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外出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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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搬到清修堂的這一晚,對於青城來說太過於漫長,她不知道自己將要何去何從,雖然表麵上說要回到青城山去看望父母,但是她知道自己心裏有一個隱藏最深的想法,也是她不敢說出口,更不敢承認的一個想法,正因如此,才想要趕快逃離。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同樣的夜晚,不同的地方,兩個人同時在輾轉反側。
踉蹌著回到朗逸軒的江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頭腦中滿滿的都是青城的影子,他本以為他們之間隻是有一些誤會,卻沒有想到中午的分別,竟然是永恒,本以為晚上過來找她,解釋清楚就好了,卻沒有想到,自己早已失去了解釋的機會。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青城怎麽能這樣不告而別?難道自己對於她來說真的隻是一個陌生人嗎?想到此,江波心裏不知為何竟有些生氣,他用力的錘了一下桌子,在空曠的房間裏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久久地回蕩,不肯散去。滿心煩惱,無法理出頭緒的江波隻好搖搖頭,晃晃腦袋,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些,但是一切都是徒勞,自己越來越模糊,腦子裏竟然沒有了任何想法。
元寶站在一邊,很想說點什麽安慰安慰他,但是他知道現在說任何話都不會起作用,他知道隻有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自己想清楚,問題方能解決。
江波垂下了頭,呆呆的看著地麵,突然,他抬起頭來,仰天長歎一聲,眼角竟有淚珠留下。
元寶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了,於是他走過去,輕輕的拉了拉江波的衣袖,笑聲的勸道:“少爺不要這樣,小心身體。”
江波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仍然呆呆的看著前方。
元寶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幾眼,又輕輕的說道:“你也累了,天這麽晚了,不如我先扶您上床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再一起去找青城小姐,相信一定會找到的。”元寶說完,便上來攙住了江波的胳膊,他本以為江波可能會反抗,誰知江波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他將自己攙扶到床邊,脫去了靴子,躺下了。
元寶替他脫去外衣,將他扶正,躺好,又替他蓋好了被子,便悄悄地吹滅了蠟燭,退出去了。
江波此刻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忽然沒了思想,也不想去想什麽,他突然覺得很累,累到無法思考。元寶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他並不知道,隻是過了許久,他似乎才回過神來,從懷裏輕輕的拿出了那枚用絲絹包裹著的玉佩,借著月光,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玉佩依然那麽漂亮,上麵沒有一點雜誌,似乎不曾經過歲月的洗禮,也不曾經曆這些磨難。他緩緩地翻到背麵,“青城”兩個字借著月光仍然清晰可見,仿佛昨天才剛剛鐫刻上一般。他還記得自己將這枚玉佩送與青城時,她高興的樣子,清澈的眸子,甜美的笑容,那一切是那麽美,美的就像一個夢,讓他感覺那麽的不真實,他多害怕這個夢會醒,會破,所以他一直在盡力保護這個夢,可是,夢終究還是破了。
他有些氣青城,但是他更氣自己,為何自己沒能照顧好她,自己曾經暗暗發誓今生今世一定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自己曾讓他那麽依靠,那麽信任,現在卻沒能做到,一定讓她誤會了、傷心了,因此她才離開了。江波在床上迷亂的想著。
“現在青城到底在哪裏呢?自己明日一早便告別父母,出去找她,一定要將她找到,向她解釋清楚,問個明白。今晚她將住在哪裏?外麵那麽危險,人心險惡,她能應付的過來嗎?江波在心裏湧上無數個疑問,他很擔心青城,也因此更加氣自己,便又長歎一聲。想來這一夜是睡不著了。
江波輕輕的爬起來,來到地上,走到門前,隔著窗戶,癡癡地望著外麵,頭腦中無數個跟青城在一起的畫麵隨之閃過。
清修堂這裏,青城也無法入睡,她害怕驚動月兒,一直不敢翻身,隻是直直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發呆。剛開始月兒還睡不著,可是過了許久,見青城並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說話,便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再加上白天搬過來時,打掃了很長時間的衛生,確實覺得有些累了,便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見月兒已睡熟,呼吸均勻,青城悄悄地爬起來,披上衣服,輕輕的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隨風搖曳的樹枝發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樣的夜晚,不過是許多個普通的秋日夜晚中的一個,但是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卻是永恒。
多年以來,江波一直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難過、這樣無奈的時刻,他更加不知道,這一切都會因為一個女孩,因為愛情。
