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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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霄一隊人馬急行一日一夜,終於到了尹川。看見前麵一條小溪,姬霄手一揚,說:“我們在這休息一個時辰。曲,你先帶幾個人去前方打探下。”
“是,公子!“曲說完帶了幾個人絕塵而去。
姬霄翻身下馬走到溪邊打水,餘光看到玥池帶著幾個婢女也到了。
她一路奮力追趕,這麽快能跟上也屬不易,看她的樣子也不敢離自己太近,幽幽地望了望自己就遠遠的走到溪邊洗起臉來。
姬霄也不去理她,心想隻要不給自己找麻煩就當她不存在好了。從小到大,玥池這丫頭就愛在自己身邊轉,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甩也甩不掉,煩都煩死了。曾經也溫柔地拒絕過,義正言辭地表示過,憤怒絕情地咆哮過,都沒用,這丫頭哭兩天又纏上來了,所以姬霄隻好躲著她,無視她。
正依著一棵樹養神,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無賴的聲音:“喲,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遇到幾個美人?”抬眼一看,幾個彪形大漢正色眯眯地把玥池一行女子圍了起來。
“滾開!”玥池厭惡地吼道。
“嘿嘿,這個小野貓真是漂亮!”說著,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要上前摸一把玥池,玥池抽身就是一劍劈來,隻見那滿臉橫肉的大漢身形飛快一閃,避開一劍,嘿嘿一笑:“真是個凶巴巴的小野貓,讓老子先把你的爪子拔了!”說著,虎身一躍,抬手就向玥池抓來。
隻見空中銀光一閃,那大漢頭一歪,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找死!”姬霄半眯眼睛,負手踱步而來。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幾個女子鬆了口氣,其餘的彪形大漢舉刀直衝向姬霄:“臭小子,敢壞老子好事!”還未衝到麵前,就見一個白影閃了幾閃,還未看清就見那幾個大漢全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姬霄頭也沒回走到溪邊洗起手來,手上並未見血,應是直接以手為刀切斷了幾人的氣管。
“真是髒了本公子的手!惡心!”姬霄嘀咕著。
“姬霄。。。剛才。。。剛才謝謝你。。。我知道你不想我跟著,但我保證不會防礙你的。。。”玥池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著。
“你跟著就是防礙我。”還沒等玥池說完,姬霄轉身就走了,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玥池還未露出來的笑容就這樣僵在臉上了,一臉尷尬地望著那冷漠的背影遠遠離去,心裏安慰自己說: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要不就不會救我了!
半晌之後,曲策馬回來稟報:“公子,尹川是一馬平川,人煙稀少,往東三十裏是一條峽穀,直接通往沙科鬆密林,看情形他們應是過了尹川了。”
“追!”姬霄飛身上馬,像一支離弦的劍向東麵奔去。一行人在落日的餘輝中漸漸消失不見,隻留下滾滾黃沙漫天。
當一行人追到峽穀邊時,天色漸黑。空中一彎新月清冷如水,森森地露著寒光。幾顆星星忽明忽暗,風一吹仿佛就要熄滅。隻聽見四野此起彼伏的蟲鳴獸嗷,玥池的心裏一陣陣的發毛,背後滲出絲絲薄汗。
“公子,小心有埋伏!”曲沉聲道。
“泱,你帶幾個人送玥池回去!”姬霄沒有回頭,望著漆黑的穀頂沉思。
“遵命,公子!”
