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弱國的悲哀

字數:9004   加入書籤

A+A-




    貞觀醫仙!
    皇宮,甘露殿內。
    “陛下,剛剛鄭德春傳來消息,諸多世家長老去暮雪亭麵見了長平王殿下,並奉上所有地契以求自保,甚至連三曲和長安諸多的酒樓賭坊都交了”
    聽到內侍太監的稟報,李世民一臉輕蔑道“朕還以為這群老東西的骨頭會有多硬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軒兒可給予了他們什麽承諾?”
    “沒有,殿下隻是收了他們的地契房契”
    “嗯……克明,這兩天你找個時間和這群老東西接觸一下,具體怎麽辦,酌情處理即可,朕就不管了”
    以前的世家是李世民的心頭大患,而現在,世家已經不配讓李世民耗費一絲一毫的心神了。
    “臣遵旨”
    杜如晦長籲一口氣感慨道“臣從未想過,堅如磐石的世家聯盟集團,會如此輕易的就被瓦解掉,沒有了世家的掣肘,以後大唐隻需對外即可了”
    李世民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長安城外,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正浩浩蕩蕩的行走在官道之上。
    如此大規模的隊伍,自然就是護送李婉淑去播州的隊伍。
    “公主,這個長平王可真沒良心,明明知道公主今天離開去播州卻不來送行!
    枉費公主那麽一直記掛著他,我看他就是想支走公主,然後好和長樂公主在一起!”
    豪華的馬車內,李婉淑的貼身宮女正喋喋不休的埋怨李軒,就好像李軒是一個薄情寡義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一般。
    “翠兒莫要胡說,李軒和麗質本就一對兒,他們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的,本宮這次去播州又不是被父皇放逐,而是去做事,別搞的好像是生離死別似的,再說了,李軒那麽忙,哪有功夫來給本宮送行?連父皇和母後的生日宴他都是很少參加呢”
    “可是,怎麽說公主也是第一次遠行,就算再忙,至少也得讓鄭德春過來知會一聲不是?我看呐,這個長平王就是……”
    就在翠兒還要繼續抨擊李軒,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的時候,馬車卻突兀的停了下來,這一突發情況一下子就打斷了車廂內主仆之間的談話。
    就在翠兒打算去看看怎麽回事的時候,車廂外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聲音應該就是這本次護送隊伍的副將劉秀。
    “公主殿下,前方有人攔路,說要親自麵見殿下”
    不等李婉淑說什麽,翠兒狗仗人勢率先打開簾子對著劉秀喊道“誰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殿下的馬車?不想活了?還要親自麵見殿下?”
    劉秀尷尬的輕咳一聲低聲回道“是孫泉,孫將軍……”
    “孫泉?哪個孫泉?”
    她隻是覺得孫泉這個名字很耳熟,但是卻一時沒有想起來。
    “就是兵工廠的廠監……”
    聞言,翠兒剛剛還囂張的模樣瞬間就垮了下來。
    孫泉,雖然隻是一個廠監,但那可是兵工廠,大唐最強武器的生產部門,李世民的前任心腹,李軒的現任心腹,雖然官職很低,但論地位絕對是幾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種人物,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能得罪的,她最多隻敢在沒人的時候,在李婉淑麵前嘮叨幾句,到了真章馬上就得慫,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人用木棍敲了一下頭的小泰迪。
    見到翠兒那一副慫樣,李婉淑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對劉秀說道“去把孫將軍請過來吧”
    “末將遵命!”
    很快人群自動向兩邊讓開,孫泉率領著一支由馬車組成的隊伍走到了李婉淑的馬車前。
    “兵工廠廠監孫泉,拜見襄城公主!”
    車廂內,李婉淑依舊用她那清冷的語氣隔著車簾道;“嗯,你來此可謂何事?”
    “末將遵長平王殿下之命,前來為長公主殿下送行,並送上一些吃穿用度,殿下說播州不比長安,那裏氣候較為潮濕,所以還讓末將帶話給公主,要多多注意身體”
    哼,難道就不會自己來嗎?
