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見另一個自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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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的孤城!
豪華跑車停在落城最大的遊樂場前。
沐辰想了一晚上,最後決定跟安久去遊樂園,因為他曾經見過她坐在旋轉木馬上時那耀眼如星的笑容。
安久輕輕皺了皺眉,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沐辰這個冷冰冰的人居然會帶她們來遊樂園?
葉琳滿臉的開心,她喜歡這個地方,尤其是旁邊還有楚陽。
“誒沐辰,我說你這是把我們當小孩子呢?”楚陽一臉不情願,他做夢都不敢想象這個大魔王竟然喜歡遊樂園…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們家沐辰這叫童心未泯,哪像你阿一身痞子味,再說了我們都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夏奕佳聽到楚陽埋汰沐辰,她就不樂意了。
本來能跟沐大校草一起出來玩她是很高興的,她可不希望被別人破壞。
“什麽叫痞子味啊,好端端一姑娘,怎麽說話就這麽招人討厭呢?”
“我招人討厭?你不看看你自己嗎?長成那樣子都對不起大家的眼睛!哼!”
“唉唉唉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好歹哥哥我也一表人才好吧,再看看你,潑婦一個嘛,哪比的過我們葉琳,安靜又可愛!”楚陽說著把手放到了葉琳頭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模樣。
“好啦,不要吵了,遊樂場挺好的,進去吧。”安久想不通,為什麽這兩個人那麽能吵,在車裏就一直在吵,在這還不消停。
葉琳一怔,他的手放在她的頭上,竟然是不可思議的溫暖,她的心緒被楚陽那一句‘我們葉琳’給完全打亂了,一顆心像受了驚的小鹿一樣亂跳。
“看在安久的麵子上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
“且。”楚陽不屑的哼了一聲。
“葉琳,這會見我不跑了吧?”楚陽轉身問道。
“……”葉琳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哈哈哈你怎麽又臉紅啦?”楚陽被她的表情給逗樂了。
“好了,走吧,楚陽你就別逗她了。”安久無奈的看著這幾個人。
“安久,我們去坐旋轉木馬吧?”夏奕佳挽著安久的胳膊問道。
“幼稚!”背後傳來楚陽輕蔑的語氣。
“怎樣?關你屁事!你離我遠一點!”
“潑婦!”
“喂!你居然罵我潑婦?!”夏奕佳氣結,她真的非常討厭這個欠揍的家夥。
“佳佳,楚陽隻是跟你開玩笑呢。”
“還是我們葉琳懂事,對吧葉琳?”楚陽笑眯眯的看著葉琳,說罷還白了一眼夏奕佳。
“哼,葉琳,不要理他,他這人就是欠揍!”
“你……”
“挺好的,那就旋轉木馬吧。”沐辰淡淡開口,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麽昨天沒有跟安久說清楚,以至於帶了三個電燈泡,還是十萬瓦的!
“還是沐辰有眼光!”夏奕佳一臉花癡的看著沐辰。
安久看著這看似絢爛卻又極其殘忍的旋轉木馬發呆。
旋轉木馬看似浪漫,卻是最殘酷的,無論你怎麽追趕,你所能看到的依然隻是一個背影,觸不到,追不到…
她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有些時候,或許有些人一句話就能打開的緣分可有些人卻需要用很長的時間去揣摩。
就如肖逸和沐辰。
經過那個星期六,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變得越來越熟絡。
但是夏奕佳和楚陽一碰到一塊就鬥個沒完沒了。
葉琳看著夏奕佳和楚陽,她羨慕夏奕佳,羨慕她可以跟他那樣打打鬧鬧,可她不行,她怕她一開口就打破了這份友誼,她寧願一直跟他做朋友,也不要他逃跑似的離開她。
她從小就患有遺傳性的心絞痛,每次發病的時候都麵色蒼白如紙,胸悶氣短,心口如刀絞般痛苦。
她的這個病根本沒有根治的方法,從小她媽就帶她老過很多醫生,但都沒什麽收獲,每次都隻能用藥物克製。
初中的時候,她在學校四百米接力賽上突然發病,導致班級輸了比賽,自那起,她最好的朋友說她有病不願意跟她來往…
所以她就算一輩子都跟楚陽做同學或者普通朋友她都不想看見他嫌棄她的模樣。
肖逸躺在在陽台的塌子上,看著夜晚的星空,淡淡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情緒。
自從楚陽告訴肖逸沐辰或許真的喜歡安久起。
肖逸就更加堅定的要把安久先他一步搶到手。
因為他不想看見沐辰好過。
但是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不可能真的愛上安久,沒有一個人可以走進他心裏。
任何人都不可以。
隻是肖逸不懂,感情這回事,你越是抗拒,它就越是巴巴地竄進你心裏。
讓你不得安生。
肖逸聽說安久和沐辰一起出去遊玩,他就不開心了,好幾天都是悶悶不樂的。
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
“哥們,你最近是怎麽回事兒!一天到晚娘們唧唧的!”