如雪的月光透過窗紗灑進來,斑斑點點,青城心裏有些後悔了,或許自己對他有些嚴厲了,太過於殘忍了吧,或許這一切他都不知情也未可知呢?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來解釋這一切,或許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過嚴重了,或許……。青城想了很多,心裏很是糾結,到了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始終還是愛著他的,盡管自己一直極力的否認,假裝無所謂的樣子。“如果明天早上,他來到這裏向我解釋,那麽我就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她下了很大決心似地,鄭重地點點頭。
想到這裏,青城有些鬆了一口氣,馬上頭腦中浮現出第二日江波出現在這裏的情景,甚至自己想了很多種兩個人開場的方式,偷偷的在心裏練習了很多遍,隻想找出一個最令人溫暖難忘的方式,從此忘記過往,忘記這一切的不愉快,安然生活。青城不知不覺間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她馬上又感到一種難過,一種仿佛背叛了自己的難過,她內心很矛盾,反複的提醒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的背叛了自己,輕易的丟掉自己精心防護起來的偽裝,不能就這樣拆掉自己用心組織起來的保護。“難道你真的不怕再受到傷害嗎?難道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讓事情不了了之嗎?”想到此,青城無奈的皺皺眉頭,搖搖頭,她是在不知道該怎麽做。
人生難免會遇到很多抉擇,當我們站在十字路口時,往往徘徊觀望,不知何去何從,但是其實,隻要我們靜下心來,問問自己的內心,便會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或者我們隻需放空思想,不要思考,行動會替我們作出決定,隻是這時,青城不敢任由自己順著內心的想法,或許是她還不夠勇敢,不敢這樣冒險。
就這樣不知站了多久,遙遠的東方似乎傳來了一聲雞啼,青城漸漸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夜未睡。滿滿的心事,讓她忘記了疲倦,忘記了勞累,然而此刻,她突然覺得累了,腦袋裏沒有了任何想法,隻想躺下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去想,不做任何決定,或許上天自會替她安排好。青城揉揉太陽穴,長出一口氣,慢慢的回轉身,悄悄地到床上躺下,閉上雙眼,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秋風蕭瑟,已是深秋時節,太陽出來的越來越晚了。幾近深夜才輾轉上床入睡的江波,縱使太陽還未升起,外麵黑漆漆一片,但是他卻早已睜開了雙眼。躺在床上,此刻屋子裏特別的黑暗,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恍惚間從睡夢中醒來,定了定神,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方才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青城。
想到青城,江波內心一陣心痛,他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好好陪嫣然,自從她來了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之間有了很多誤會,但是青城怎麽能就這樣不告而別呢?想到這裏,江波甚至有些生氣,他氣青城不該這樣什麽都不說就突然離開,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這樣匆匆而別,割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江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頭腦中滿是青城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往事曆曆在目,無論他怎麽搖頭,都揮之不去。“青城你到底在哪裏呢?你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危險呢?”江波不由自主的想著青城,他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腦袋,控製不住自己對青城的思念。他氣青城,但是更氣自己。是自己這段時間沒有好好陪伴她,照顧她,雖然自己很多時候是無可奈何,但是自己卻沒有努力的爭取過,因此才傷了青城的心,她一定是聽說了什麽,有了誤會,受到了委屈,這才不告而別的。
江波在床上輾轉反側,黑夜給了他勇氣,也給了他保護,他可以恣意的想著青城。想到這裏,他再也躺不住了,一個騰身,起來了。
恰巧此時,元寶也進來了,他也是一夜未曾睡好,心裏一直惦記著江波,所以早上也早早便醒來了。他悄悄地推門進倆,正對上江波也剛剛起床下地,元寶有些吃驚,輕輕的對他說道:“少爺怎麽這麽早便起來了,不再多睡一會了?”
江波看起來一臉疲憊,強打著精神說到:“我要出去找青城,一定要將她找到,為了避免許多麻煩,這就打算在離開,你留在家裏,等天亮以後,對老爺跟夫人解釋清楚,讓他們不要擔心我。”
元寶一聽有些著急,說道:“少爺不要把我扔下,讓我跟您一起去吧,在外麵也好有個照應,你可以留下一封書信,老爺跟夫人看見了就明白了。”
江波低頭沉思了一會,點點頭,沒有反對,就叫元寶準備好了筆墨,這就修書一封。
隻幾分鍾,他便寫好了一封書信,放在桌子上明顯的位置,以便別人能盡早發現。然後著元寶簡單收拾了一點衣物,隨身帶了一些銀兩,便決定啟程了。
兩人推開房門,外麵突然下雪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飄飄灑灑,紛紛揚揚的下著,元寶回頭看看江波,在征求他的意見,江波沒有說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雪地裏。元寶隻好小跑著跟上去,兩人一路沒有回頭,雪地上留下了兩行淺淺的腳印,直奔山門,鋪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