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麵終於被平息下來的時候，所有教授都有些氣喘籲籲。
    這些學生實在是太鬧騰了！
    三個需要去醫務室，六個中了惡咒，幾乎所有小巫師身上都有淤青……甚至，在高台左側，還有一座由維特一手打造的、壯觀的戰敗者屍堆。
    連脾氣最好的弗利維教授都有些呼吸困難。
    “林德爾先生！”
    “請不要把你的同學當成座椅擺弄！馬庫斯先生快要不能呼吸了！！”
    這位有著妖精血統的教授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維特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踩在同學身上的腳，離這堆中了他昏昏倒地的學生遠了一些，退到了塞德裏克背後。
    塞德裏克：尷尬躲開弗利維教授的‘我看錯你了’視線。
    另一邊，查理教授把所有倒下的小巫師都扶起來，給他們做了簡單的傷情處理，疲憊地抹了一大把汗。
    他終於有空轉過頭來，搶在還在給自己施無聲解咒的斯內普之前，看向維特：“維特，非常優秀的變形術和霧氣咒語！”
    “咒語變形是極其困難的，而霧氣致盲也是絕佳的對敵手段，可以讓你從大多數險情中逃生。你可以考慮在高年級繼續選擇變形術和魔咒學，我相信你會在這兩方麵有所成就。”
    “所以，雖然造成了一些混亂，我還是決定：格蘭芬多加十分！”
    “一些混亂”這個詞，查理·韋斯萊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才講出來的。盡管如此，他講的時候還是良心難安地搓了搓手。
    但他最終還是堅定地忍住了。
    ——過去上學的時候，查理就一直因為格蘭芬多沒能拿到學院杯而耿耿於懷，看旁邊天天給斯萊特林偏心加分的斯內普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當時，他就發誓，要是自己當了教授，一定要當斯內普那樣的人，把失去的通通都奪回來！！
    所以，查理頂著弗利維和斯內普匪夷所思的眼神，堅定地加了分。
    旁邊，傷痕累累的雙胞胎帶頭鼓起了掌，甚至吹出了響亮的口哨，來表達他們的快樂之情。
    格蘭芬多們歡呼雀躍。
    打同學還能加分，這很格蘭芬多！！
    他們格蘭芬多終於有自己的“西弗勒斯”偏心教授了！
    禮堂一角瞬間被小巫師們的歡呼聲淹沒了。
    但與之相對，斯萊特林們就很陰沉了。
    特指，碩果僅存的清醒的那幾個，以及表情猙獰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
    查理的話音一落，斯內普的臉色就扭曲了。他嘴角下撇，恨不得用眼神把維特燙穿一個洞。
    但他能說什麽？
    他總不能說，在剛剛的霧氣裏，他被兩個學生的咒語接連襲擊，還都被擊中了？所以該扣分而不是加分？！
    維特那邊有沒有證據還不好說……
    但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西弗勒斯被二年級的哈利·波特打中了，他就去校長室上吊！！
    上吊！！！
    斯內普氣得手在哆嗦，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韋斯萊教授：“我覺得，比起林德爾先生的成就，他違規造成的混亂要更加嚴重一些。需要給格蘭芬多扣！分！以示懲戒。”
    “是嗎？”
    查理·韋斯萊轉身，誓要偏心到底，做出模仿魔藥教授式的傲慢叉腰：“在決鬥俱樂部，當然可能出現各種魔法上的意外，釋放灰霧也並不違反決鬥的規則，我覺得扣分並不是很合理。”
    他說的其實是對的。
    雖然學生不能施法擾亂紀律，但在俱樂部裏，教授已經給過了準許，隻要不傷人的咒語都可以釋放，自然就沒有道理把維特的灰霧判定為“擾亂”，進行扣分。
    查理挺起胸膛，和斯內普堅定地對視。
    弗利維思考了片刻，也忍不住支持了韋斯萊的說法：“是這樣的。雖然效果造成了大量混亂，但是魔咒展現的水平遠不止於此！加十分已經很合理了！”
    作為魔咒教授，他對維特的改良咒語也很有興趣，偏向維特一點很正常。
    斯內普更生氣了。
    少數服從多數，弗利維教授的支持讓韋斯萊的加分成功了。
    斯內普嘴唇抿得幾乎都看不見，不甘地狠狠瞪了一眼維特，然後含恨放棄了在這件事上糾結。
    但他不會就此放過這些討厭的格蘭芬多！！
    他慢慢地、一轉不轉地看向了哈利。
    剛剛爬起來的哈利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麽又突然這麽憎恨地看著自己。他頓感不妙地抓住地上還在呻吟的羅恩，試圖克製住自己拔腿就跑的衝動。
    可惜，他的好兄弟並沒能賜予他力量，讓他能夠躲過斯內普的惡意。
    斯內普冷冷瞪了他一會，接著，用讓哈利感到膽寒的陰沉嗓音緩緩說道：
    “摸底演練時間到此結束了。”
    “我們還是需要挑選一組小巫師進行演示，規範正確的決鬥流程。我提議，讓哈利和馬爾福進行決鬥。”
    馬爾福？
    禮堂裏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維特麵前高高的一堆小巫師。
    塞德裏克臉皮薄，尷尬地開始左顧右盼：“我記得……他好像是在附近來著……是哪裏呢？”
    維特則淡定地踢了踢最下麵露出的一雙鑲金邊的皮鞋：“報告教授，馬爾福同學早就暈倒啦。”
    斯內普的臉色現在比墨魚汁還要黑了。
    ……
    摸底演示最終還是選了最為穩妥的帕西和塞德裏克，連維特都被扔到一邊，嚴禁幹擾。第一次決鬥俱樂部這才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一個多小時後，哈利攙扶著羅恩，艱難地夾雜在鼻青臉腫的人群中離開了醫務室。龐弗雷夫人在裏麵忙得腳不沾地，不停地高聲抱怨學校的俱樂部決定。
    走出門後，哈利就大鬆了一口氣：“天啊，還好馬爾福被打暈過去了……我剛剛真的感覺，斯內普要在決鬥上殺了我！”
    “為……嘔……為什麽？”羅恩還在不適地幹嘔。他被克拉布的一個小惡咒擊中，往嗓子裏吞了一大口小飛蟲，哪怕被治好了還是惡心得臉色慘白。
    哈利疑惑地搖頭：“不知道啊，我最近明明沒做什麽得罪他的事情。”
    他對自己在黑暗中那道致命的“咧嘴呼啦啦”一無所知。那本來是打高爾的，被躲開後就飛出去了，他也完全沒在意。
    斯內普知道之後，估計會更暴怒了。
    “……難道是魔藥的事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