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客棧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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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一路小跑著上菜來了,將飯菜一樣一樣在桌子上擺好,剛要離去,李明道叫住了他,問道:“怎麽這麽長時間才上菜?”
    店小二馬上一哈腰,抱歉的說道:“客官,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店裏人太多了,這才用了這麽久的時間。”
    “你們這山鎮小店倒也還熱鬧,竟然桌桌爆滿。”
    店小二一聽這個,立馬來了精神,好似打了雞血一般,不無驕傲的說道:“不滿客觀說,我們這個小鎮雖然不大,但是要說到繁華熱鬧那還真是絲毫不必縣城差,恐怕那些偏遠的小縣城還未必趕得上我們這裏呢。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鎮子上的人更是多,這都要感謝人家蒼南派,他們告知武林,要舉辦什麽宴會,邀請了武林各門各派,因此來人就更多了。鎮子上的客棧幾乎是天天爆滿,生意好的不得了,我們這還是剛剛走了一桌客人,您才能坐進來的,要不然您現在恐怕還在外麵等著呢。”店小二的嘴裏好似裝了一個茶壺,一邊暢所欲言,一邊不時的噴出幾點唾沫星子,在陽光中飛舞。
    李明道點點頭,接著問道:“怎麽,連日來鎮子上的客人很多?都是去蒼南派的嗎?”
    “是呀,這蒼南派雖說是剛剛成立的門派,可是人家也算是聲勢浩大,資財雄厚,聽說現在光門下弟子就有幾千人了,再加上丫頭仆婦,恐怕有上萬人之多了。您隻要抬頭往蒼南山上看看便知,那掩映在樹林裏的巨大的山莊,廣房屋就有幾千間,大小花園更是無數,好不輝煌壯麗呀。要說我們這個小鎮也算是受到了蒼南派的不少好處,如果不是人家蒼南派突然在這裏崛起,我們這山野小鎮,怎會突然變得如此繁華熱鬧,生意這麽好,那白花花的銀子真是大把大把的賺到腰包裏了。這不,就連我們這個小鎮的名字都改為蒼南鎮了。”說到這裏,店小二的臉上充滿了自豪得意之情,更看出他對蒼南派的感激與敬畏。
    聽到這裏,青城也來了興致,問道:“這蒼南派勢力這麽大,隻是這掌門人是誰?你們可曾見過?”
    店小二搖搖頭,也一臉奇怪的說道:“要說這蒼南派的掌門人,確實是非常神秘,據說他隻在鎮子裏出現過一次,便是去鎮子東邊的聚財錢莊存銀子,聽說光銀子就足足存了三天才存完,每天都有十幾輛車拉著滿箱的銀子過去。不過這唯一出現的一次,我也沒見到,那天一直在店裏忙活,沒出去看,但是後來聽別人說,他身材修長,長發飄飄,隻是臉上戴著一個銀白色的麵具,所以見過他的人也隻是見到了他的背影,並沒有見過他的樣貌。”
    青城點點頭,心裏的疑惑更增加了幾分,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江波關切的看著青城說道:“青城,你想什麽呢?”
    青城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沒什麽,放心吧,沒事。”
    店小二見再沒人問話,便再次一彎腰,說道:“各位客官請慢用,我還要去廚房給其他客人上菜,如果沒別的吩咐,小的就先走了。”
    李明道點點頭,店小二一溜煙的便小跑著離開了。
    林妙音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光顧著聊天,快吃吧,菜都要涼了。”說著首先舉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青菜遞到青城碗裏,對她說道:“青城快吃吧,吃完了好早點去房間休息。”
    幾個人便不再說話,開始低頭吃飯,席間,江波不時的給青城夾菜,都是青城愛吃的,月兒也一直在照顧她,很快,幾人便匆匆的吃了一頓便飯。
    正要離開,忽然從門口進來幾個人,為首的人環顧四周,見大廳之上已經沒有好座位了,便轉身看了看身邊的一個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點點頭,大聲的將店小二呼喊過來,嗬斥店小二道:“我看你這小店是不想做生意了,趕快給我等找一個幹淨的好座位,我等要吃點便飯。”
    店小二被這一聲呼喊著實嚇了一跳,趕忙連滾帶爬的從櫃台邊跑了過來,一哈腰陪笑著說道:“客觀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客棧裏頭客人是在是多,現在沒有中間的座位了,隻要委屈幾位客官在西南角那邊坐一會了。”說著,店小二就要帶領這幾個人朝著西南角而去,最裏邊的角落裏還有一張桌子空著。
    小二剛轉身,卻不曾想被黑衣男子一下子拉住,摔倒在地,小二不知發生了什麽,趕緊爬起來,回身看看,再次陪笑著說道:“客官,真的沒有空座位了,不信您自己看看。”
    小二很是委屈,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客棧掌櫃一直在櫃台後邊收賬算賬,聞聲趕過來,也趕緊施了一禮,麵帶笑容的說道:“幾位客官,不知發生了何事?”
