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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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姬霄都沒睡好,本以為過幾日就會遺忘了,但如今一閉上眼就是少澤絕決的眼神,他終於走了,真的是走了。。。心裏像裂了一條口子,慢慢地塌陷出一個大洞。。。心情不好,又沒精神,姬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那大火中中的毒還沒清除幹淨,所以自己隻是中了魔障?
趁封菖不在百草坊,姬霄掠身翻了進去。百草坊是神族醫藥房,眾多醫師在裏麵看病論藥,平時封菖也呆在這裏麵研究藥方。
莫醫師是封菖的師傅,有“妙手回春莫醫仙”之稱,此人行事古怪,規矩甚多:不高興時不看病,不順眼的不看病,不是疑難雜症的不看病,女子不看病,。。。此人也有一個毛病,就是酷愛喝酒。世人皆知醫者重養生,辛辣酒色最忌諱,但莫醫師從不信這些,經常喝得爛醉如泥,不醒人事。然而他身體也沒見萎靡,清醒時依舊精神矍鑠,聲如洪鍾。
莫醫師的院子在最裏麵一間,平時甚少有人打擾。姬霄一閃就去,看見他正在調藥。莫醫師撇了一眼姬霄,說:“小子,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您送酒喝!”姬霄和封菖從小交情甚好,對莫醫師自然也是頗為上心,時不時孝敬點美酒博老人家開心。
“二十年的瑤露釀!”
莫醫師麵上一喜,接過酒壇一聞,一股若有若無的濃香從壇口沁出,一揭蓋,酒香四溢,整個屋子充盈在一股濃鬱柔軟的香氣中,這香氣濃厚悠長,沁人心脾。
莫醫師大喜,忍不住小酌一口,綿甜而柔潤,醇厚又細膩,口齒留香,尾淨餘長!
“嘖嘖,真是玉液瓊漿呀!待老夫酒入豪腸。。。”說完抱起壇子就要開喝!
“等等,等等!”姬霄一把拉住莫醫師,心想,你喝醉了可怎麽給我看病呀!
“你要找封菖嗎?他才走!”莫醫師不耐煩地說。
“我找您!”姬霄皺著眉頭說。
莫醫師詫異地看著姬霄,這小子要看病嗎?不會吧,這小子從小沒生過什麽病呀!要看病怎麽不找封菖?怪不得給我送了這麽一壇好酒!肯定有棘手的事!
“你找老夫何事?”
“嗯。。。您老醫術舉世無雙,無人能敵!您老幫我看看是不是中毒了?”姬霄一臉尷尬。不是不信封菖,但自己最近確實有點奇詭,心中難免不安。
莫醫師這才仔細地把姬霄左看看右看看,這小子麵色是有點憔悴,眼裏有不少血絲,但臉色並不發青或發黑,不像是中毒!他又給姬霄把了把脈,脈搏不沉不浮,不遲不數,不虛不實,不滑不澀。沒什麽問題呀!但看這小子一臉疲憊的樣子,這小子是怎麽了?難道是心病?莫醫師心下樂了!
“咳咳!”莫醫師提了提嗓子,道:“小子,你這病似有還無,不太好治呀!”
看著姬霄一臉黯然,莫醫師心裏笑翻了!
莫醫師接著緩緩道:“你中的毒並不會傷及肉體,所以外表看起來你與平常無異,但它會侵蝕心髒,會讓你產生心魔,日日吞噬你的意誌,還好你中毒不深,這九花玉露丸你暫且拿去每日一粒,近日也不要動真氣!休養數日就好!”
看著姬霄滿意地走了,莫醫師不由得笑出了聲,什麽九花玉露丸,不過是些蜜丸,過一陣還不好就又有好酒喝了!
攬雲殿內,姬炎緩緩地擦拭著寶劍,說:“近日有傳言說巫族的梵天鏡失竊,你們怎麽看?”說罷,餘光掃了掃兩個兒子。
“梵天鏡乃巫族鎮族靈器,一向由靈女白夜天看護在乾坤宸極塔內,此塔設了結界,塔內瘴毒迷漫,且機關重重,當初我族人入塔之內無一人生還。梵天鏡失竊的傳言,不知真假,恐是陷阱。”姬晏沉聲說。
姬炎放下寶劍,點了點頭:“此事確有蹊蹺。如果消息是假,必定又引發百年浩劫,生靈塗炭。如果梵天鏡失竊是真,對我族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收回神器,剿滅巫族,複我神族昔日之輝煌!”姬炎說著,把寶劍一翻,劍光一閃,露出騰騰殺意!
“消息是真是假,等孩兒去趟巫族查探虛實不就得知!孩兒有大鵬金翅鳥,來回也不過幾日!”姬霄一臉傲嬌地揚揚眉!
姬炎滿意地看了一眼姬霄,說:“如此甚好!你小心行事,切勿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孩兒領命!”
姬霄喚來大鵬鳥,即刻啟程!
大鵬鳥飛行速度極快,一轉眼,悅風山就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耳邊風聲呼嘯,所行之處層雲盡退,迷霧消散。身下大地五顏六色不停變幻著,像霓虹散落人間。世間遼闊,何須執著?姬霄不禁心情好了起來。
飛了一天多,姬霄忽然看見前方下首也有一隻巨鳥,上麵還有一個白衣人。那巨鳥飛得很慢,似乎還有些精疲力盡,不停地左搖右擺。
大鵬鳥越飛越近,隻見那大鳥有些奇怪,鳥背上的人也趴著,像是睡著了,長長的頭發垂著,隨風飄散,像亂舞的黑色錦帶。臉被頭發遮著,隻露出緊蹙的秀眉和一雙緊閉的眼眸。
姬霄定睛一看,少澤!隨即心裏猛地一顫,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肯定又是幻覺!姬霄搖搖頭。
心裏一陣懊惱,怎麽天天眼前都是少澤的幻影!這該死的少澤!!
正想著,隻見那奇怪的大鳥猛的一歪,掉了下去,背上的人兒也隨著飛速墜落。
啊!姬霄怔了一下,急忙讓焚羽下衝。隻聽見“砰砰”兩聲,鳥和人先後掉入一個大湖中,水花四濺。姬霄和焚羽也隨即降落在地上。姬霄站在湖邊看了看,湖裏半天沒有動靜。那人別是死了吧?萬一真是少澤呢?一想到這,姬霄遲疑了一下就一頭紮進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