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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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是林鴻拉著沒反應過來的張斌跑,一小段路後張斌讓林鴻把手鬆開,他在前麵帶路。
巷子裏七拐八拐,其中繞過了一個菜市場,到一條人不多的街道時,後麵追兵終於沒了蹤跡。
幾乎全力奔跑了有兩三百米,林鴻卻除了心口有些發悶,沒有其它太大的感覺,張斌則隻是微微有點喘氣。
“你沒事吧?”
張斌看著他,有點害怕。
“應該沒事。”
不假思索答了這句,林鴻才看見自己的雙手,像是有血珠滲出來,雙手顯出異樣的微紅,一直延伸到衣袖裏,略拉開側衣領,低頭可見胸口也這樣。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估計自己頭臉也是這種微微滲血的樣子。
他現在渾身都顯出這種不健康的紅暈,與此同時林鴻感到身體各處皮膚表麵出現輕微的刺痛和一種酥麻感。
隨後張斌看著在林鴻頭臉和手上的微紅逐漸消失,幾息之內便恢複正常。
紅色褪去,異樣感一並消失,林鴻指抵眉心,開始回味剛才事情。
那種大腦反應突然加快的狀態似乎是在自己遇到危險,或者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自動進入的,按遊戲裏的話來說,就像一種被動技能。
林鴻從地上撿起一粒碎石,目不轉睛盯著,輕輕拋起,在石頭快落入手中時,一切又變得緩慢,可見一瞬間慢旋的石頭和自己漸漸合攏的手指。
他穩穩接住碎石,然後隨手扔在地上。
翻轉手掌,手上沒顯出什麽異樣,剛才那種淺紅似乎是跑步跑出來的。
說起來,因為沒辦法感覺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心率,但是呼吸在疾跑後也沒有太大的起伏,正常來說現在就算缺氧到眼前發黑也不奇怪。
迅速回顧一遍事件始末,林鴻詢問道:“你認識剛才那個大小姐?”
“嗯。”
興許是剛快跑完,張斌臉微紅,點點頭。
“她叫趙雅婷,也在學堂裏,不過課業高我很多級,去的次數也少,多是下午去的,我很少看到她。”
“她認識你?”
“應該不認識,我和她沒說過話。她很少去記別人的名字的。”
這倒是怪了。林鴻剛才以為是張斌和那個大小姐互相認識,所以她在下午變裝去茶肆是去找張斌。
“之前她也在茶肆,你注意到了嗎?”
“我走之後她來茶肆?為什麽?”
“不是,我們倆到的時候她就在,就是當時茶肆裏坐著的那個。”
“沒注意,我還要看羊的。”
他略微有點遺憾,往當鋪去。
剛才雖然是亂竄,但中途張斌跑前麵,反而讓兩人抄了近路,當鋪就在前邊路口。
往前走一截後右拐,可見一家典當行嵌在轉口的街角,稍老的木製建築,大匾上書“裕通行”,兩側掛幌子,一書“議價公平”,一書“德憑變賣”,用的是古字,林鴻有一兩個字不認識,憑偏旁猜的。
進店,見老板正坐在那個鋪櫃後麵,隔著木欄和一個人講話。
大概是剛剛商議完,青年人和老板道一聲別,轉過身看了新進店的兩人,一聲不吭離開。
老板是肥頭大耳中年,眼角側有顆黑痣,一臉富貴樣。剛才那個青年人則是路人模樣,相貌平平無奇。
“呦,這不是小張嗎?有一兩年沒見了吧?”
“賣這個。”
張斌沒接老板的話,直接把那件白衫遞過去。
老板接過,展開,抖平。
“好布料,怎麽現在才送過來,那個敗家子兒以前沒找著?嘖,這一小塊是血漬吧,哪來的?”
“衣服是他的。”張斌指指林鴻。
“這讓我很難收啊。”
“隻有這麽一點血漬,洗了就好了。聽爺爺說,以前不管我父親帶什麽東西過來,你都收下了的。”
“好好好,那麽價格就低一點如何。”
“你說多少。”
“這個數?”
商人攤開手掌比劃,張斌盯著他的臉,搖搖頭。
“這麽多?”
搖頭。
“哈哈。”
商人毫不惱火,反而哈哈大笑。
“你小子,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跟你爺爺一起,一眼就看出我壓價,往後每次都是。我錢某做典當買賣有小二十年了,回頭客裏一直讓我討不著便宜的,你還是頭一個。”
說罷,老板張開兩隻手掌,屈右小指,比九。
“這個價,我不虧,你也賺,如何?”
還是搖頭。
老板眨眨眼,把最後一根指頭打直。
“好。”
老板無奈起來,把衣服晾在一旁,拉開櫃子細數銀錢,裝在個小錦袋裏。
“唉,你小子啊,以後要是不放羊了,就來我這兒做個學徒吧,我沒子嗣,親戚過繼來的那個侄子又不學無術,你來了店鋪肯定能新旺,我對祖上也有個交代不是。錢都在這,你點點,袋子就當送你了。”
張斌接過錢袋,直接收進了內側的衣袋裏。
“如果沒進書院,我會來的。”
“得嘞,那說好了,慢走啊。”
老板大概想再仔細看看這衣料,沒再說話。
兩人離開時,林鴻感覺這人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
......
買這衣服的價錢稍微多了一點,正常情況,之後轉手能不能賺錢其實不好說,不過按之前那個礫衛的人說,他們似乎在找穿這種衣服的人,那好,高價給他們也肯定收,順便還能在那裏留個人情。
鍾啟良搖搖頭,臉上的肉跟著抖動。張斌這小子總是能看出他出價的底線在哪,他剛才說以後讓他做學徒不是玩笑話。張斌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一直沒說話,礫衛是要打探這個人?
......
“接下來去哪?”
“我去學堂那裏,要開始上課了。”
天色漸暗,半亮不亮。
“在西門那邊,到了之後,你出西門,沿著城牆就可以回去了,這樣不怕迷路。”
林鴻點點頭,跟上張斌。
“聽你爺爺說,晚上你是和工人一起上夜校?”
“嗯,在天快暗的時候,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時間不長,到天黑到看不清字的時候就停,也不要錢,你可以跟著聽的。”
“還是那個盧先生講課?”
“對,盧先生十天裏有三四天在長風書院給學士講課,其它時間他在學堂裏教年紀小的人,夜校是給那些勞作完的工人辦的,他說工人能多識幾個字也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