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雙世絕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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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莫急。在這之前,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菀菀勾起唇角破有深意的看著郎玥。
菀菀在揣度著她此時的內心是否也一如百年前的自己,她說道:“或許,郎姑娘可以給我講?”
“咳咳,這有什麽好說的……”白懿折扇掩麵輕咳了兩聲,倏然紅霞飛上了耳根。
菀菀確實充耳未聞般,仍是看著郎玥在等待她開口。
半晌,郎玥說道:“一百一十年前,也是就是大齊的泰和三年,彼時我還不是郎玥,是淩雲仙門的一個資質平平的弟子,從小被灌輸要除魔衛道,無知也無畏。那年夏天,我剛滿十四,隨師父下山曆練,途中聽說在尚京附近的古王陵內有妖物作祟,我二人當時隻想著除妖揚名,毫無準備便下了古墓,可誰知,墓裏藏著的竟是一隻千年狐妖,道行深厚。”
菀菀問道:“是白懿?”
“怎麽可能是我?!”白懿白了菀菀一眼,道:“接著聽。”
“我和師父不敵那狐妖,很快便被它所擒獲。當時師父不過三十出頭,那妖怪看上了我師父,提出要與他雙修。師父抵死不從,狐妖惱羞成怒,便挖去了師父的心肝將他活活折磨致死……狐妖殺了師父又要殺我的時候,三郎出現並除掉了那狐妖也救出了我。”
郎玥說到這裏,朱唇微抿眉頭緊鎖,她一雙手也攥得指節發白,已是再說不下去了。
菀菀可想而知,如今她輕描淡寫訴說的往事當時該是怎樣的恐怖難忘的場景。
白懿輕撫了撫郎玥的後背,又接著說道:“青丘統禦天下狐族,當年我收到妖帝手信得知有狐妖作亂,便去尚京王陵清理門戶,在那裏,我遇到了玥娘。”
“我當時因為目睹了師父的慘死驚嚇過度得了失語症,三郎憐我孤苦便把我留在了身邊照顧。後來,我逐漸知道了三郎的真實身份,奈何情愫已深不可自拔……”
菀菀寬慰道:“咳,前塵往事對錯暫且不論了,”她又問道“之後呢?”
郎玥的臉上才漸漸浮現了幸福的笑意,接著說道:“那一世,過得尚算是安穩,我和三郎入過廟堂,走過江湖,看過世間美景,最後隱姓埋名平凡度日,直到我耄耋之年壽終而去。”
“既然已經有幸偕老,為何這一世還要……?”菀菀問道。
郎玥看向白懿,陷入了沉默。
明知是錯,為什麽還要一錯再錯呢?——菀菀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說話時候略帶責備的語氣。
那是菀菀潛意識裏對師父珞遙的追問,因為愛之深便會責之切。菀菀也想問問師父為什麽明知是錯還要去做?為什麽最後要放棄自救?為什麽生命最後一刻都沒有向菀菀提起過關於天劫的哪怕隻言片語?
而那個人,也從沒在珞遙和珞菀菀的生活中出現過,師父說的大道理菀菀不想懂,她就想做個俗氣的凡人跟師父一起走天下四海為家。
白懿沉吟了片刻,說道:“能平安相守一世,我和玥娘已經是萬幸,怎麽還敢多做奢望。送她過了奈何橋後,我本打算回青丘從此再不入世,隻是沒想到……那個時候,天劫到了。”
白懿說到此處不由得深吸了口氣,道:“天降了四十九道雷劫,我一路擋一路躲,還是中了八道,天雷焚去了我三條狐尾。”
白懿搖搖頭,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感歎:“果然,在天道之怒麵前所有力量都不值一提……”
“回到青丘之後,我發現身上的魂契在減弱,我知道玥娘一定也出事了,於是便又折回地府去尋玥娘。到了陸判那裏我才知道,玥娘已經被天道從輪回簿上抹去,鬼差無法發配她的魂魄不得已將她送到了地獄底層,想用業火燒掉她的元魂抹去她的存在。”
菀菀心想,這白懿果真是個癡兒,若是郎玥喝了忘川水再去投胎,一定早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了,他卻還在自己身上留著和郎玥的魂契,看來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忘掉這段情緣。
“那……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菀菀問道。
“我打傷了鬼卒,毀掉了業火獄,搶出玥娘的魂魄。”
“竟然鬧這麽大……”菀菀目瞪口呆。
“可是我發現凡人的魂魄在離開地府後,無法長久獨立存在,於是我又帶著玥娘回了地府,讓閻君再把玥娘的命格添加在輪回簿上。”
“你砸了人家的地盤,閻君能幫你嗎?”
“閻君當然不樂意,可她不是我的對手。”
“怪不得……原來是你的威逼之下閻君給放了水。”菀菀恍然。
白懿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若是如此,就好了。”
“輪回簿上有一部分天命之人的命格是由天道自然生成,而凡人的命格則是南鬥司命星君以萬物生筆寫入,輪回簿上的命格閻君如何也是寫不上去的,所以,我又盜了司命星君的萬物生。”
“……”菀菀依然目瞪口呆中,不過這次她的嘴張得更大了些。她無法想象白懿竟然可以做出這麽多離經叛道的事來。
“我用萬物生寫出了玥娘的新命格,又強行打開轉生門,送走了玥娘。”
“這樣做,你不怕閻君到九重天告禦狀嗎?”
“天雷劫在劈我的時候順道也劈毀了十方閻羅殿。”
“咳咳咳,閻君被困在裏麵了?!”菀菀差點被一口唾沫嗆到。
白懿點點頭。
閻君這是招誰惹誰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先被毀了業火獄,又被毀了辦公室。
“你有點過了……”菀菀小聲嘀咕了一句。
“閻君確實無辜,我自知理虧,送走玥娘後我自斷三尾修補了地府,閻君雖在此事上與我有些不快,卻還是看在舊日交情上沒有再多追究。”
聽到這裏,菀菀又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了交友不慎的嚴重性,也暗暗替閻君抹了一把辛酸淚。
菀菀說道:“司命星君向來是個和事佬,他一定也沒有去告禦狀,所以此事暫時還未東窗事發?”
“司命還不知道我盜筆的事。”
“……”菀菀一時無語。
“此生,我已經將三郎遺忘,也許是因為魂魄受損,我從小身體羸弱,幸好雙親、兄長無微不至的照顧才得幸存至今。隻是,一年多前我終於還是病入膏肓,那時,我遇到了琴師白先生。”
聽著二人的敘述,菀菀不由心中煩躁,冷冷說道:“這一世,你對白懿再生情愫,他為你逆天續命,郎家人本還以為你的病早就痊愈,直到一個多月前,他的修為再難維繼續命的消耗,你就舍棄肉身與他廝守在這裏,對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菀菀已經沒有耐心再聽下去,她甚至開始後悔剛才的一腔熱血和一時衝動,甚至還想著幫二人解開心結,這兩個人明明就是自作自受。
麵對菀菀的質疑,白懿和朗玥沉默。
“對不起二位,小仙方才魯莽了,您二位的難題小仙可能是幫不上了!”菀菀拂袖而起。
這樣的忙她實在是不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