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元立 第二十四章,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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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渺如雲霧,
    披荊斬滄桑,
    氣破繭化蝶,
    心神定自堅。
    “唉,小子,本不欲教你,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可以告訴你原因,至於能不能突破,便靠你自己了。”
    “多謝前輩指教!”
    眼見方法即將找到,心性大受考驗的流雲,反而沒了剛才興奮到失態的模樣,保持著不卑不亢。
    “小子,我仔細觀察過,你體內天生一道桎束,差點便連通在氣海,能保持住現有的修為,已是非常不錯了。”
    “桎束?請教前輩,何為桎束?”
    “所謂桎束,可以算作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體脈,人之體脈,位、數、形、勢,構成一方獨立小天地,其統稱為靈脈。”
    頓了頓,又繼續講解:
    “多則變,變則桎,桎則束。”
    說到這裏,流雲有些明白了,就是自己體內連接氣海的地方天生多出一脈。
    “那也不對啊,前輩,我知小師妹就是天生多一脈,海陰脈,按照您說的,應該也會像我一樣,但她並沒有因此受阻,反而成為百年不遇的修煉天才。”
    “原來小姑娘天生海陰脈,難怪……”
    對方好像在感歎林柔兒的天生眷顧,沉寂了一會,才又道:
    “脈分虛實,實為靈,虛為廢,若是多出靈脈,自是要比普通人強太多了,而桎束比廢脈更可怕,更稱之為死脈,而你現在並未完全連通,所以還算不得死脈,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
    “這等體脈能修到聚氣期,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不對啊,這個情況師門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沒必要隱瞞吧?”
    不是流雲不相信,也不是對自己的情況抱有希望,而是這些東西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對方並未反駁,隻是聲音帶著一絲輕蔑不屑的語氣傳出:
    “嗬嗬,就憑所謂的百川海,能瞧出這等體脈,估計早都成了地海尊主了。”
    這下流雲徹底明白了,原來自己天生就不適合修煉,如同青龍城賈氏三少傻虎一般。
    搞明白了這點,心中卻沒有一絲氣餒,或許是早有準備,最壞的情況莫過於此。
    這點讓對方極為滿意,看起來這小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這樣坦然的麵對,能做到的並不多。
    “嗬嗬,小子,你師門察覺不出來的桎束,我早年間卻對其有過接觸,知道一些方法。”
    哪怕此時流雲已經不抱希望的情況下,乍一聽到有解決之法,也忍不住麵露喜色,但他也知曉定不是那麽容易的。
    或許在神秘人眼中,百川海並非什麽厲害的存在,但流雲知道百川海的強大,他們甚至都發現不了的問題,豈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不過,隻要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這就是他的態度。
    “前輩請說,縱是千難萬險,我也願意嚐試。”
    “嗬嗬,好小子,有點意思!”
    隨即,聲音變得幽幽的空明了許多,仿佛是在回憶某些場景:
    據傳,剛進入後地仙時代,那時的魔門剛剛興起不太久,處於一片混亂當中,一位天才橫空出世。
    憑借一己之力,改變修仙界格局,帶領魔門走向輝煌,從此魔門聖君的稱號響徹修仙界。
    但少為人知的是,聖君卻是一位天生桎束的廢人。
    “雖魔門修的是丹田,但桎束對氣海的影響與丹田沒有太多的差別,想要破除桎束,必要承受難以名狀的痛苦,你可願嚐試?”
    流雲堅定的點點頭,對他來說,沒有比修煉無果更痛苦的了。
    “好,我告訴你,那就是你去過的地方,冰火島,陰火入體,將桎束灼燒鍛實。”
    “什麽?”
    饒是流雲心中早有準備,也被這個大膽的方法震懾到難以置信。
    不說陰火入體的傷害,就是吸收陰荼過多,對身體的影響也是非常嚴重的。
    痛苦他不怕,怕的是承受無謂的痛苦,事實也確實如此,對方接下來的話更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方法成功率不到一成,或許陰火還未到達桎束的位置,你體內的靈脈和氣海都會被灼燒幹淨。”
    “你可還願意嚐試?”
    “這個……”
    由不得流雲果斷的去做決定,桎束既然生為體脈,又連接氣海,僅僅是這一點,想要灼燒鍛實,豈是那麽容易的?
    而且陰火會追逐體內靈力,稍有不慎,就會引燃體內全部。
    必須要做到體內一點靈力都沒有,全憑肉身抵抗,這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既要抵抗陰荼,又要控製陰火,這些種種加起來,哪一個細節出了問題,他便有可能成為第一個被陰火入體燒死的人。
    思考了許久,流雲還是決定嚐試一番,哪怕最終被燒死,他也認了。
    “前輩,我願意嚐試。”
    “唉,小子,既然做好決定了,我也不再勸了,先從此地逃的性命再說吧!”
    “對了,那隻赤火金獅為你的天命妖獸,或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好好善待它。”
    “赤火金獅沒死?”
    聽到這個消息,流雲沒來由的心底湧出一股巨大的驚喜。
    本以為凶多吉少,心中多有悲痛,高興莫過於得到掛懷的人或物,死而複生的消息。
    至於什麽天命不天命的,也不是那麽重要的。
    “對了,前輩,晚輩應該怎麽稱呼您呢?”