窗外滴滴答答下著細雨,時不時吹過一陣清涼的風,在這燥熱無比的夜晚,這場雨無疑是拯救了所有人的腦細胞。
肖逸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望著窗外出神,背後突然傳來楚陽的聲音,真真嚇到了正在發呆的肖逸。
肖逸回過神,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楚陽,又轉過來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你不是約會去了麽,怎麽又來煩我。”
“我怎麽是來煩你呢,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過來陪陪你,怎麽著,哥們請你喝一杯?”
楚陽坐到肖逸對麵,手裏把玩著從葉琳那裏討回來的鑰匙扣。
心型狀,整體都是粉色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好吧,還是去老地方。”
肖逸最近情緒確實不怎麽好,他本來以為他能讓安久對自己有好感。
可聽說最近她和沐辰之間的氣氛很奇怪,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整個人都蔫了。
“走著!”
肖逸和楚陽指的老地方是一家叫‘渡口’的酒吧。
這家酒吧在落城已經有很多年了,肖逸每次情緒低落都會去‘渡口’,因為隻有在那裏他才可以放縱他自己。
兩個人走進‘渡口’。
空氣裏彌漫著濃烈的酒味以及荷爾蒙的味道,穿著暴露的女人在舞池中央扭動著身體,嘈雜勁爆的音樂充斥著耳膜,五顏六色的燈光肆意閃爍著。
這裏的每個人都在夜晚放縱著自己的欲望。
肖逸和楚陽選了一個極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嗨美女!兩瓶冰啤!”楚陽向前台的美女服務員喊道。
“這會能跟我說說怎麽回事兒了吧?”
肖逸打開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少半瓶才放下來開口道“我覺得安久最近老躲著我。”
“噗…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是誰啊!你可是肖逸誒!”
楚陽聽肖逸最近悶悶不樂的原因是安久躲著她不禁笑了出來,別的他不知道,但肖逸的異性緣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這會他居然為了一個認識才一個多月的女生傷感?
“滾蛋!不過說起來,你覺得她怎麽回事。”
“她嘛,還能怎麽回事,不就是不喜歡你嗎!”
“不喜歡我?”肖逸皺眉,她是不喜歡我所以才躲著我嗎,那沐辰呢,沐辰他哪好了!
對,沐辰!
沐辰,你不是喜歡她嗎,那我就偏偏不讓你好過!我一定會把她搶回來!
一想到沐辰,肖逸瞬間就想通了。
“可不是嘛,她就是不喜歡你!”
