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半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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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四下看著,就聽見從一扇山水屏風後麵傳來一陣鼾聲。我們麵麵相覷,繞到屏風後一看,一個胖乎乎的少年正趴在軟塌上睡覺,口水都流到軟塌上了。。。
“老板。。。老板。。。。”無憂拖長了聲音喊道。
“老板!老板?”那少年猛地驚醒,邊擦口水邊四下張望道:“老板來了?”突然看到我們三人正盯著他看,他恍然大悟,一臉不高興地說:“老板不在,你們要買什麽?”
“我們想買古籍!”我道。
“古籍?不賣!”那少年幹脆果斷道。
“不賣?那你們賣什麽?”我問。
“我們寶玥閣分三層:一樓全是字畫古玩等收藏,二樓是各類古籍。”
“哪來的三層啊?隻看到有兩層樓啊!”無憂道。
“還有一層是地下室,裏麵全是老板珍藏的寶貝---酒!我們寶玥閣的老板嗜酒如命,隻有美酒才能打動他!要買東西得先送上一壇能讓他滿意的美酒,否則一切免談!而他另一個愛好就是收藏古籍,所以二樓所有古籍一概不賣!不過看看是可以的,但先要看他老人家對送的酒滿意與否!嘿嘿,天下名酒他老人家可喝得多了,普通的酒他可是看不上眼的,我勸幾位還是早些回吧!”那胖少年得意地嘿嘿一笑。
“這樣呀!”我與玄機對視一眼,頗有些失落。雖我們偶爾也小酌,但對於品酒確實不在行。突然我想起上次在梅縣還剩了半壺三無酒,那酒可不尋常,心中又燃起希望:“半壺行不,我有半壺這世間難得的好酒,相信老板定未喝過!”
“半壺。。。嘖嘖!”那胖少年撇了我一眼,眼中一閃而過嘲諷。仿佛在說半壺酒你都好意思拿出來?
“你可不要小瞧這半壺酒,這酒可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仙品!傳說中仙人遺落人間的孤品,隻有有緣人才能喝得到!”玄機在一邊吹噓著。
“這。。這個我做不了主,你且把酒拿來,老板品鑒後才能定奪!”那胖少年猶豫了一下道。
“好,明日,明日老板在吧?”我問。
“在。”
第二日我便拿了酒又去寶玥閣,那胖乎乎的少年見到我立馬扯著嗓子朝地上喊:“老板,老板,有客人來了!”
過了半晌,隻見角落裏一塊地板翹起,一個腦袋探了出來,醉熏熏道:“著什麽急,不是說了我在忙別打擾嗎?”說完轉過頭來,我正迎上一雙微眯的小眼睛,頓時我一怔,睜大了眼睛。
“是你?”我吃驚道。
“是我!”那老板也一怔,隨即嘿嘿一笑,那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我心裏憋著一口氣,眼前這個老板長眉細眼,裝扮古怪,儼然是我前天問路時遇到的那個老頭,故意坑我繞路。
“老板,聽說您家寶玥閣要靠美酒來評判有無購買資格,我這有壺酒,不知是否合老板胃口!”為了古籍我壓了壓火氣,淡淡道。
“不錯,老夫一世愛酒,所飲之酒數不勝數,但能入老夫法眼的卻是寥寥。小姑娘,你帶的是什麽酒?”
“您嚐嚐!”我麵無表情地把酒遞了過去。
酒壺一開,一股濃香如輕煙溢出,眨眼間充盈了整個房間。這香味似新雪後第一株臘梅,冷冽又濃鬱,毫不留情地刺激著嗅覺,天地仿佛濃縮在方寸之間,整個人全身的毛孔赫然打開,香味迫不及待地侵入每一寸肌膚,如沐春風。
剛才還微熏的細眼老板一個激靈,那雙細眼瞪得又大又圓,一副見鬼的表情。他又深吸幾口酒香,闔眼細品,再次睜眼之間,眼中的驚喜雀躍流露。他幾乎是努力按捺住激動不已的心情,強撐住臉上飛揚的表情,雙手顫抖地捧著壺往裏仔細瞧。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突然細眼老板爆發出洪鍾般的笑聲。
“老夫。。。老夫終於等到了!哈哈哈哈!”他激動道,雙手緊緊握住酒壺,如獲至寶。
他蓋上壺蓋,一臉緊張地看向我:”丫頭,你確定是送我的吧,不反悔!”
看他那副模樣,我坐地起價:“自然是送你,不過前提是我要看完你這所有古籍!”不知他的古籍到底有多少,要看完並非一天兩天之事,我得得到自由進出這裏的通行證。
我以為他會猶豫半晌,沒料到他大手一揮,說出了一個讓我措手不及震驚不已的決定:“你這壺酒換我整個寶玥閣!從今往後,這寶玥閣裏所有東西全屬於你!”
“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幸運來得太突然,我被這迎頭而來、霹靂而至的意外收獲打懵了!
這。。。沒開玩笑吧?
這老頭。。。不是傻了吧?
“不信?”那細眼老板嘿嘿一笑,“雖然隻有半壺酒,但我的機緣到了!我整理一下這寶玥閣的相關契據,明天這個時辰你來這,我們正式交割!”
“當真?”這驚喜來得太突然。
“千真萬確!”
“好!那我今天能不能四處看看?”我問。
“隨意!”
我舉步踏上二樓,一個寬敞的大廳一眼望不到頭的楠木書架,書架陳列呈“回”字型,乍一看方方正正,走進去才發現內有乾坤,如迷宮般環環相扣。
書架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各式各籍,分門別類,包羅萬相,真讓人眼花繚亂。
好不容易走出了這個如迷宮的藏書閣,我定了定神,來到地下室。聽說裏麵收藏了不少好酒,我也見識見識。
一進地下室,赫然看到正中一個巨型酒缸,丈許高,直抵天花板,肚徑十來個漢子才能合圍過來!這個龐然大物上龍飛鳳舞寫著兩排字:醉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其中缸肚上接出一個開關,上麵連著一條長長的軟管,軟管的另一端竟是一張軟塌,軟塌邊放著一隻雲紋三足酒壺,看來這細眼老板的日子甚是逍遙呀!
我搖了搖頭,走近軟塌,這三足壺看起來頗為精巧,我順手拿起在手上翻看。餘光突然瞟見三足壺下壓著一本古籍,上麵鍾鼎文寫著六個字。
我放下酒壺,好奇地拿起這本古籍翻看,突然眼前一黑,轉瞬間又看到無數鍾鼎文字閃著金光朝我撲來,我抽劍急斬,這些字還未到眼前就碎成齏粉。揮劍中卻見頭頂“上古五大神器”六個大字朝我襲來,我腦中一滯,那幾個字如山般朝我碾壓下來。
“啊!”我驚覺而醒,發現自己竟睡在軟塌上,手邊歪落著那三足壺,但古籍卻沒了蹤影。
我怎麽睡著了?古籍呢?我很納悶。。。我明明是在看古籍的呀,難道是做夢?
我走出寶玥閣,天色已暗,細眼老板早不見了人影,隻有那胖少年一臉諂笑把我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