還是強迫自己在假想的敵人跟蹤下,繞了數小時的路。
    終於到達他的目的地,那家小酒吧,孤零零坐落在貫穿長豐市東北角的旌河河岸邊上。
    步行道左邊旌河,往前上一小段階梯後是青衣江大橋頭,往右是乘著這幾天的升溫而開始發綠的草地,綠化帶過後才到馬路和樓房,小酒吧擱在階梯下麵,透明玻璃作牆,在外麵就看得出裏頭沒什麽人氣,這讓人覺得它門上頭的店名“我們的酒吧”,多多少少有點諷刺的意味。
    張軍站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沒臉進去。
    “張軍?快進來。”
    吧台那個正斯文擦著玻璃杯的高個子服務生隔著玻璃門看到他,急急忙忙趕出來。
    “我—”張軍斟酌著開口,他仿佛已經看到同伴臉上浮現的失望和譴責。
    “導師已經知道任務失敗了。”服務生直接開口打斷他,接著補充到:“現在我們都以為你遭遇不測,正在組織銷毀資料和轉移據點。”
    服務生邊說邊向酒吧那邊打了個手勢,示意裏頭停下,又玩笑道:“你要是再晚點回來,我這個月好不容易做的表格就要連帶著新買的u盤報銷在火炕上了。”
    張軍吐出一口氣。
    “導師呢?”
    “他說如果你回來了就去他那兒,就是隻有你知道的那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