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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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觀醫仙!
    李承乾眉毛一挑,回給了鬆讚幹布一個眼神。
    孤就是這個意思!
    李軒!
    鬆讚幹布不禁暗暗握緊了雙拳。
    李承乾不甘示弱,也是回瞪了過去。
    就憑你一邊陲小國的讚普,也想娶我們大唐的公主?
    如果是以前的李承乾,是萬萬不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來的。
    因為他怕,怕被李世民反感,怕被朝廷諸臣反感,怕自己做錯。
    但如今的李承乾,除了一個太子的名頭以外,已經是孑然一身了。
    而且隨著和李軒的不斷接觸,他那曾經功利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不再那麽功利了。
    現在的李承乾已經逐漸從曾經的利己主義,開始向利他主義轉化了。
    所以,在這個李世民犯難的場合中,他站了出來。
    雖然是用李軒做了擋箭牌,但李軒這貨一年到頭上朝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縱觀整個大唐,也隻有李軒最適合背這口鍋了。
    這時,作為李承乾第一支持人的長孫無忌上前一步開口道“陛下,臣認為和親一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現在公主們的年紀還小,按照大唐律法,就連最年長的襄城公主都還未到出嫁的的年紀”
    李世民故作思考狀的皺了皺眉,然後帶著一絲惋惜對著鬆讚幹布說道“嗯,不錯,如今朕的女兒們年紀尚幼,按照大唐新修訂的律法,女子年滿二十方能出嫁,朕作為一國之君,豈能知法犯法?
    此時談及和親之事,的確有些為時過早”
    聽李世民這麽說了,鬆讚幹布也明白,和親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不過他也並不氣餒,畢竟來的時候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天可汗所言極是,是臣急躁了,此次臣來唐除了想要拜訪天可汗之外,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隻要朕能辦到,必將竭盡所能”
    “臣聽聞大唐有兩件奇物,一為火器,二為金瘡藥,前者殺敵如探囊取物,後者更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常年以來,吐蕃深受戰亂困擾,內有反叛勢力不斷作祟,外部又有羊同、吐穀渾虎視眈眈,
    現在唯有火器和金瘡藥,方能解決吐蕃之困境,還望天可汗助我吐蕃平息內亂與外患”
    鬆讚幹布一邊說著,一邊帶頭單膝跪地,向著李世民獻上了吐蕃最虔誠的膜拜,其他吐蕃使者見鬆讚幹布都跪下了,也是紛紛單膝跪地。
    “好說,好說,不就是火器和金瘡藥麽,等到退朝之後,你可隨朕一同去甘露殿,到時候可以詳談”
    聽到鬆讚幹布提到了火器和金瘡藥,李世民不禁露出了一副人畜無害且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當天夜裏,李軒應召入宮,前往甘露殿麵見李世民。
    見李軒來了,李世民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今日朕已經和鬆讚幹布談完了,吐蕃會購買價值三十萬貫的火器和價值五萬貫的金瘡藥,朕答應他七日後在宮中交易,如今孫泉不在長安,這火器就隻能你親自去準備了”
    李軒頷首道“沒問題,隻是父皇不是說要支持羊同麽,如今怎麽如此痛快的賣給吐蕃火器和金瘡藥?”
    李世民冷笑道“哼~他們有命買,可不一定有命用”
    “您的意思是?”
    從李世民的語氣中,李軒隱隱嗅到了一絲血腥氣。
    李世民一邊輕扣著茶碗,一邊緩聲道“朕已經讓人將吐蕃遣唐使歸國的路線圖送去羊同了……”
    妙啊!
    這樣一來,大唐不但能賺一筆,而且還能賣羊同一份人情,而且為了感謝大唐,羊同也一定會給大唐一些好處,最重要的是不會在明麵上得罪吐蕃。
    就算吐蕃會懷疑大唐,但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們也不敢直接質問大唐。
    至於羊同更是不可能出賣大唐,如果他們出賣了大唐,那麽就不僅僅要麵對吐蕃,更是還要麵對大唐這個巨無霸。
    李世民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二鳥。
    李軒已經開始在心中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對了父皇,還有一事,兒臣需要向您稟報”
    李世民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李軒,一副等待下文的樣子。
    李軒繼續說道“兒臣見過了倭國的遣唐使,待他們回到倭國後,必然會有一翻動作,屆時父皇可告知一下大唐沿海水軍無需對其理會,隻要按兵不動即可”
    “水軍?你想讓倭國幫你收拾海風箏?”
