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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程柔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猜測著這應該是澤鵲堂的後院，現如今的商鋪後麵，大都是直接連著居住的府邸的，澤鵲堂也不例外。
    這是一間最平常不過的房間了，刷著紅漆的木床掛著暗紅色窗幔。掀開窗幔就看見一張四方的桌子桌子上的茶水還泛著熱氣。
    “程姑娘醒了？”一位麵容清秀，身著簡單素絨繡花襖的少女輕快的走向程柔雪。
    少女端來溫熱的茶水，等程柔雪喝完便出去告知張掌櫃。
    張掌櫃衝進屋內迫切的問道“程姑娘可好些了，我們澤鵲堂實在是怠慢了姑娘，還請程姑娘莫怪。蕙蘭，快去把準備好的吃食端上來。”
    小丫頭急忙跑出去端吃食，不一會精致可口的點心和養胃的小粥端來。“程姑娘久未進食，吃些清淡養胃的食物是最好不過的。等過幾日，姑娘身體好轉一些，我再讓廚房做一些好菜。”張掌櫃興高采烈的說著，可見昨日的藥方定是有了成效。
    程柔雪不在意這些吃食，隻說到“這綠血症的藥方不是吃一次就能治愈綠血症的，要至少十二個月，每個月都是不一樣的藥方。這十二個月的吃食與運動量都要有一定的標準，倘若一次出了差錯，就可能前功盡棄。”
    張掌櫃急忙問道“可我今早檢查鹿的時候，血液已然是紅色的啊”
    “這第一次的藥方頂多可以控製三到五日，綠血症不是一般絕症，不是一碗藥就能治愈的。若是這般簡單，你們東家可還願意給我那麽大的好處嗎？”
    “程姑娘說的是，是在下唐突了。綠血症若這般容易就醫治好，那些貴人們也就不用遭這般罪咯。但程姑娘有醫治之法這些貴人也算是看到了希望，程姑娘這幾日好生歇著，有什麽事情找我，千萬不要客氣。我已經書信告知東家，東家說後天就過來和您商量給你的財產。”
    “勞煩張掌櫃了，小女有一事想要請掌櫃幫忙。“
    “程姑娘盡管提，知道我能幫倒忙。一定盡全力幫姑娘。”
    “會席村有個姑娘叫蕙蘭，她母親現在病重，勞煩張掌櫃請大夫去看看。本來想今日早晨親自去他們家看病的，但現在看我這身體，可能隻能去幫倒忙。”
    “程姑娘好生歇著，我現在就請大夫去看看。蝶兒，照顧好程姑娘。有什麽需要直接從我賬上扣，切莫怠慢了程姑娘。”
    張掌櫃說完又轉頭對程柔雪說：“張某不懂姑娘們喜歡那種服侍首飾，就隨便給姑娘置辦了些頭麵衣物。姑娘先挑些合眼的，待過些日子，姑娘身體好轉些直接去錦合街挑。”
    程柔雪哪裏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但又不好拒絕。這得應下。前世蕙蘭的母親沒能抵過這個冬天，希望這一世還能趕上救治她母親。蕙蘭前一世舍生救程柔雪的恩情，怕是怎麽還也還不清了。隻盼著這一世能讓她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張掌櫃走後不久，錦合街的李大娘送來了當下正流行的衣衫。正值嚴冬，程柔雪卻沒有幾件足以禦寒的衣物。不愧是當了這麽多年的掌櫃，張掌櫃行事作風真的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李大娘剛進屋就開始誇讚程柔雪，熱情歡喜的語氣讓人聽了也高興了些：
    “這位就是程姑娘吧，真真是極美。今早我聽平日裏很少誇人的藥童說有個漂亮姐姐要買衣服，我就覺得程姑娘必定不是一般的美人，見了姑娘我才覺著平日裏見到的美女啊，比不上姑娘一根手指頭啊。”
    前世程柔雪已是極美，現如今又添了分少女沒有的成熟與穩重。隻著了簡單素色冬袍的程柔雪，略展了昳麗容顏，華色精妙唇線綻蔓嫣然笑意。氣質這一塊啊，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這寒冬臘月的，現做衣裳肯定是來不及。我帶來幾套和姑娘身形差不多的衣服，姑娘試試看。今日量了姑娘的尺碼，過幾日就把合身的衣物送來。這幾日就委屈程姑娘啦。“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精，這李大娘雖然個子不高，但灰藍色的交領上襖配上素色的發釵更顯得她淡雅。若不是她剛剛這般能言善辯，程柔雪還以為他是哪個富家夫人呢。
    程柔雪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超凡脫俗。
    “李大娘客氣了，這麽了冷的天大娘還給我送襖子。小女子該感謝大娘才是。”程柔雪正說著，蝶兒端來溫熱的茶水，又遞給李大娘一個湯婆子，扶著程柔雪進裏屋換衣裳。
    “我們姑娘說了，除了這套深粉色的襖子，都要了。旁邊那塊淡紫色的料子，做一套比姑娘身形略小些的衣裳。其餘大娘剛剛讓姑娘挑的布料也是，隻要那些淡雅點的料子，顏色太豔麗的都不要。”
    蝶兒也覺得奇怪，姑娘明明正值好年紀，再加上姑娘這麽漂亮。穿些亮一點的料子也顯得人精神些，可姑娘竟一個也不要。那塊淡紫色的料子，許是姑娘給家中妹妹準備的。
    “程姑娘啊，聽大娘一句話啊。姑娘這般好顏色，雖說著素色也掩蓋不了姑娘的美貌，但這好年華可要珍惜啊。粉色姑娘不喜歡，這塊鵝黃的料子可是我們店裏的搶手貨啊，現在的姑娘們都喜歡。這塊料子是張掌櫃特地讓我送來的，姑娘要不再看看？”
    “是啊姑娘，您生的漂亮皮膚又白，用這塊料子做一個襖子一定非常好看呢。我們就留著這塊料子吧。”蝶兒也開始勸程柔雪。
    “那就留著吧，另一塊粉色的料子按照蝶兒的尺碼做。快過年了，也該該穿新衣討個好彩頭。”
    “謝謝姑娘，爹娘走了已經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但是這塊料子太貴了，姑娘還是給自己做身衣裳吧，我一個小丫鬟不要好的。”說著蝶兒眼裏都起了薄霧，姑娘不光人美，心還這麽善，張掌櫃讓她來伺候姑娘簡直就是她的福氣。
    “按理說，你比我還要小上幾歲。你可以叫我程姐姐的，沒有必要一口一個姑娘。我們都是沒有依靠的可憐人，沒必要那麽多的規矩。這快粉色的料子就當是姐姐給你的見麵禮，妹妹可別嫌棄才是啊。”
    這在一旁的李大娘聽了都頗為感動，感慨蝶兒碰上了個好主子，前些日子安滄伯府的一個丫鬟撞死在伯府的門口。聽說是被伯夫人逼死的，唉可憐人真的是太多了。像程姑娘這般心善的真的是少啊。
    李大娘擦擦眼角的淚水，“蝶兒姑娘也別再推脫了，程姑娘心善，日後你好生照顧程姑娘，也不枉她一番心意啊。程姑娘，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一並說了，下次婦人準備妥當些。”
    “再按照我的身形做幾套普通的男裝，出門行醫還是男裝方便些。剛剛那塊淡紫色的料子，做的衣裳務必做的厚一些，妹妹比旁人怕冷些。其他就按照剛剛說的置辦吧，辛苦李大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程姑娘有需要就差人去錦合街去找我，沒有什麽事我就回去給姑娘趕製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