玥池不想就此回去,但看著這情形心裏也隱隱害怕,隻好嘟嘟嘴說:“我先回尹川等你!你自己小心!”說罷,帶人轉身走了。
姬霄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還是望著前方。前方的峽穀很窄,隻容得下兩駕四輪馬車並行,四壁陡峭如刀削,高達百丈,穀頂草木繁茂,遠遠望去漆黑一片。如果是埋伏在此確是個絕佳偷襲之處,姬宵暗暗地想。
“曲、翼,你們各帶一隊人馬從峽穀背麵上去。我直接去穀頂看看。”
“公子,你一人上去太危險!”曲不同意。
“這峽穀高達百丈,你覺得你們的輕功能直接上去?分頭行事!”姬霄挑挑眉。
“是,公子。”曲和翼分別帶著一隊人馬散去。
姬霄又看了看地形,嗖地一聲,就見一黑色的身影在穀間閃了幾閃,向穀頂掠去。
一團巨大的黑雲覆蓋上來,掩了月光,大地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隻聽得耳邊獵獵風聲,吹得草林嗚咽,空穀悲鳴。
突然寒光一閃,無邪劍出鞘,時間仿佛在這一瞬裏變慢,在這片如混沌未開的黑暗中,隨即而來的打鬥聲、刀劍碰撞聲、嘶叫聲、倒地聲混著巨大的風聲如厲鬼淒淒哀嚎,讓人毛骨悚然。
泠風拂葉,雲霧漸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月下煢煢孑立,隻見他雙眼赤紅,周身籠罩在濃濃的殺氣之中,手中的劍正滴嗒滴嗒淌著血,鮮紅的血浸染了腳下土地,宛如大朵大朵怒放的紅花,妖冶而詭異。身後橫七豎八地倒著上百具屍體,儼然一個盛大的修羅場!
突然對麵射來無數箭雨,帶著強勁的風瞬間逼到姬霄眼前。
姬霄飛身後退,無邪劍在空中揮出一道道劍花,劍花附帶著股股真氣,有如一圈圈暗浪生生打落無數支利箭。箭雨一波又一波地射過來,如暴雨一般。姬霄突然覺得左臂一痛,一支利箭深入肉中。
“該死!”姬霄一把折斷箭身,手臂猛地劇痛,他咬著牙,握緊無邪劍,全身真氣暗湧,周圍籠成一個結界,隻見結界中的黑影不退反進,殺氣澎湃地一步步迎著箭雨而上。
突然箭雨稀疏了許多,隻見對麵峽穀打鬥聲大作,原來是曲的人馬趕到,從背後包抄埋伏的敵人。
姬霄也趁勢飛身過穀,遠遠地就看見他垂著一隻手,另一隻手劍花輕舞,像在人群中閑庭信步,但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應聲倒下,他卻未眨一眼,姿勢都沒有變一下,仿佛就隻是路過。不一會身後翼也趕到,加入了戰鬥。
一柱香的功夫,屍橫遍野,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山穀中久久不散。
“稟公子,蒙納部的叛賊已全殲滅,但未見單桀父子,他們應是留下人馬埋伏峽穀拖延我們時間,自己進入沙科鬆密林了。這沙科鬆密林橫貫南北,東西綿延數百裏,裏麵瘴氣彌繞,不辨天日,而且毒蟲毒蛇,凶獸頻出,極為凶險,傳聞人一旦進入十有八九出不來,我們不防先做休息,明白天亮再行進入!”曲俯首道。
“也好。”姬霄倚著一棵樹坐下,覺得左臂鑽心地疼:“翼,給我處理下傷口!”
此時眾人才發現姬霄左臂上沒著一節箭矢,因為是晚上又身著黑衣,所以看不出流了多少血。翼急忙上前檢查了下傷勢,緊皺著眉頭說:“公子,你忍一忍,我把箭頭先拔出來。”
緊接著聽見姬霄“唔”的一聲悶響,箭矢拔出,鮮血又緩緩地滲了出來,姬霄頭上全是汗水,耳邊的黑發早已打濕。翼迅速地給姬霄抹上金瘡藥,用繃帶包好,“公子,您先睡一會吧。”翼沉聲道。
姬霄沒有說話,閉目養神,心裏恨恨地想:單桀,我定要你父子的項上人頭!
月光瑩瑩。
麒麟殿邊隅的小屋裏,少澤停下手裏的工具,一隻栩栩如生的木鳥站立手心。少澤輕咬食指,滲出一滴血凃在木鳥雙眼上,木鳥頓時如活了一般,睜開眼睛,拍拍翅膀飛出窗外,片刻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