    黑衣男子看了看他,說道:“你是掌櫃的嗎?”
    客棧掌櫃趕緊點點頭,說道:“小的正是,小二是小戶人家的孩子,沒見過世麵,還望各位大俠不要介意。”
    黑衣男子點點頭,說道:“你說話還算過的去。”說著遠道而來,你現在趕快給我找一個雅間,至少也要是一個好一點的座位,角落裏的不要。”
    掌櫃的聽完,連忙鞠了一躬說道:“實不相瞞,各位大俠,最近客人確實很多,樓上的雅間早已經客滿了,整個大廳裏現在也隻剩下西南角還有一張空桌子了,結尾大俠要實在是介意,就請去別的客棧看看吧。”
    “哼,你是瞧不起我們嗎?這位可是華山派的大師兄,代理掌門張中張大俠,你是不想活了嗎?”黑衣男子怒氣衝衝的說道。
    客棧掌櫃再次陪著笑臉,說道:“我知道幾位大俠來頭很大,可是我也不能把客人攆走啊,沒有這樣做生意的啊。”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張中,一臉諂媚的說道:“代理掌門,他瞧不起咱們華山派,讓手下給他點顏色看看吧。”
    張中始終沒有抬頭看過,這時也沒有說話,點點頭。
    黑衣男子便拔出了劍,惡狠狠的看著客棧掌櫃,準備動手。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既然客棧中沒有座位,張大俠就委屈一下吧,何必跟平民百姓過不去呢?”說完,隻見一個長須飄飄的老者走了進來,一身青衣袈裟,脖子上戴了一串紫檀的佛珠,雙手合十,走到張中麵前說道:“阿彌陀佛,張施主何必為難一個店掌櫃跟店小二呢,都是凡人,不過是討生活罷了,既然我們都是路過這裏,目的地恐怕也是相同的,隻是吃一頓便飯,何必這樣動怒。”
    張中微笑著說道:“原來是明遠大師啊,晚輩不知大師到來,慚愧慚愧。”
    “阿彌陀佛,老衲也是到蒼南派去的,路過這裏,在門口看見了張施主的身影,又聽到這裏有吵鬧聲,便進來看看。”
    張中臉微微紅了,說道:“既然明遠大師已經替他們說情了,自然按照您說的辦,其實我本也沒想為難他們,隻是覺得他們仗著客人多,便這樣欺客,實在是可惡。”說到這裏,轉身對客棧掌櫃的說了一句:“沒你們的事了,還不趕快去忙,過一會把飯菜給我們端上來便是。”
    掌櫃的如蒙大赦,趕緊點點頭,拉著小二的手離開了。
    這一切都被李明道夫婦和青城這一行人看在眼裏。
    這時。李明道走過去,對著明遠抱拳說道:“明遠大師也來了,看來這蒼南派的名聲還真是挺大的。”
    明遠一抬頭,一直忙著這邊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李明道也在這裏,這時才看到他的身影,點點頭說道:“阿彌陀佛,李施主也來了,那我們就不如一起上山吧。”
    李明道捋著胡須說道:“正合我意,我們已經吃完飯了,如果明遠大師不嫌棄,就坐在我們剛剛坐過的桌子就好,晚輩先去樓上稍事休息,傍晚時分再上山也不遲。”
    明遠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此時,林妙音帶著青城等人也已經走了過來,幾人也對著明遠大師施了一禮。江波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張中,自覺的有些尷尬,因此便沒有過來打招呼,此時已是無處可躲,便硬著頭皮對張中施了一禮,說道:“張伯父好。”
    張中睜開眯縫著的眼睛,這才注意到江波,深感意外,詫異的說道:“賢侄怎麽在這裏?嫣然呢?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江波很是尷尬,回答說:“晚輩是送青城回青城派的,因此便與他們一起過來了,至於嫣然,想是還在昆侖山,估計會跟父親母親一起過來,想來也應該馬上就到了,伯父不要著急。”
    張中臉色不悅,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看看李明道夫婦,又看看明遠大師,把話咽了回去。
    江波再次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說道:“張伯父請用餐,晚輩先行告退了。”
    張中無奈的點點頭,江波後退幾步,跟隨李明道一行人緩緩上樓而去。
    明遠大師隻帶了一個小和尚隨行而來,二人早已被店小二安排在剛剛李明道夫婦坐過的位置上,已上了熱茶,二人耐心的等待著。很快,小兒便端上了幾樣簡便的素菜,二人安靜用飯。
    眼看著身邊再無他人,黑衣男子悄悄的附在張中耳邊說道:“掌門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中冷哼一聲,說道:“還能怎麽辦,暫且給他們點麵子。”說完,率先走了過去,坐在角落裏。
    黑衣男子帶著一行人趕緊跟了上去,小心的站在張中身後。待張中坐穩以後,便斷喝一聲:“大膽店小二,我們掌門已經坐在這了,怎麽還不快來上茶?”
