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眼不識心卻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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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眼不識心卻識
吱呀
房門被打開,高慧玉走了出來,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淡淡的。
她步下台階,在龍辰的身影出現在宮門的時候,她曲膝,靜靜的跪在地上。
龍辰緩步走來,眉眼平靜淡然,他總是這般優雅,這般尊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勾不起他任何的情緒起伏。
明明他一切看透,他還是對自己溫柔似水。
明明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卻依然溫潤安慰。
這樣款款柔情又尊貴無比的男人,這樣疼惜女人又大度寬容的男人,讓她如何不愛?讓她如何能割舍?
淚盈雙目,在龍辰離自己還有幾步遠的時候。
高慧玉雙手齊眉,俯身叩拜道:“玉兒叩見六皇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龍辰眉頭一皺,彎身扶起她道:“玉兒快起來,怎麽會行如此大禮呢?”
握住她的手時,龍辰眉頭皺的更深了道:“手很冰,在外麵很久了嗎?”
高慧玉抬眸,聽著這柔聲細語,她總會有種被萬般疼惜的感覺。
可要到什麽時候,他才能愛的不是她的雙眸,而是她的身心呢?
“怎麽哭了?”龍辰伸手抹去她的淚水,細細摩挲著她的眉眼。
高慧玉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悲泣,她往後退了兩步,又曲膝跪在了那兒。
這一次,龍辰沒有去扶她。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眼底隱有一絲涼意道:“你宮裏的奴婢都給本王說了,都是本王不好,讓玉兒在六皇妃那兒受了委屈。”
高慧玉搖頭,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眸道:“不,不是爺的錯,是玉兒的錯。”
“玉兒!”龍辰皺眉。
高慧玉咽下心中酸楚,緩聲道:“爺三天沒來,玉兒想了很多,玉兒真的知道錯了,玉兒欺騙了爺,這幾天來都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龍辰麵無表情,他目光一掃院落,看到這一眾的奴仆,冷聲道:“你們全都退下。”
“是!”一院子的奴仆們陸續走了出去。
高慧玉閉了閉眼睛,知道的他是知道的,這一刻她確定了,確定爺是知道一切的。
他甚至猜到了自己會說什麽,所以才會揮退左右,他這是顧及自己的顏麵嗎?
他這麽做,是否是心裏還對她有情呢?
絕望和希望並共著,等到整個院中就隻有他們兩個的時候,龍辰靜靜看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
高慧玉心頭驚慌。
但她仍然強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爺,玉兒這次是裝病的,是玉兒自己將自己泡在冷水裏,然後又出去吹了夜風,玉兒私心的想用這樣的方式,獲得爺的憐愛。”
“玉兒也是自己想中毒的,六皇妃一向針對玉兒,爺交代過玉兒要敬而遠之,玉兒也一直小心翼翼,這一次,紫心試出藥汁有毒,可玉兒還是喝了。”
高慧玉抬起頭,她淚如雨下。
她雙眸癡癡的看著龍辰道:“請爺原諒玉兒好嗎?玉兒寧願死,也不願意見不到爺。”
龍辰的眼底掠過一絲疼惜,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必竟疼了六年,也寵了六年。
的確,當他看穿她的手段時,他是失望的。
但現在她跪在自己的麵前,坦白她犯下的所有錯,又讓他心生內疚。
女人何錯?錯的隻是像他這樣,霸著她們,卻又沒有保護好她們的男人而己。
她一向乖巧善良,想來這次也是被自己拒絕圓房給傷到了,他的玉兒還是有脾氣的。
“起來吧!”龍辰走向她,彎身扶著她的雙肩。
“不!”高慧玉跪著退了一步道:“爺要是不肯原諒玉兒,玉兒絕不起來,玉兒不知道司徒姑娘對您說了什麽,但玉兒絕對不是像她說的那般陰險,玉兒這次隻是一次糊塗,難道爺還不了解玉兒嗎?”
熙熙?
龍辰的眼底先是閃過一絲愕然,緊接著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周身都沉在一種冷凝中。
他看著高慧玉,淡淡的道:“玉兒所說,本王已知,本王並未與你計較,你也不用為難自己。你起來吧,好好休養,本王過陣子在來看你。”
“爺要走了嗎?”高慧玉跪著追了兩步。
龍辰腳步一停,微微側目。
他的眼底隱有一絲傷感,輕聲道:“玉兒,你”
他聲音微頓,停了一會又道:“對於封了熙熙為夫人的事情,本王很抱歉。”
高慧玉心口一酸,聲音很是幽怨的道:“爺,您說過一生一世寵著玉兒的,玉兒還以為,您不會在納妃了。”
“熙熙在你之前,並非在你之後!”
“可爺不也說,爺不識得司徒姑娘嗎?”
龍辰轉身,看著高慧玉,輕聲道:“有人一生看不穿,有人一眼萬年,本王眼不識她,心卻認她。本王向來忠於自己的內心,玉兒難道不了解嗎?”
“或許當真是本王辜負了她,本王一定會弄清楚,界時自會給你們兩人一個交待。”
說完,他轉身,再也沒有去看高慧玉,疾步離去。
“爺爺”高慧玉又跪行幾步,她的膝蓋一軟,整個人都撲倒在那兒。
淚水迷蒙了她的眼,那抹高貴的身影還是消失不見了。
高慧玉俯地痛哭,她雙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腳步聲傳來,啞娘走到她身邊扶起她道:“小姐,起來吧。”
“啞娘,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高慧玉驚恐無措的握住她的手道:“他說要給我們一個交待,什麽交待?難道他是想在我和司徒熙兩人之間選擇一個嗎?”
“可能六爺,確有此意。”
“為什麽?”高慧玉猛的一吼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不是他夢裏的女子嗎?我是他夢裏的女子,他說他一生一世愛我的,他說過的。”
“男人的承諾,又能維持多久呢?”啞娘不禁紅透了眼。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高慧玉,無聲的陪伴在她身邊。
陽光躲進了雲層,天又陰了。
而此刻,在司徒熙的心裏,也是滿布著憂愁。
她坐在琉璃宮偏道的一個亭子裏,這裏較為偏僻,來往的奴仆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