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軍體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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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觀新貴!
    凝香見兩人沉默,笑著舉起酒杯,敬了秦瓊一杯,道“翼國公也是說笑,聖人日理萬機,豈能管一孩童閑事。”
    未等秦瓊反應,抬手自飲。
    “或許吧。”秦瓊原本的笑臉轉為歎息。
    隨後看著凝香說道“你說,這好端端的,怎的就喜行商賈之事呢?老夫著實不懂。”
    凝香被這麽一問,眉目微微轉動著,說道“翼國公已言羅郎主見,自是有其法,翼國公莫要擔憂。”
    秦瓊點了點頭,拿起剛被斟滿的酒杯,舉杯對著凝香說道“看來老夫倒不如凝香娘子了解羅世侄了。”
    凝香低頭,雙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微醺還是如何。
    秦瓊繼續說道“倒是這幾日羅世侄有提起過凝香娘子。”
    聞言,凝香眼睛一亮,而後又隨之黯淡,一如往常。
    秦瓊看了一眼,轉身撫須笑道“若今日盧尚書為與羅世侄合作而請秦某,那秦某想必無能為力了,在此自罰一杯。”
    說著,就舉起酒杯,米酒入喉,夾了幾道菜,皺著眉咀嚼著。
    由於羅哲在秦府住的時間久了,秦府那廚丁時常找羅哲詢問廚技,大有拜師之意,雖然羅哲早已拒絕,但也控製不了別人的想法,再而言之,羅哲對於奴仆的態度,讓其在秦府之中很受歡迎。
    而廚丁跟羅哲學的技藝日漸嫻熟,導致秦瓊現在吃著菜肴有些不習慣。
    盧寬聽秦瓊如此說法,舉杯便道“秦將軍這說哪話呢,今日便是宴請秦將軍,將軍久離朝堂,朝中之人也是想念,盧某甚是,今日你我二人便在此一醉方休。”
    “不可,哎!”秦瓊深深歎了口氣,道“某少長戎馬,屢中重瘡,如今病體,家中之人告誡,勿要酗酒。”
    咳~說著咳嗽了一聲。
    這話讓盧寬本是嬉笑著的嘴臉逐漸凝固,寒聲道“那今日是不給盧某幾分薄麵了?”
    秦瓊皺著眉,說道“某之病體,滿朝皆知,真非是不顧盧尚書臉麵,若盧尚書如此,那秦某自當奉陪,隻是怕之後汙了這富麗閣樓。”
    盧寬聽後,恢複笑臉,說道“盧某失態,當自罰一杯,秦將軍乃開國朝之功臣,豈能說是汙了這陋室。”
    秦瓊身旁另一伎子則說道“翼國公如此信服家人,可是家中之人通曉醫術?”
    眉頭一挑,秦瓊笑道“還是老夫那個世侄,他雖不通醫術,但知曉養生之道,你可知羅世侄原本被接入宮中由聖人撫養,卻為何出宮?”
    “為何呀?”那伎子歪著頭,一臉疑惑,甚是可愛。
    “因其言金丹無用,且害人,而後朝中有人不服,遂太子殿下提議以人試驗,之後便是煎藥之人皆中毒,死傷者近十之數,爾後不可愈者多人,聖人次責羅世侄,明知如此,卻不阻攔,因而降爵並禁其踏入皇城五年。”
    秦瓊撫著需大笑道“羅世侄得幸與太子殿下交好,聖人開恩。”
    說完斜眼看了盧寬一眼,隻見盧寬麵帶笑意,似乎在欣賞著歌舞。
    那伎子歎道“小小年紀便如此聰穎,可惜了。”
    秦瓊聞言,又笑道“有何可惜,聖人隻禁羅世侄五年……老夫有點不勝酒力了。”
    抿了一口酒,將酒杯放回案桌上,秦瓊直言不勝酒力。
    “少年英才,著實可惜。”盧寬此時看了秦瓊一眼後說道“今日且不提外人,你我二人吃酒賞舞,豈不美哉。”
    “是極!”秦瓊笑道。
    之後兩人便聽歌喝酒,聊起了隋末戰亂的往事。
    秦瓊身旁的凝香則低頭思索著“想不到羅郎還有此神異”,而神采奕奕的雙眼,低頭微笑的表情自然沒被他人發現。
    ……
    秦府。
    羅哲送完秦瓊後,追著秦懷道打鬧一番就來到演武場,看著羅烈父子操練部曲。
    大壯鍛煉的是孩子,手段還算文榮,而羅烈那一棍又一棍的看著羅哲有些害怕,這要是打出個什麽來可咋辦。
    於是,羅哲上前製止羅烈,說道“烈叔,如此練法,若是打出個好歹那如何是好?”
    正在訓練的部曲聽後淚流滿麵,還是郎君對我們好!
    羅烈信心滿滿地說道“郎君大可放心,某此處有上好金瘡藥,無事!”
    羅哲疑惑,看著自信的羅烈問道“烈叔可保此藥無害?烈叔也知我於宮中之事吧?”