    “是,這群跳梁小醜,還以為逃到流求我便會放過他們,如果兒臣放任其不管,豈能對得起葬身東北的八百名梟騎軍的將士?
    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兒臣要必要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雖然扶餘章一家全被滅了,雖然倭國也被製裁了,但僅僅是這些還不能完全平息李軒內心的怒火。
    海風箏這群烏合之眾,必須死!
    對此,李世民也沒什麽異議,他倒是樂得看倭國和海風箏狗咬狗。
    “此事,朕會告知下去的,對了,還有一事,關於商盟,朕總是覺得有點蹊蹺,這幾日,朕命人重新調查了一下蘇州呂家和王家滅門慘桉”
    “哦?難道父皇在其中發現了什麽?”
    關於那份卷宗,李軒自己也查看過,但是卻並未從中發現什麽疑點。
    李世民搖頭回道“沒有”
    “沒有?既然沒有,您為何覺得事有蹊蹺?”
    “正是因為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呂家和王家雖然比不上什麽傳承數百年的頂級世家,但在蘇州地區還是有些分量的,在那個年代,百姓成婚都很早,每年成親的新婚男女不計其數,太史延為什麽偏偏要搶呂佩卿呢?
    饒是她呂佩卿生的再如何美貌,也不至於讓太史延廢這麽大的周章,搶來之後又不用她來致病,這便是最大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可不僅僅靠呂佩卿的美貌和才華就能解決的,所以此事,朕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
    “父皇所言極是,但為什麽呢?從阿秋助我火燒俱拔城,到呂佩卿喬裝打扮前來長安麵見我,難道,他們隻是為了讓兒臣和皇室反目加入商盟?
    可如果這樣的話,一旦我發現被他們欺騙,必然會與商盟反目,屆時他們就等於是得罪了大唐王朝,欺騙我的代價,可要比當年滅呂王兩家的代價要大得多”
    “或許,太史延的病可能是真的,他的確是需要你來給他治病,但這呂佩卿的話,你萬萬不可全信,畢竟我們無法確定如今的這個呂佩卿,就是當年被擄走的呂佩卿”
    聽到李世民的話,李軒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是啊,雖然當年呂王兩家的確遭到了滅門,可是誰又能保證新娘呂佩卿還活著呢?
    就算還活著,又有誰能證明現在的呂佩卿,就是當年那個呂佩卿呢?
    我這是被先入為主的概念給混淆了,因為呂佩卿說她自己是呂佩卿,所以我便下意識的以為呂佩卿就是真的呂佩卿。
    如果說太史延的病是真的,需要我去救治,那為了讓我加入商盟,他們的確有可能會聯合起來欺騙我……
    可是他們也應該明白,我與皇家反目,不過是演一出戲而已,就算我屆時加入了商盟,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先不說我能否為其治病,就算能治,隻要我不想,完全可以無限期的拖下去,亦或者是減緩治療的進度。
    這時,李世民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他們不僅僅是為了讓你治病,或者是說,治病隻是一個借口?”
    “不管是什麽,待到兒臣去了他商盟,一切自有分曉,不管多困難,傳國玉璽和商盟的寶藏,兒臣要定了!”
    其實李世民說這麽多,就是希望李軒不要答應呂佩卿,不要去商盟以身犯險,但現在看來,自己說的一切,李軒壓根就沒有聽進去多少。
    而李軒之所以執意要去,也不是說他多信任呂佩卿,主要還是因為他身後站著的是大唐王朝。
    不管是太史延也好,呂佩卿也罷,隻要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就不敢隨意的動李軒,至少不會威脅到生命。
    看著李軒離開的背影,李世民心中不禁暗想你真的是為了傳國玉璽和寶藏,還是說你想追求刺激的生活,對你來說,長安可能是太過安逸了……
    七日後,李軒和劉瑞親自帶著價值三十萬貫的火器,和價值五萬貫的金瘡藥於約定時間來到了宮門口,除了二人之外,朝廷並未派出任何人。
    而作為買家的吐蕃人,可是要比大唐朝廷急的多,這一點從他們提前兩刻鍾來到約定地點上就能看得出來。
    “你就是長平王李軒?”
