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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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實入口即化,味道清甜多汁,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味一些。
這份美味與心底不斷加強的欲望相結合,終是讓凱莎忍耐不住了。
小心地趴在地下,一口接著一口快速地吃著果子。
隨著自己進食果子,原附著在左臂的皮已開始慢慢向著胸口延展生長。
趴在地上吃了接近一半,她才終於感覺到了。
自己身上的傷咋子不疼了?
借著花莖還未消散的微弱光芒,低頭瞅了瞅身下的左手,坑坑窪窪的臂甲不知在何時已被修複的完好如初。
使勁兒握了握拳頭,一股陌生磅礴的力量在其中翻湧。
這股新生的強大力量既讓她感受到了滿足,又使她感受到了恐懼。
突如其來地力量會讓大多數人變得盲目自信,凱莎正屬於那大多數人中的一份子。
此刻的她無比堅信,若再碰到那隻怪物,飛出去的肯定不再是自己。
內心膨脹完後終還是又趴了下去,然後靜靜地啃食著剩下的半隻果子,胸口甲殼的覆蓋麵積還在不斷增加。
凱莎虛空化的程度越來越強。
心底的欲望感也變得愈加清晰。
萬事萬物終利弊相伴左右。
隨著胸前一陣猛然的疼痛,她突然抽搐著縮成了一團。
成長至左胸前的甲殼正在逐漸溶解附著硬化。
針刺般的疼痛深入了自己嬌嫩的肌膚。
側蜷在地,悄無聲息。
既在靜靜等待著疼痛的結束,也在抗爭著那增強的欲望侵襲。
突然,腦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強烈的聲音。
“加入虛空吧!虛空能帶給你無窮的力量與無盡的吞噬!而吞噬的越多你就越強!你將會成為這世間一切的主宰!”
魔音灌耳般的聲音一遍遍在腦中重複,凱莎此刻已經感受不到胸口的刺痛了,因為她腦袋疼的仿佛將要炸裂開來。
劇烈地疼痛與那不斷增強地誘惑一股股襲來,此刻的小凱莎便如同一葉扁舟深入內海,獨自迎接著仿佛看不到盡頭的滔天浪湧,與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森然恐懼。
雙眼呆滯,已然陷入魔怔的她雙腿緊蜷滿麵掙紮,小手掐著頭皮披頭散發,不屈的反抗使灰塵沾滿了全身,發白的嘴唇在緊咬下滲出絲絲紫紅血跡。
“不!”
猛地一聲大吼,還沒回到家的沙漠女孩兒是不會隨意屈服的!
嗓子一陣幹澀疼痛,這聲大吼耗盡了她體內所剩無幾的全部力量。
左胸處堅韌的甲殼終於開始緩緩凝結在皮膚上了。
疼痛如潮水般急來急去,心底的欲望也緩緩平息。
慢慢側轉過身,顫抖著支起一根手臂。
滿麵蒼白地垂著頭大口喘著粗氣,耳邊散亂的青絲成縷般垂下落於肩胛兩旁,汗水與灰塵和它們混在了一起。
良久,漸漸恢複了一些氣力的凱莎直感覺有些餓了。
爬起身撈過身旁那滿盈盈的小背包,從裏麵隨意的挑出來了幾根比較細嫩的肉條。
花朵吃剩下的屍體她不敢吃,這是之前從那不怎麽臭的怪物身上撕下來的。
三根不足...五根還餓...七根將將飽,自己的胃口經過這次“強化”後也變得更好了。
摸著平坦的小腹稍稍打了個嗝,將背包拎起重新背回背上,雙腳邁動她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
雖不知前方還有多少危險,多少困難,但她隻知道自己必須要繼續前行下去,為了尋找那回家的路。
父親...應該很痛苦吧。
隨著回憶,凱莎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這讓她心底感到有些驀然地悲傷。
自己父親是名資深的沙漠向導,經常出遠門給沙漠中的旅人團夥做些帶路工作,這次也是所幸的在災難來臨的幾天前帶領著一個團隊去了座很遠的城市——皮爾特沃夫。
雖然父親逃過了這一劫,但等回來後看到村子都沒了肯定會特別痛苦,他一定會認為我和媽媽都死了...
我要堅強,要盡快找到回家的路,然後告訴他,起碼你的女兒還活著。
心中雖痛,但意誌卻變得更加堅定,凱莎行走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在悲痛中沉浸更久。
腳下的路逐漸變得平坦,再次經過了一個峽穀的凱莎發現前方竟如平原般一馬平川。
隻不過這個平原上沒有任何植被,有的隻是無盡的岩石砂礫與...怪物,這倒與之前走過的路如出一轍...
霧蒙蒙的天空與不知從何處照下的紫色光芒,讓人無法遠視,僅能夠看清自己眼前這一隅之地。
距離吃果子已過了七天,背包中的肉也卻早已吃完,如果不是途中又碰到了幾次不算太強的怪物,在這個見鬼的地方她估計自己早就走不動了。
四周齊了薄霧,兩座巨型山巒浮現在了自己眼前,內裏濃濃厚霧蒙蒙一片。
紫色的霧籠罩著這個不知多大的山穀。
抬起頭發現山頂高度卻並不可見,舉目二十米外便已是一片茫然,眼中所視留的也僅僅是由淺到深的紫色朦朧一片。
遙望著山穀口的岩石角下,那若隱若現許久不見的紫色草。
她在猶豫,這種天氣與地理環境,還有不知何時會竄出一隻怪物的地方,自己進去後若真發現了怪物,戰鬥時恐怕自己也不占有優勢。
換條路的話倒也未必不可,但隻怕等繞過了這座不知道多大的山可能自己就先餓死了。
肚子適時的“咕咕”叫了兩聲,凱莎咬了咬牙終是邁入了眼前迷霧。
畢竟危險總是逃不掉的,自己也並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就一定比這兒安全,所以與其哪裏都是賭,還不如走眼前這條近路。
前行數米步向牆壁,岩石下的紫色草已經變得清晰可見。
彎下腰輕輕一拔,幾株紫色小草便被連根拔起,雙手輕輕搓掉上麵附著的灰,隨意的扔到了嘴裏。
青澀爽口,還是那不變的味道,她的思緒漸行漸遠又回憶到了自己第一次吃草的時候。
一路上,凱莎就這麽一邊發呆一邊慢慢前行,然後把路邊偶爾發現的紫草拔下來搓幹淨土後扔在背包或嘴裏。
隨著深入霧越來越大,山道也越來越寬。
一大團翻湧的霧氣自前方突然出現,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急速的接近這裏。
一下子回過神來,緊握住比以往更加強硬的左拳,停下腳步默默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已有數次生死搏鬥經驗的凱莎知道該怎麽做自己才能最快的進入戰鬥狀態。
翻湧的霧氣越來越近,凱莎緊盯著霧氣中的那一團詭異透明。
團形氣流嗎?或者說...是什麽隱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