    店小二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看看掌櫃的,客棧掌櫃無奈的點點頭,店小二端著一個茶盤,戰戰兢兢地跑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斟上了幾杯熱茶,點頭哈腰的說道:“客官請慢用,想吃點什麽?盡管吩咐小的就好。”
    張中沒有說話,黑衣男子橫眉立目,嗬斥道:“盡管把你們店裏最好的飯菜端上來,我們華山派還能差你的飯錢不成。”
    “是,是,小的怎敢。”說著,店小二一邊不住的點頭稱是,一邊一溜煙的跑回廚房,安排飯菜去了。
    當日客棧中的人格外的多,人們紛紛對其側目以對,黑衣男子轉身看看四周,大聲說道:“看什麽看?沒見過世麵嗎?”
    大家紛紛搖搖頭,繼續吃飯喝酒,大廳中再次熱鬧起來。
    很快飯菜便端上來了,雖說是一個山野小鎮,可是這飯食卻實在是不錯,有葷有素、色彩豔麗、使人一看便食欲大振。小二將菜在桌子上一樣一樣的放好,確定再無其他要求,便急匆匆的走了。
    張中回身對黑衣男子說:“都坐下一起吃吧,吃完好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黑衣男子一抱拳,說道:“謝掌門師兄。”說完,便大跨步坐了下來。“掌門師兄,江波那個小子怎麽會跟青城派在一起?咱們家的嫣然呢?”
    張中聞言,更加生氣,說道:“哼,還不是李青城那個小女子,不知道對江波使了什麽迷魂藥,這個小子一定是看上她了,對她死心塌地。以前,嫣然給我寫過書信提過此事,我一直沒放在心上,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真有此事,真是豈有此理。”
    黑衣男子繼續說道:“咱們家嫣然不是跟江波從小就有婚約的嗎?他怎麽敢做這種事?怎麽幹辜負嫣然呢?況且,我們嫣然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李青城,論樣貌、論家世、論背景都要比她強上百倍千倍。”
    “唉”,張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感情這種事怎麽能說的清楚呢,依著我的想法,這個江波也不過如此,不嫁給他也行,但是誰知道咱們嫣然卻偏偏喜歡他,任誰這勸不動,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辦法,隻好盡全力幫助她了。”
    黑衣男子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江峰那便是什麽態度,他不是跟掌門師兄私交甚好嗎?他怎麽不管管他這個兒子?”
    “江峰倒是同意這門婚事,也一直在極力促成此事,但是他的夫人趙可兒和趙無涯那個老東西卻並不十分同意這門婚事,因此他也有一些麻煩。再說,他雖然是父親,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把兒子綁在自己身邊,這不一個不小心,就讓江波溜了出來,溜到青城派去了。”
    黑衣男子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又說道:“掌門師兄請放心,嫣然還有我們華山派在後邊支撐呢,它一個小小青城派能奈我何。”
    張中看著黑衣男子,手縷胡須,微微一笑說道:“如此甚好,來我們吃菜吧,飯菜都涼了。”
    一行人便不再說話,還是張中首先舉了筷子,吃了一口菜,其他人才敢開始吃喝。
    很快,一行人便風卷殘湧一般,將飯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張中甩開大步走了出去,黑衣男子來到櫃台邊結算飯錢,把寶劍往櫃台上一放,粗聲粗氣的說道:“多少錢?”
    掌櫃的正低頭算賬,突然櫃台上放了一把劍,早已嚇得渾身一震,抬頭一看是他們,便馬上滿臉堆笑的說道:“小的怎敢跟各位大俠要賬,大俠盡管走就好了,如果還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小的。”
    黑衣男子哈哈一下,說道:“這還差不多。”說完,拿起櫃台上的寶劍,帶著人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店小二高聲喊道:“客官慢走。”眼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再也看不見了,店小二才走進來,問客棧掌櫃的道:“掌櫃怎麽不要他們的飯錢?”
    “呸”,掌櫃的對著門口他們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說道:“老話講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咱們全當是請乞丐吃飯了,他們這種人還是少招惹的好,還華山掌門呢,說出來也不嫌丟人,就這種氣度,還敢自稱大俠,真是不要臉。”說完,再次吐了一口。
    店小二也學著掌櫃的模樣,吐了一口,便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