    對於這個年紀和自己相彷的少年天才,鬆讚幹布早就想見了。
    “是,這裏是你們要的火器和金瘡藥,讓你的人清點一下吧”
    鬆讚幹布本還想跟李軒說幾句,套套近乎,但李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一下子澆滅了他的熱情。
    沒有什麽隆重的歡送儀式,也沒有什麽離別酒,雙方交接完了貨物和錢財之後便各自離開了。
    “讚普大人,這李世民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兒了,明知我們今日離開,卻隻派了一個長平王和一個太醫署丞過來相送”
    長安城外,鬆讚幹布的侍衛長多吉對於今天受到的冷遇可謂是憤滿之極。
    前幾天還說拿吐蕃當兄弟,這兄弟消費完要走了,你居然送都不送一下,你這個大唐皇帝就是這麽對待兄弟的?
    “多吉,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要怪也隻能怪我們吐蕃國力太弱,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
    說話的人名曰次仁達勒,三十來歲的年紀,是曾效力於上代讚普,但因為年紀還小,所以當時的官位不大,也並未得到重用,直到鬆讚幹布上位之後,才得到了重用,如今已經成為了鬆讚幹布麾下的能臣。
    “次仁達勒說的極是,如今我們有了這批火器和金瘡藥,剿滅羊同不在話下,等我們滅了羊同,看他吐穀渾還如何囂張”
    鬆讚幹布一想到吐蕃鐵蹄踏平羊同便感覺內心一陣火熱。
    到時候不但能擴充吐蕃的疆域麵積,更是能得到不少的奴隸、美女和財寶。
    一個月後,吐蕃遣唐使的隊伍終於走出了大唐的領地範圍。
    看著走出城門的吐蕃遣唐使,站在城門之上的大唐邊疆守軍將領肖克飛對身邊的幾名副將道“傳我命令,緊鎖城門,從現在開始,不管是誰都不得出城,城外發生什麽都不得開城門!”
    “末將遵命!”
    “末將領命!”
    昭昭有唐,天俾萬國,鬆讚幹布縱使你有再大的能耐,你也必然不能活著回到吐蕃……
    鬆讚幹布在幻想著可以踏平羊同,肖克飛作為邊疆老將何嚐不是在憧憬著可以平定西部諸國。
    長安,暮雪亭。
    秋風涼,夜色靜……
    李世民和李軒二人於其中對弈,惜月則是在一側負責斟茶。
    “父皇這麽晚出宮,難道就不怕母後的嘮叨?”
    李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白子落於盤中。
    “哼~你小子別得意,等到你成親之後,也未必會比朕好到哪去”
    看著李世民落下的黑子,李軒略微皺眉“父皇您這一子多少有點不厚道,可有失您的帝王風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朕不過是活學活用而已”
    “您覺得,這一子能定乾坤?”
    “難道不能?”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處傳來。
    一銀甲將士單膝跪地抱拳拜道“末將宋崇,拜見陛下,見過長平王殿下!”
    “嗯……羊同得手了?”
    宋崇歎了口氣道“回陛下,羊同的伏兵雖然殺了鬆讚幹布一個措手不及,也搶下了火器,但還是讓鬆讚幹布逃回了吐蕃”
    “哼!一群廢物,事先告訴了他們吐蕃遣唐使的行徑路線,居然還能讓鬆讚幹布逃回吐蕃,簡直就是一群酒囊飯袋!”
    李世民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如果讓李世民自己帶兵伏擊鬆讚幹布的話,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幹掉鬆讚幹布。
    雖然鬆讚幹布這群人手裏有火器,但他們人數並不多,而且因為是訪問隊伍,所以隊伍中的作戰人員也不多,更多的都是負責運輸器物的勞力。
    “父皇無需生氣,羊同的軍隊畢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他們能奪下吐蕃的火器和金瘡藥,已經算是不錯了,鬆讚幹布逃了就逃了吧,
    羊同有了這批火器之後,必然會對吐蕃發動攻勢,到時候靠他一個鬆讚幹布如何能擋住威力強大的火器?
    三十萬貫的火器雖然不多,但拿下吐蕃幾座城池要塞還是沒有問題的,就算羊同不發動攻擊,也會對吐蕃帶來巨大的威脅,隻要這批火器羊同能保住,那麽吐蕃就能老實點,至少在平定東北之前,吐蕃不會有任何的動作了”
    “好吧好吧……再讓他們活幾年,等朕徹底平定了東北,再收拾他們”
    說著李世民便緩緩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打算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