肖逸無語,白了他一眼。
“不過呢,以你肖逸的美色,再加把勁一定能成功勾引安久!”楚陽打趣道,不過他也是實話實說,情竇初開的少女沒有哪個不會對肖逸的那張臉動心。
“嗬嗬,這你倒是很懂。”肖逸對自己的臉還是很自信的。
“那是,當年你這張臉可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知少女!”楚陽嘻嘻哈哈的說著。
“喝酒還堵不住你那張欠抽的嘴!”肖逸一把把啤酒瓶口塞進了楚陽嘴裏。
一幢裝潢別致的小洋房裏,女人尖銳的聲音一陣一陣飄蕩在空氣裏。
“哎呦喂,你還知道回來啊,怎麽不在學校待著呢?永遠別回來得了,省的我看見你就鬧心!”李靜雙手環胸站在安久麵前,一臉嫌惡的看著她。
安久本來是想回家看看她爸爸,順便拿點東西。
誰知道剛進家門就糟到李靜刻薄的語言攻擊。
這會她爸爸還沒下班,她爸爸經常都會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她也不想跟那惡心的女人浪費時間,打算直接無視她上樓,可她剛到走樓梯口,身後又傳來李靜討人厭的聲音。
“沒聽見我跟你說話呐!你就這態度?哦你看我,我都忘了你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呢!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這話說的可一點兒都沒錯~”李靜捂著嘴低笑起來。
安久再也忍不了了,她最討厭別人侮辱她媽媽,尤其是這個肮髒的女人,她根本不配提起她媽媽。
於是她轉過身走到李靜麵前,不回答她,平靜的反問道
“你說誰是野種?”
“這不是說你呢嗎!你可不就是個野種嗎?”
“就憑你也配提起我媽?”安久輕蔑的勾了勾嘴角。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配?你媽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李靜真怒了,她非常討厭別人看不起她,而且還是麵前這個野種,她真是恨死這個野種和那個死了的女人,她不止一次看到安盛拿著那個女人的照片發呆,人都死了還不安分!
“說起不要臉,你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當初你不就是看上我爸的錢才死乞白賴貼上來的嗎?”
“你…安久!你媽她就是個賤女人!要不怎麽那麽年輕就死了呢?真是死的好啊!她…”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空氣仿佛在瞬間凝結,李靜怔怔的站在那,似乎是不敢相信安久居然會打她。
這時安久的父親安盛回來了,李靜一看到他就上前哭訴道“大盛,你看看你女兒幹的好事!”
“我好心好意問候她,她居然打我!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嗚嗚嗚…”說完還轉過頭把右臉湊了過去。
安盛開門看到安久站在那,心裏一震,她終於回家了,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了。
可聽到李靜說安久打她,又看見李靜右臉上淡淡的巴掌印,他心裏又是忍不住的失落。
這該子,終究是太不懂事。
“安安,你怎麽能打你媽呢,快道歉!”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安久回家,可不能再把她罵跑了,所以隻是輕輕說了一句。
可安久就像沒聽見似的靜靜站在原地,也不看他。
她本來是想跟她爸打招呼的,可他居然不弄清事實就要她道歉,她的心頓時就像被潑了冰冷的水一樣,冷的徹底。
她在心底冷笑,這就是她爸爸嗎,這就是她的家嗎。
安盛見安久一動不動,又看向李靜“好了,安安還小不懂事,再說了她是個女孩子手上沒什麽力道,你就別計較了。”
“什麽叫她手…”李靜看安盛並沒有向往常那樣罵安久一頓,心裏很不舒服,剛要開口反駁就被安盛打斷了。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安安餓了吧,今天我們一家人出去吃,爸爸現在就訂位子。”安盛討好似的對安久說道。
安久依舊沒有看他一眼,隻是看著李靜,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賤人。”
也不管李靜鐵青的臉,轉身上了樓。
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李靜那惡心的哭訴聲和她爸爸無奈的安慰聲。
她坐到地上,雙手環抱著胳膊,一滴眼淚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明明房間內很熱,可她卻覺得冷,徹骨的冷。
冰冷一絲絲蔓延至全身上下,落進她心裏。
她不懂。
她不懂她唯一的親人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她不懂為什麽爸爸會變成那樣。
她真的不懂!
那個會陪她玩耍教她打球的爸爸,已經不在了。
月光透過窗灑落在房間裏,似乎是想盡力照亮這孤獨又黑暗的夜晚。
月光,不可思議地美。
把藍色的眼淚淚照成晶瑩的琥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