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功力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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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眾人再次換上了夜行服去了禁地,幸好他們不曾發現門上的機關被動過,鬆吹的迷藥又能讓人失去一小段記憶,是以連守衛都絲毫沒有戒心,再一次被小白鼠們放倒了。
有了上回的經驗,不過一個時辰,西野雲驥就打開了九道玄鐵重門。
鬆吹自懷裏掏出一個火簽打開,一股濃烈的臭味便飄散而出,得虧幾人都帶上了麵巾,否則定然受不了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鬆吹道:“你們動作快點,這火簽隻能燃燒半個時辰。”
蠻兒見狀立即攀上了藤蔓,羽衣和羽輕也緊隨其後,西野雲驥等人因為是男子,這藤蔓承受不住這個重量,便留在原地等著接應。
好在這沼澤並不大,不過片刻,蠻兒便夠到了那株血幽藤,用力一扯,那血幽藤便落到了她的手中。
不曾想血幽藤之下的土壤卻突然炸開,紫色的毒煙自裏頭散出,蠻兒本能地回旋而退,手中的藤蔓卻立時斷裂開來。
眼看著就要落入沼澤之中,千鈞之際卻有一人鬆開了手中的藤蔓,飛身上前,將她猛地一拖,狠狠往岸邊拋去,西野雲驥眼疾手快飛身將她接住,順勢扯了一把藤蔓竭力,落到了岸上。
蠻兒連忙推開西野雲驥往那邊看去,竟然是羽輕,半幅身子已經陷入沼澤之中,來不及發出一聲就沒了聲息。
蠻兒大喊一聲“羽輕”,就要撲上去救她,卻被西野雲驥死死錮在懷裏。
羽衣也駭得麵無血色,淚流滿麵,咬了咬牙,攀著藤蔓回了岸邊。
被控製住的蠻兒不住地捶打西野雲驥的背,哭叫著:“你鬆開我!我要去救她!”
情急這下竟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頸,猩甜的血液溢入口腔,這才衝散了骨血中沸騰的那股狂暴,怔怔的看著西野雲驥,哽咽道:“阿淵,羽輕死了。”
西野雲驥將她死死扣住,連聲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蠻兒乖,蠻兒不哭。”
蠻兒抬起眸:“你鬆開我,我要去給她收屍。”
羽衣死死的盯著已經了無生息的羽輕,知道最後一點衣角都被沼澤湮沒,方才狠心收回目光,朝著蠻兒重重一跪:“少宮主,羽輕為少宮主而死,死得其所,請少宮主以自身安危為重,立即撤離苗域。”
羽衣死死咬住下唇:“少宮主,羽輕定然也希望少宮主安然無恙,請少宮主立即撤離此處。”
鬆吹也麵又不忍,勸道:“走吧,這沼澤瞬間化骨於無形,你找不到她了,苗域聖草被盜,很快就會有人來了,我們寡不敵眾,還是盡快撤離吧。”
蠻兒知道如今做什麽都是無用功,隻好隨著他們一道撤出了苗域,前往鬆吹在苗域附近的一座別院內解毒,西野雲驥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卻難得的見她一路無語。
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小丫頭總是這般傷離別,隻怕是到了結束的時候定會難以接受。
鬆吹的別院隱在深山之中,四麵皆是竹林,裏頭是蠻兒布下的各類陣法,別院四周特意引了水源來做成了魚池,裏頭養的卻是各色劇毒的水生之物,若非是精通此地布局之人,想要硬闖,隻怕是不出片刻便要丟了性命。
蠻兒心係西野雲驥的毒,且羽輕的死又對她打擊甚大,為了不胡思亂想,便立即帶著西野雲驥回了屋子裏沐浴準備,而鬆吹則帶著血幽藤下去製藥。
一個時辰之後,鬆吹做成了回血丹,來到了二人的屋內為他們施術。
換血之術極其凶險,若是中途停下,二人皆有性命之憂,且時間漫長,至少需要五個時辰方能成事,是以璿璣派來了許多弟子潛伏在四周,西野雲驥的人馬也將此處重重包圍。
而他們這般安排自然不是杞人憂天,肖家天地玄幻四兄弟在院中守候,牧雲端特意趕了過來,守在了屋內,而外頭的人早已與各路人馬打得如火如荼。
而鬆吹,則是抓進手腳為二人換血,屋內氤氳著提神醒腦的藥香,尖利的針管刺入二人的肌膚,鬆吹不疾不徐地施針,赤紅的鮮血便開始緩緩流動。
足足五個時辰之後,鬆吹才緩緩塗了一口氣,將僅有的兩顆回血丹喂入二人的口中,二人白紙般慘白的臉色才稍稍回複。
換血之術成功了,但蠻兒卻需要立即運功排毒。
鬆吹早就備好了藥浴,和牧雲端一道退出了廂房,西野雲驥守在屋內,蠻兒隻身入了藥湯之中,運行璿璣功法解毒。
隨著蠻兒額間的冷汗越來越多,西野雲驥的麵色也越發冷沉,待蠻兒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收回了掌力,緩緩睜開了眼睛,朝他淺淺一笑,便再也忍不住上前將她抱出浴桶,緊張地問道:“你感覺如何了。”
蠻兒輕聲道:“無妨,毒已經解了,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話剛說完,便闔上了眼睛沉沉睡去,西野雲驥臉色大變,連忙將她裹進絲被之中,出去將鬆吹一把扯了進來。
鬆吹也是麵色凝沉,細細地替她把過脈後,看了西野雲驥一眼,又沉下目光:“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她這一身的內力,所剩不足一成,遭此重創,又這麽長時間的勞累,自然是禁不住了,休息幾日便好。”
西野雲驥狠狠一驚:“什麽?怎麽會?”
鬆吹臉色淡漠:“這結果她早就知道,無妨,她在習武這一途天賦卓絕,昔日也不過是閉關三年便能將璿璣內功練至大成,她早就想好了待替你解毒之後,若能保住性命,便回璿璣重新修煉。”
西野雲驥眸色冷沉,眼底竟是傷痛寒涼之色,望著麵無血色的小丫頭微微失神。
鬆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榻上憔悴的蠻兒,緩步出了屋子,還不忘輕輕掩上屋門。
這般辛苦了一夜,卻並未立刻去修習,而是走到了主屋之中,回眸對牧雲端道:“公子請將你的人悉數撤回來。”
牧雲端雖然有些詫異,卻也不疑有他,立即發出信號,讓人手都退了回來。
片刻後,鬆吹將主屋裏的一個夜明珠拿起,別院四周立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轟鳴之聲,隨著土壤被炸開,暗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前來刺殺的各路人馬,除去及時逃竄而走的人,悉數吸入毒煙倒地,不過一息的時間就七竅流血而亡。
牧雲端暗暗打量這位儒雅的鬼醫,竟然一出手就是殺招,一手救人,一手殺人,不愧為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