    “本宮知道了,帶本宮謝謝長平王的掛念”
    見李婉淑沒有要下車的意思,而且態度也不是很好,孫泉無奈隻好繼續說道“殿下還有一物讓末將轉交於公主”
    “知道了,把東西留下即可,本宮等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自會查看的”
    “此物較為重要,殿下交代,讓末將務必親手交於公主之手”
    李婉淑沒有回應孫泉的話,隨著車簾的抖動,翠兒露出半個身子,然後伸出纖纖玉手對著孫泉說道“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
    見李婉淑是鐵了心不見自己,孫泉隻能把手裏的小木匣交給了翠兒。
    接著孫泉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東西放下,然後和劉秀等人招呼了一聲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隨著孫泉的離開,護送李婉淑的隊伍再次出發了。
    車廂內,李婉淑看著手中精致的檀木匣,心中既是好奇又是高興。
    想著李軒還是有點良心的。
    一旁的翠兒更是眨巴著好奇的眼睛看著木匣,都知道李軒有錢,而且曾經還有過洗劫百濟王宮金庫的壯舉。
    在翠兒有限的想象力中,匣子裏一定是非常珍貴的寶物。
    李婉淑本想打開匣子看看裏麵是什麽,但一想到翠兒還在就忍住了心中的好奇。
    她隱隱覺得,李軒派孫泉親自過來為自己送東西,木匣內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便想著等晚上休息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看。
    這時車廂外又傳來了劉秀的聲音“長公主,長平王殿下還真是大方,居然派孫泉送來了足足三車的金銀珠寶和絲綢布帛,還有價值五萬貫的錢票,普通人要是有了這麽多的錢,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聽到劉秀報出的數字,翠兒不禁驚喜道“不愧是長平王,出手還真是闊綽,我就說嘛,長平王殿下怎麽會忘了公主呢?”
    見翠兒一副舔狗模樣,李婉淑一陣無語,剛剛是誰罵李軒沒良心的?
    到了夜裏,待到賬內就剩下自己之後,李婉淑便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檀木匣。
    對李婉淑來說,那三車的財寶和五萬貫的錢票都沒有這個小小的木匣重要。
    待到李婉淑打開木匣之後發現,裏麵隻有一個紅色的錦囊。
    打開錦囊的紮繩,輕輕一抖,一枚鑲嵌著一顆紅色寶石的戒指赫然掉落在了掌上。
    單從成色上來看,這顆寶石絕對價值連城。
    除此之外,李婉淑還發現錦囊內有一份疊好的筆書。
    打開信紙,李軒熟悉的字跡隨之映入眼簾。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婉淑抓著信紙的手開始不受控製的抖動了起來,似乎是被信件的內容嚇到了。
    當把內容讀完之後,李婉淑臉色蒼白,既有難以置信之色,又有忐忑驚恐之情,片刻後,臉上又露出了極為糾結和掙紮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李婉淑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燒毀了手中的信紙。
    數日後的鳳棲小築內。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還有幾個年長的皇二代正在吃著午膳。
    “陛下可知最近軒兒在忙些什麽?以往他如若在長安,就算再忙也會隔三差五過來一趟,可最近好些時日都不見蹤影,陛下莫不是又讓軒兒去做什麽事情了?”
    李世民一陣無語。
    “觀音婢,你可別這麽說,朕可沒有讓那小子去做任何事情,朕與你一樣,最近都沒見到他”
    雖然李世民極力辯解,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但長孫皇後還是一臉的懷疑,畢竟李世民的前科太多了。
    這時隻聽李承乾說道“父皇,母後,兒臣倒是知道李軒皇兄最近在做什麽”
    “哦?你知道?”
    李世民等人略顯差異,尤其是李大明白,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要知道,李軒向來和皇子們較為疏遠,李承乾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雖然自從李承乾上繳了封地食邑之後,和李軒的關係近了一些,平時也會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但也僅限於此。
    關於工作方麵的事情,按理來說李軒是不會和李承乾說的。
    見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詫異,李承乾心中一陣得意。
    “前兩天,兒臣與李軒皇兄於暮雪亭飲茶時,聽李軒皇兄說最近設計了一種新式的弓,叫做複合弓,最近李軒皇兄應該就在製造這複合弓,所以才不見蹤影”
    複合弓?
    眾人一頭文問號。
    這三個字分開來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但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詞匯。
    李大明白下意識的問道“複合弓是什麽弓?”
    李承乾搖頭道“具體是什麽,我倒是不知,但據李軒皇兄說,相較於普通的弓,複合弓更為省力”
    “哦?更為省力?能節省多少?”
    李世民擅弓,縱觀整個大唐,能與他匹敵的可謂是少之又少,現在一聽有更省力的弓,李世民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李軒皇兄說,如果能成功的製造出來,最少也能節省一半拉弓所需的力量”
    李承乾的話雖然很短,但信息量卻是非常爆炸的。
    李世民的大腦瞬間一陣嗡鳴。
    別說是一半,就是能節省十分之一的力量的,對於一名弓箭手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李軒設計的複合弓真的能節省一半的力量,那將會對大唐軍隊的實力,帶來質的提升。
    弓箭手在射擊的時候,不是說隻要箭支管夠就能無限射擊的。
    根據每個人的體能不同,射擊幾次之後,就需要休息一會,但如果能節約一半的力量,那就代表在相同條件下,可以增加一倍的射擊次數。
    更重要的是,減少拉弓的力量,就能提高弓箭手的穩定性,從而增加準確度。
    所以,減少拉弓的拉力,所帶來的好處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高明,你莫不是在框朕?”