    點了點頭,羅烈依舊自信,拍了拍胸膛,道“某追隨先主征戰,此藥便常備在身,若其有害,那某早已不在此處。”
    “那便如此有效?”羅哲有些好奇。
    “原本為軍官之用,若不是見郎君憐惜,這些夯貨豈能用的上?”羅烈說著,不禁有些生氣。
    說完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羅哲,羅哲拆開看了下,這褐色粉末羅哲也看不出什麽來,就問道“這是何物?”
    羅烈撓了撓頭,說道“聽說其稱‘千針草’有止血消腫之用。”
    聽得有點懵,羅哲也是不懂,但羅烈有這自信,並拿自己當人體試驗,所幸不管這藥物。
    但是羅哲還是對羅烈的訓練方式保持異議,說道“就算有此物,那也不可過於用刑,我覺得可讓其多跑幾圈,或於庭中罰站,不也挺好的。”
    聞言,羅烈咧嘴一笑,說道“此便在懲罰之列,郎君莫要擔心,烈下手必有分寸。”
    羅哲見說不動羅烈,而且羅烈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便擺了擺手道“那便隨烈叔之意,但要切記,莫要隻知罰而不知賞,賞罰分明方可為上法。”
    羅烈聽後,又笑道“有的,有的,若有人表現極佳,那兩餐可多加肉!”
    瞪著大眼睛,羅哲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對著部曲說道“今日烈叔操練爾等,往後回南山便是爾等操練他人,本郎君自會分配,表現佳者,為隊首,有賞。”
    眾人聞言,眼神一亮,明白了羅哲話語中的道理,而見識過羅哲的才智和行事風格後,他們更加覺得追隨羅哲是不錯的選擇。
    “尊郎君令!”部曲的士氣頓時高漲了起來。
    羅哲轉頭挑了挑眉,示意羅烈重新操練後,走向大壯那邊。
    這邊的孩子們在一旁聽到羅哲的發言,此時看到羅哲走向這裏,紛紛眼睛發亮,期待的不止是賞賜,更多的是羅哲已經在孩子們心中是個無所不知的人,就算年紀相近,也會尊羅哲為“先生”。
    此時大壯正教著孩童擺著軍體拳的架勢,因為羅哲的到來,有些孩童姿勢開始東搖西擺。
    羅哲拍了拍大壯的肩膀,示意其往後站一些,羅哲來到了孩童們的麵前。
    看著孩童稚嫩,但已被陽光曬的黝黑的皮膚,羅哲雙手交於背後,兩位微微分開,挺身道“全體立正!”
    羅哲嚴肅的口令讓孩童們渾身一顫,連忙放下各自姿勢,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略微向外分開,站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並攏放在大腿兩側,兩眼向前平視。
    見狀,羅哲滿意地點了點頭,後大聲說道“演練一遍,第一套,聽我口令。”
    停頓,掃視了下眼前的孩童,“開始。”
    令下,孩童們行令禁止,弓步衝拳,“喝!”
    羅哲來回走動,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動作,而不遠的羅烈聞聲看了過來,看向羅哲的雙眼漸漸眯了起來,嘴角略微上翹,心想著“郎君氣勢就是足。”
    “全體都有,立正!莫要輸了孩童,殺!”羅烈學著羅哲的樣子,氣勢更足地吼道。
    十數部曲聽命,站立後,衝拳便吼道“殺!”
    孩子和大人喊的自然不一樣,這是羅哲所要求的,小小年紀幹嘛喊打喊殺,畢竟還是屬於擒拿拳來著,用來對敵的話,自然會是另一套。
    而這些身為戰場老兵的羅烈自然曉得羅哲的用意。
    一時間,演武場充斥著“喝”“殺”聲,秦懷道跟著羅哲而來,在一旁觀摩也不免心潮澎湃。
    孩童們打完拳之後,羅哲依舊麵無表情,眾人見狀默默收勢立正。
    “不錯,但群體間步伐不一,空有氣勢何用?整齊劃一可懂?”羅哲嗬道。
    “明白!”孩童們齊聲道。
    “雖為操演,但往後若自保,豈可因一人之失,賠了全員性命,爾等還需勤加練習,聽到了嗎??”羅哲繼續說道。
    “知道了!”
    聽到齊聲的答複,羅哲點了點頭。
    來回走動之後,羅哲笑了一下,開玩笑道“操練是必須的,但讀書識字也不可落下,可別像烈叔那般,空有武藝,大字不識一鬥,”說著羅哲指著羅烈,繼續說道“他們並無爾等條件,無此機會,爾等可不得懈怠!”
    羅烈最近也有在識字,可是畢竟年齡較大,學的慢,被羅哲點出來也隻能撓著頭憨憨地笑著。
    回應羅哲的還是孩童們整齊的喊聲“明白!”
    點了點頭,羅哲轉身拍了一下大壯,說道“孩子體弱,可莫學烈叔那般。”
    大壯點了點頭,說道“某知道,郎君放心。”
    “嗯,最近識字如何?”羅哲問道。
    而大壯聲音變低,細聲道“有了郎君之法,倒是快了些,不過俺愚鈍。”
    “有效便好,你便在此繼續訓練他們吧。”說完,羅哲動身帶著秦懷道離開演武場。
    不久後,秦瓊便帶著些許酒氣回到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