    “名字嘛?早就忘咯!”
    對方說完沉默了好大一會,又幽幽的吟唱道:
    清蟬鳴上戊,
    夜宿似流星,
    幽冥思天道,
    魂飛倒為輕。
    月下一壺酒,
    颯爽不留行,
    閑來須盡醉,
    莫負百年心。
    一曲吟罷,莫名的豪氣,滌蕩心間。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物!
    “叫我青蟬子吧!”
    接受這來自天地間氣質的洗禮,流雲久久不能平靜。
    “青蟬子前輩!”
    話由心生,發自肺腑的尊重,哪怕僅為這首豪邁的詩詞,也值得敬服。
    “小子,掌櫃的和麵具人與我有些淵源,我多有不方便,隻能靠你自己了。”
    “不敢勞煩前輩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暗暗的握緊雙拳,這一刻,流雲心中有了一個新的目標,那就是想辦法逃脫這裏,重回冰火島。
    “對了,青蟬子前輩,您為什麽說沁馥穀不適合我來喝呢?”
    “這沁馥穀是上古遺方沒錯,沁脈入心,馥如靈氣,懷溪對穀,五穀化五行,五行塑五髒,對修仙者大有裨益,端的是異常玄妙。”
    帶有一絲回味的語氣,令流雲有些納悶。
    “既如此,前輩為何?”
    “現在沁馥穀的方子,得到之時便有缺失,雖經過了補充,但效果大不如從前。”
    “不過,對你體內的陰荼還是有一定的壓製作用,要不要試試?”
    明顯的調侃語氣,流雲怎能聽不出來,立馬搖搖頭。
    “還是別了,前輩好像對這些了如指掌。”
    “嗬嗬,沒錯,方子就是我補充的!”
    啊,沒想到青蟬子前輩如此厲害,雖聽其話語多有遺憾,但能做到這樣的,怕是前無古人了吧!
    “不過,補充之後的方子,易成癮,助丹田而傷氣海,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幸虧前輩及時阻止,再次俯身一拜。
    現在明白了,為什麽月光酒館如此受歡迎,怕是其中也少不了魔門的一些陰謀吧!
    了解這些緣由,自然對沁馥穀視若荼毒。
    “對了,你的靈劍還給你,好好待它,不是凡物!”
    靈劍,對了,好像突然就消失了,還以為找不回來了呢,原來在青蟬子前輩手中。
    又是一個失而複得的好消息。
    今日還真是好消息頗多,原來身處險境也並非全都是倒黴事。
    先是有辦法解決現在修為的瓶頸,然後來一個天命妖獸赤火金獅,最後是跟隨自己許久的靈劍,聽前輩的意思,這把破劍還不是凡物?
    姑且看做是真的,好消息接二連三,果真是禍兮福所倚。
    放下了心頭的掛念,流雲心情大好!
    此時話音剛落,原本空蕩蕩的背後,陡然一沉,伸手摸去,果真是消失已久的破劍。
    還是那個破破爛爛的樣子,熟悉的流雲甚至知道有幾個缺口,似一把砍柴刀卻有劍的樣子。
    別人看的醜陋,他卻有一種非常熟悉的親切感。
    管它平凡與否,流雲並不太在意,無數個孤獨的日子都是與它陪伴,僅憑這一點,也值得不離不棄。
    流雲還待揮舞一把,青蟬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小子,別美了,有人過來了。”
    話音未落,黑石滴溜溜的旋轉進布袋裏,“嗖”的一聲,布袋自動飛起,掛在流雲的腰間。
    流雲趕忙重新插好手中的靈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將桌上的酒壺一一擺正。
    “雲小子,這麽點活,到現在還沒收拾完,笨死了。”
    人未到,聲先至,不用猜也知道,正是剛晉升為大夥計的保全。
    得,從此又多了一個新的名號,雲小子,還是麵前這個故作前輩的,大夥計喊的!
    流雲隻得裝作恭敬的應了一聲,看著掀簾而入的保全,一聲全哥先送上。
    “嗯,雲小子,做的還不錯,繼續努力。”
    保全裝模作樣的轉了一圈,一臉滿足的對著流雲點點頭。
    果然是嘴甜好辦事,剛進門時的一臉不滿意,隨著幾聲全哥叫上,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咦,你背上背的啥玩意?”
    “全哥是說這個嗎?”
    說著,流雲從背上取下靈劍,握劍在手,舞出一個劍花。
    “你要幹什麽,這可是月光酒館,別亂來!”
    邊說邊戰戰兢兢的退後幾步,一臉的驚懼之色,嘴唇都有些打顫。
    本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哪知是靈劍。
    突然想到麵前的這個小子可是修仙者,不會一劍殺了自己吧!
    “嗨,隻是一把普通的破劍而已,一直沒舍得丟。”
    見確實是一把毫不起眼的破劍,保全心下這才放鬆了一些,膽氣又回來了。
    “臭小子,你全哥我可不是嚇大的,別說是這把破劍,就是上品靈劍我都見過不知凡幾,能嚇倒我?”
    “那是,那是,全哥您老多見多識廣。”
    “當然,我給你說,上次一個客人就拿出一件上品靈寶……”
    流雲隻能點頭附和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