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個世界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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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小心成精了!
    “雲夢大廈到了,請從後門下車。”
    隨著溫柔的電子女聲響起,公交車停下來,人們向門口蜂擁而去。
    “各位請讓一讓,讓一讓……”
    人們紛紛皺眉,一個不知哪冒出的少年,像條魚一樣在人縫裏靈活穿梭著,毫無謙讓之禮,第一個便溜到了門口。
    走下車,夏靈欣賞著眼前這座繁華都市,狠狠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前方,一座高聳入雲的誇張建築映入眼簾。與在這五光十色的都市裏,它如君王般傲然而立,俯瞰著城市的全貌。
    這棟大廈格外特別,並不僅在於它有多高,還在於它實在有些另類。
    隻有大廈中部以下是通常意義上所謂的人類建築,而愈往上去,金屬光澤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自然木色,四方棱角也不那麽分明了,變得自然圓滑。
    總而言之,大廈的下半截很正常,可隨著它往上發展,居然開始向一棵巨大的樹幹演化。
    那樹幹的頂端已隱在雲霧裏,至於它是否還會伸展出枝丫,是否還有真正的樹冠,便無從得知了。
    此刻正值清晨,朝陽剛剛升起,寶石藍般的陽光灑落下來,為整座城市蒙上一層華麗而高貴的光輝,更使那座奇異建築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沒錯,陽光是藍色的,一種靈動的藍。
    這是南湖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人們目睹著藍色的朝陽升起,在這半木半樓的的不倫建築腳下走來走去,根本沒有任何驚訝。
    有什麽奇怪嗎?這個世界很正常,本來不就是這樣麽?
    幾百年以來,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
    與其他人一樣,夏靈仰望著那座半木化的高大建築,沒有絲毫驚訝,相反露出真心讚歎的表情“雲夢大廈,不愧是傳說中經曆了數百年風霜的古老建築,在歲月中累積靈澤,竟然都開始化作神木了。”
    那半成型的神木之頂,雲霧之間有一座雲夢觀,著名的李真人就住在那裏。
    這很奇怪,按理來說,普通市民的生活就是吃飯,上班,結婚,生子,與什麽所謂的“真人”毫無交集。
    不過,李真人的存在於南湖市來說是個常識。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可是位遠近聞名的大修行者。
    夏靈注意到東方那輪冉冉升起的藍色太陽,微微搖了搖頭。
    他聽過某些荒謬的傳說,據說,在遙遠的過去,天上的太陽不是這樣縹緲的寶石藍,可能曾經是燦爛的金色。
    據說,這個世界曾經平凡且平靜,平靜到有些無趣,那時沒有什麽藍色的太陽,也沒有什麽所謂的神木和真人。人們平凡的出生,平凡的生活,平凡的老去。
    可從某天起,一切平凡都被打破了。
    據說,那一日,有傳說中名為“仙”的未知生靈降臨世間,點化一切,封靈萬物。就此,山川有靈,天地色變,一輪神國的藍日升起,映照人間數百年……
    ……
    “荒謬。”夏靈狠狠地搖了搖頭,懷疑這傳聞的真實性,自言自語道“跟那些俗世教派的神話般不靠譜,都是騙人的。根本說不通嘛。無法想象,沒有靈澤的世界是怎樣的。”
    沒錯,如今這個時代,是所謂的“靈能時代”。
    寶石藍色的陽光濃稠得像是墨汁一般,落在大街上,落在一草一木上,同時也落在人們身上,化作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那些點點光輝中蘊含著的奇異力量,便是所謂靈澤,無形而有靈,澤被萬物。
    靈澤,也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根本。
    世上有一些頂級科研機構,如靈能研究院等,也稱其為“靈能”,將其解釋為一種可以利用的奇異能量。
    而那輪神秘的藍色天日,則是這世上大多數靈澤的根源所在。
    所謂靈澤或者靈能,對這個世界的影響超乎想象。
    比如,這座城市裏大名鼎鼎的李真人,據說他過去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可漫長歲月以來,他的身上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早已超凡脫俗。
    市民們口口相傳,說那位真人神拳無當,一擊便能止住奔馳的列車,擁有驚世駭俗的力量。
    這類大修行者壽命悠長,身懷絕世偉力,說是半個活神仙也不為過了。
    這類神奇的演變,便被統稱為“化靈”。
    在這個世界上,凡是走上了化靈之路的生靈,全都璀璨而非凡,進化出種種神異。
    “總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那樣的大修行者。”
