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楊宗保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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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內的人應聲抬頭,見楊宗保的身影,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她正是楊宗保的夫人,一身粗麻衣服,頭發盤成髻,挽起袖子正在晾曬衣物。
    “夫君,你可回來了。”
    楊宗保急忙上前幫忙:“回來了,娘子,且歇歇。”
    “奴不累,趁著日頭好,曬一曬。”
    “不急這一時,先去吃飯。”
    “奴不餓。”
    楊宗保眉頭一皺:“瞎說什麽胡話,你昨日就喝了一些米粥,今日再不吃東西這麽能受的了。”
    “奴真的不餓,那些糠菜還是留給夫君吃吧。”
    “吃什麽糠菜啊。”楊宗保手腕一翻,從自己的長袖裏拿出一小包東西:“今天咱們吃頓好的。”
    這包東西由荷葉包著,也看不出是什麽,不過香味還是從荷葉縫裏漏了出來。楊家夫人被荷葉包的香味給吸引,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過,縱使饞的很,楊家夫人還是說道:“夫君,這包吃食幾錢?奴真的不餓,沒必要花這冤枉錢。”
    “唉,要什麽錢。剛才在外麵碰上了舊友,他請我在酒樓吃了一頓,這些是吃剩下帶來的。不信你看,我這嘴角還掛著油呢。”
    說完,楊宗保賤兮兮的將臉貼近了他的娘子,總算讓他娘子看清了他嘴角掛著的油漬。
    “我說我吃了肉,你不信,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楊家夫人低著頭,似乎還不太習慣楊宗保這樣親昵的舉動。
    紅著臉的楊家夫人脆生生的說道:“奴信了還不行嘛,那這包吃食就留著。”
    “留著幹什麽?就是帶來給你吃的,難不成你還要去喝那米粥?”楊宗保不悅的說道。
    就楊宗保家現在的條件,說是米粥,其實就是煮開了的水放上幾粒米而已。唯一的菜還是米糠用鹽醃製一下,然後在配上一些采摘的野菜。
    “奴真不餓,到晚上吃些米粥就行。”
    “瞎說,我都聽見你肚子在叫喚了。”
    “哪有。”
    “就有,過來,讓我貼著肚皮聽聽。”
    說罷,楊宗保就要摟住他夫人。
    這倆夫妻你儂我儂的樣子,讓蘇柄這條單身狗頗有些羨慕。而且楊宗保麵對他夫人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在外麵時的痞子樣。
    最後楊家夫人還是沒有強過楊宗保,答應煮好米粥一起吃飯。至於那荷葉包,不管裏麵是什麽,可都是好東西,不到逢年過節的怎麽可能拿來吃。
    楊家夫人說什麽都不讓楊宗保打開,說是等幾天,等到中秋了再吃。
    牆外的蘇柄吩咐毛三:“去買一些吃食來,讓酒樓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毛三一聽這話就知道蘇柄打的什麽主意,有些不情不願的說道:“大人,那廝就是一潑皮破落戶,不值得大人對他這麽好。”
    蘇柄看了毛三一眼:“快去。”
    這一眼讓毛三有些發怵,急忙應道:“小的這就去,馬上回來。”
    …………
    等候毛三買東西的工夫,楊家夫人也煮好了米粥,拿出了醃製好的米糠菜。
    不過並非她一個人吃,非要將一半的米粥分給楊宗保,兩個人就分著吃了這一碗米粥。
    米粥不算什麽好糧食,可對住在這附近的人來說,米粥就是他們一家一戶每日的口糧。
    大梁繁華不假,但繁華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跟平頭老百姓有什麽關係?
    在大宋時候的楊家,那是高門大戶,不說吃的是金山,用的是銀山。至少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綾羅綢緞。
    可現在呢?
    改朝換代,天外有天。
    楊家成了破落戶,靠著一點祖業來維持生計,家中也隻剩下楊宗保一人。
    要不是平白救了一個落難女子,他楊宗保現在還是一個老光棍。
    楊家夫人也是苦命人一個,被楊宗保所救之後,兩個人一來二去情愫暗生,便順理成章的結為了夫妻。
    “夫君,你說請你吃酒的舊友,是哪裏人氏?”正吃著呢,楊家夫人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楊宗保哪裏知道自己瞎胡謅出來的舊友是何方人氏,索性就接著瞎扯。
    “是江南懷鄉的。”
    “懷鄉?”楊家夫人不解的追問:“懷鄉跟京城相隔千裏,夫君怎麽認識的?”
    “兒時他來京城讀書,我們一起在街坊處廝混過幾年。”
    “既然是夫君舊友,為何不接來家中,也好過浪費客棧錢。”
    “這……”
    一時間,楊宗保說不出話來,自己這媳婦什麽都好,就是一點,心太過善。
    正在楊宗保想著怎麽樣把這個慌圓好的時候,蘇柄拎著一壺酒,一籠吃食就進了門,後麵還跟著一個毛三。
    見突然有人闖進來,楊宗保第一反應就是警戒,站起來將他夫人護在身後。
    蘇柄卻笑著說:“賢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說怎麽吃酒吃到一半就回了家,原來是跟弟妹相會啊。”
    楊家夫人見來了外人,奇怪的看了一眼楊宗保,隨即站起來施禮:“這位大官人是?”
    別想歪,大官人是宋代對外客的尊稱,跟官人兩個字完全不同意思。
    蘇柄也急忙拱手回禮:“在下蘇柄,是宗保兄弟的至交好友,剛才跟他吃酒的就是我。”
    一邊說著,蘇柄一邊走近楊宗保夫婦,將手裏的東西放在石桌上。
    楊宗保家中的院子,除了一顆歪脖子樹之外,也就一個髒兮兮的石桌,外加兩把破破爛爛的凳子。
    蘇柄倒是不講究這些,酒菜放在桌子上,自己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剛才與宗保兄弟喝的不夠盡興,所以我才買了點酒菜跟了過來,弟妹可不要嫌棄啊。”
    說完,蘇柄朝毛三使了個眼色。毛三便利落的將一盤盤菜放到石桌上,原來他手裏也提著一籠吃的。
    石桌不大,但也不算小,蘇柄吩咐毛三多買點,二十多道菜硬是壘起了兩層。
    “叔叔哪裏的話,我們怎能讓你做東呢,應該是……”
    說著說著,楊家夫人就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蘇柄放在桌上的一疊酒菜,哪怕是他們家過年時,都不及這裏的十分之一。
    他們楊家又有什麽能力請客做東呢?
    “唉,這番話弟妹你可就見外了,今日難得舊友相聚,多喝幾杯就成,至於誰做東,不都一樣。”
    既然蘇柄都這麽說了,楊宗保索性光棍到底。
    大咧咧的坐下,岔開腿,伸手撕下一隻鴨腿:“大哥說的極是,今日難得舊友相聚,就是要喝個痛快。娘子,還愣著幹什麽,再去拿一副碗筷來,拿幾個杯子,我好跟大哥暢飲。”
    楊家夫人應了一聲,轉身走進內屋去拿碗筷了,趁著這個空檔,楊宗保貼近蘇柄,一臉陰沉的問道。
    “你想幹什麽?找我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