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心疾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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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雲驥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小爺這毒乃是姑娘所解,說起來姑娘可算是小爺的救命恩人了,不若以後就跟著小爺吧,小爺定然不會虧待姑娘的。”
遲魚眸色微涼,聲音也冷淡了幾分:“小女自在慣了,受不了宮廷的束縛,拂了殿下的美意,還請殿下見諒。”
西野雲驥倒也不執著於這個話題:“啊,無妨,橫豎爺也無事,便在你這裏住上些時日,養養身體。”
遲魚微微蹙眉:“殿下身體已無大礙,這兩日按時服用湯藥,再佐以針灸之術,便可痊愈。”
西野雲驥眉峰一顫:“那便等好了再說。”
遲魚有些不虞,垂下眼簾遮去眸中的怒氣,若非是對鬆吹的藥有信心,她幾乎要懷疑西野雲驥沒有失憶,但是鬆吹的藥卻定然是萬無一失的,由此可見,這西野雲驥卻是是個三心兩意的浪蕩子,剛剛死了妻子就來撩撥別的姑娘。
遲魚忿忿不平地回了屋子,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吃自己的醋,更沒有注意到她轉身的一瞬間,某人偷偷地揚起了嘴角。
翌日,遲魚心不甘情不願地前去替西野雲驥施針,沒想到一推門而入,就看見了一幕傾瀉而出的春光。
西野雲驥竟然隻著了一條薄薄的長褲,側身躺在榻上。
見她進來也絲毫沒有羞澀之意,反倒是十分坦然道:“遲姑娘是醫者,想來並不拘泥於表象,為了節省時間,小爺我隻好先行將衣物褪去,以便於姑娘施針。”
遲魚狠狠咬了下下唇,心裏頭已經罵了千萬句渣男,咬牙切齒道:“如此還真是謝謝殿下的體貼了。”
西野雲驥微微頷首:“遲姑娘辛苦了,是我該說聲謝謝才是。”
遲魚強忍著怒氣,甕聲甕氣道:“大可不必!”
若不是他剛剛拔毒,根基不穩,幾乎想要在他身上刺上幾個穴位,讓他吃點苦頭。
遲魚惱怒地收回金針,連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屋子。
門口的肖天一陣錯愕,這遲姑娘好好地來替主子施針,怎麽氣成這樣走了。
西野雲驥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眼角眉梢都是喜悅,對上肖天探尋的眼神,臉色猛地一沉,冷冷的轉身回了屋子,倒把肖天弄得一頭霧水。
三日後的清晨,遲魚剛剛睡醒便打發羽衣去趕人。
萬萬沒想到西野雲驥卻自行來了她的院子,理直氣壯道:“小爺我今晨醒來,忽覺心疼難忍,想來是那彼岸花毒遺留下的病症所致,但小爺府中卻有急事需處理,隻好麻煩姑娘先行隨我回府,待治愈了我的心疾,再離開。”
這口氣卻不是商量,倒像是來通知她一聲的。
遲魚冷笑一聲就要拒絕,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氣得怒目而視。
他明明是脅迫與她,卻擺出一副懇求的樣子:“想來姑娘醫者仁心,定是不忍心小爺終日被這心疾所擾,如此便辛苦姑娘奔波一趟了。”
說著就扣著她往外拖,隱在暗處的璿璣弟子麵麵相覷,卻又不敢貿然動手,西野雲驥走了幾步還若無其事的回頭對羽衣道:“還煩請這位姐姐幫遲姑娘收拾行囊。”
遲魚再不情願也沒用,被這厚臉皮的渣男拖上馬車就這般帶走了,一路上西野雲驥倒是客氣,將馬車讓給她坐著,自己則騎馬並列於一旁。
依舊是一路血腥廝殺回了大都。
幾番波折回到熟悉的府邸,卻恍若隔世,遲魚抬眸看了這儲君府的牌匾一會兒,眼底浮起幾分黯然。
西野雲驥在身後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會兒,方才道:“遲姑娘,此來匆忙,便請姑娘屈居在海棠苑的廂房之中,便於及時替我施針,可否?”
遲魚聽得海棠苑三個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沉下了目光,幾乎可以確定他沒有失憶。
肖家四兄弟也是麵麵相覷,隻有牧雲端不著痕跡地彎了下嘴角,果然是西野雲驥。
遲魚沒有應他,徑直走向了海棠苑,讓羽輕將她的行囊搬進了側廂房之內,自己則坐在石凳上望著已經凋零的海棠花微微出神,看來是時候找個借口離開了。
書房——
西野雲驥眸光冷沉,連聲線也繃得緊緊地:“此消息可屬實。”
牧雲端沉重的點了點頭:“千真萬確,東秦的探子已經坐實了這個消息,牧雲昊,已經和東秦的蕭王爺結盟了,據說是以邊境幾座城池相許,不日便會裏應外合發動政變,屆時他率兵逼宮,蕭定乾則揮師北上,犯我邊境,令你分身乏術。”
西野雲驥緊鎖眉宇,眸中寒氣更甚:“宮裏情況如何。”
牧雲端緩緩搖了搖頭:“此去苗域,大部分的暗衛都被派去保護你,宮裏留下的暗樁不多,已經差不多都被那老匹夫拔除了,現下宮裏的除了禁衛軍,基本都是牧雲府的暗衛,將這王宮守得固若金湯,若我們硬攻,隻怕是王上和雲歌等人的性命會有危險。”
西野雲驥狠厲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他是要與我鬥個魚死網破了。”
牧雲端冷笑一聲:“宮裏傳來消息,明日宮宴,大皇子西野雲瀾要娶牧雲菲為妃。”
西野雲驥嗤笑道:“他倒是能屈能伸。他向來憎恨我,憎恨我母後,如今有人給了他一個機會,就算他明知道是奢望,也會義無反顧,更何況隻是讓他娶個聲名狼藉的王妃。”
牧雲端垂下眼簾,嘴角一抹嘲諷:“他母妃暗害先王後,偏生又遇上他外祖父被彈劾,罪名落實,抄家滅祖,他一夕之間淪為廢妃罪婦之子,便將這一腔怨恨都投到了先王後身上,這般賊很捉賊,還真是像極了他那個下作的生母!”
西野雲驥不屑道:“跳梁小醜罷了,牧雲昊也不過是利用他罷了,這老匹夫還真是野心勃勃,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命。”
牧雲端突然抬起眸,眼底泛著一絲陰鬱的血色:“雲驥,到了那一日,將他的人頭留給我。”
西野雲驥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終究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