    小時候,夏靈總懷揣著這樣的憧憬,每天睡覺時也要默默念幾遍。
    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現實的磨礪,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逐漸被埋葬了。
    一邊想著,夏靈已經走到了大廈對麵的中心廣場,這裏現在已經是人山人海。
    今天,這裏將有一場特殊的盛會,他準備來湊個熱鬧。
    隻見廣場中央,擺著幾列巨大的陶盆。在那些陶盆裏,栽種著許多奇異的植物,樣子千奇百怪,簡直聞所未聞,與馬路邊的那些花草樹木截然不同。
    這些奇異的植被,往往通體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各種顏色都有。其中也有不發光的,但也色澤內蘊,長勢瑰奇。
    其中最大的那幾株更加驚人,不但渾身光華繚繞,還在微微的搖曳、舞動著,如有活性一般。
    不用想,這些特殊的植被肯定珍貴無比,它們外圍拉著一圈警戒線,有荷槍實彈的警衛在守衛著。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忍不住要往裏湊,盡量靠近那些奇異的盆栽,使勁的呼吸著,臉上一股陶醉的表情。
    還有相機快門的聲音響起,“哢嚓哢嚓”,不少人手持著精致的智能“終端機”,對著那些植被使勁地拍照。
    所謂的終端機,據說是由古代的通訊設備發展而來,擁有種類繁多的功能,在這個社會裏幾乎是人手一台。
    夏靈也悄悄從人縫裏溜到了前排,近距離觀察時,更能體會到這些植物的神異——
    仿佛有某種至高的存在,將它們原本的平凡抽離了,並灌注了一絲絲神話的雛形。雖然隻是一絲而已,但也足夠可怕了。
    夏靈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腔裏頓時充盈著一股濃鬱的芬香。
    那芬香裏蘊藏著奇詭的力量,隻不過一丁點,便讓夏靈感到雙腿更加輕便,舉手投足更有力,連視線也更加清明了。
    這還隻是頃刻間的效果而已,如果有機會與神異植物接觸一整天,天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驚變。
    周圍的人們也自然體會到了這些,有人驚歎道“不愧是傳說中的靈植,隻不過在它們身邊站了一刻鍾,我感覺自己現在體力充沛得超乎常理,估計跑個二十公裏都不帶喘氣的。”
    “哎,要是我也能擁有一株靈植就好了,隻要能走上化靈的道路,成為一名高貴的修行者,便能長命百歲。再說得俗氣一點,修行者幹啥都來錢快,很快就能實現財務自由,豪宅和跑車都不是夢啊。”
    有人揶揄道“老兄,你幾個菜啊,就醉成這樣?那些化靈的大修行者可都是些世外高人,沒見過幾個像你這麽財迷的。而且,你要真買得起這麽一株靈植,也差不多買得起跑車豪宅了吧。”
    聽到這些人的談論,夏靈覺得有點可笑,不過他也知道,這些蘊藏著神性的植物,的確有改變普通人命運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出現的修行者,或者說化靈現象,其根本的源頭,便是天空中的那輪神日。
    但通常情況下,與依賴陽光生存的植物不同,不論是人類還是飛禽走獸,都並不能直接吸收蘊藏靈澤的神輝。
    而一些有幸承載了神日光輝的花草樹木,不但自身變得極其神異不凡,還能夠吐納芬芳,將自身的神異傳遞給人類與動物,催化其走上化靈之路。
    這便是所謂的“靈植”,由於成長環境苛刻,培育成本昂貴,所以其數目極其稀少,但卻效用驚人。
    因此,靈植在人類社會裏珍貴無比,往往能夠賣出天價。
    當然,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一株靈植。這個世界裏,擁有一株高級的靈植,被認為是初步躋身上流階層的象征。
    這時,一個衣著不凡的胖子在警衛保護下出現了,對眾人開口道“大家好,本季度的靈植拍賣大會正式開始了。我們神農幫的靈植有口皆碑,同品級的情況下,我們的靈植不論在神性粒子濃鬱度、化靈成功率、還是副作用最小化等方麵,都比百花門、靈木宗做得更好……”
    在這個社會裏,強大的修行者們擁有形形色色的組織,五花八門,也就是所謂的宗門。
    而像神農幫、百花門、靈木宗這樣的宗門,就是主要以靈植種植為業,是南湖市本地幾個主要的靈植來源。
    經過一番自豪的吹噓後,胖子指著身後的陶盆,介紹道“本季度的靈植產量有限,有興趣的朋友千萬不要錯過。今天參與拍賣的共有一品靈植25株,二品靈植8株,此外,還有珍貴無比的三品靈植3株。起拍價格按靈植品級的不同,從靈能點數200萬到1300萬不等……”
    雖然大家對靈植的昂貴早有心裏準備,但聽到這個價格,人群裏還是響起不少的驚呼聲。
    所謂的“靈能點數”,是這個世界的虛擬貨幣,在人手一台的終端機上進行交易,於通用網絡上進行同步,方便而快捷。
    如果僅按一個普通平民的生活標準,六七萬靈能點數就能滿足一年的日常開銷了。
    動輒價值數百萬的靈植,自然相當昂貴了。想要購買這樣一株靈植,往往得花掉人們大半輩子的積蓄。
    因此,不管在世界上的哪個地方,真正能走上化靈道路的人,都隻是極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