    震驚過後,李世民隨即清醒過來。
    就算李軒再厲害,再聰明,也不可能製造出這種弓來,太假了。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製造出這種弓來。
    見狀,李承乾急忙起身恭聲道“兒臣不敢,兒臣所說的一切,的確都是出自李軒皇兄之口,隻是,究竟是否能達到這個程度,還是要看最終的結果,李軒皇兄似乎對於如今的冶煉鍛造工藝並不抱太大的信心”
    見李承乾一副惶恐的模樣,長孫皇後便笑道“高明莫怕,你先坐下,陛下並無怪罪你的意思,隻是你們可知這節約拉弓所需的一半拉力代表著什麽?”
    不等眾皇二代們說話,長孫皇後繼續說道“如果這個什麽複合弓可以大批量的生產,再配合火器和馬蹄鐵,大唐將在無敵手”
    皇二代們不是白癡,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之處。
    火器加上馬蹄鐵,再加上複合弓,完全就是無敵的組合。
    我的馬比你跑的快,比你跑的久,我還有大麵積的範圍攻擊性武器,我的弓更省力。
    到時候隻要開戰,所有唐軍甚至可以完全放棄長朔和重甲,因為這些臃腫繁瑣的東西,隻會降低唐軍的攻擊力和機動性。
    “如果軒兒真的能把這複合弓做出來,就算大唐多線作戰,朕也有信心能立於不敗之地”
    聽到李世民說出來的話,眾人雖然已經明白了複合弓的厲害,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愕然之色。
    “父皇,您就放心吧,李軒皇兄最厲害了,他一定能把複合弓做出來的!”
    小母雞對於李軒的崇拜是盲目的,在她的小小觀念中,隻要李軒去做了,就一定會成功。
    “希望如此吧”
    可能是受到了李麗質的感染,李世民對李軒是否能做出複合弓,也多了一份信心。
    李世民又對長孫皇後問道“觀音婢,這金熙貞搬離皇宮也有些日子了,可是有什麽消息?”
    因為金熙貞是女子,李世民也不好直接監視,便把這件事交給了長孫皇後。
    “這倒是沒有,軒兒將金熙貞接出去之後,直接將她安頓在了軍事學院的院址附近,日常的安全也都是由梟騎軍負責的,看來這個金熙貞的馴獸之能,的確不是空穴來風,不然軒兒也不會如此上心”
    李世民頷首道“嗯,之前,軒兒還特地和朕說,想辦法從吐蕃弄些狼過來,朕把此事交給褚遂良了,也不知道他辦的怎麽樣了,一會兒你若無事的話,派個人把那小子叫來,一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不見個蹤影”
    聞言,眾人都是忍不住嘴唇微翹。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李世民派人過去找李軒,多半會吃閉門羹,但如果長孫皇後派人過去的話,至少也有七成的成功率。
    之所以如此,並非是李軒不給李世民麵子,而是因為李世民找李軒大部分都是想讓李軒幹活,而長孫皇後找李軒,要麽是賞賜好東西,要麽就是有好吃的,反正都是好事。
    別說是李軒,任何一個正常人,估計也不會決絕長孫皇後的召見。
    在李世民等人談論複合弓的時候,李軒也於暮雪亭內召見了井上圭介。
    本來他們五個人是想一起來的,但李軒卻隻願意召見一人。
    因為惜月那一關是井上圭介過的,所以眾人也就隻好讓井上圭介繼續代表倭國遣唐使與李軒進行談判。
    在沒見到李軒之前,井上圭介雖然嘴上盡是媽賣批,但當真正見到李軒的這一刻,卻是顯得格外的拘謹,畢竟對方手裏可是掌控著倭國的未來。
    “長平王殿下,東北之事,的確是我們的錯誤,對此我代表倭國向您道歉,但此事畢竟是百濟做的,如今扶餘章已經伏誅,還請長平王殿下可否原諒我們”
    聽到井上圭介的話,李軒微微一笑道“我們中原有一句俗語,又當婊子又立牌坊,你剛剛的這一番言論,完美的解釋了這句話的含義,不過既然我答應見你,就想過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能幫我做一件事情即可”
    “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們倭國也在所不惜”
    此時井上圭介的心裏已經樂開花了,看來事情還是有轉機的,花在惜月身上的錢算是沒有打水漂。
    “百濟手中的火器是通過海風箏購得的,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井上圭介一臉尷尬,伏擊梟騎軍倭國是主謀,這件事他們當然是知道的。
    “如今他們已經逃到了流求海域,隻要你們能滅了他們,我便上奏父皇,減輕對你們製裁措施”
    “沒問題!”
    麵對李軒提出的要求,井上圭介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雖然倭國的水軍沒有大唐強,但對付一群海盜還是沒有問題的,沒有了火器的海風箏就相當於是沒有了利齒的老虎。
    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待到井上圭介離開,一直坐在一側為李軒捏肩的惜月忍不住譏諷道“這個井上圭介還真是夠蠢的,被殿下利用了,還跟占了便宜似的”
    “其實他也清楚自己被利用了,但是從他們的立場上來看,就算明知被利用也要去做,這就是弱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