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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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工廠危機十七天後,華夏人民解放軍聯勤保障部隊961醫院。
    張大軍和孟全石默默地守在羅宇明的病房外麵,幾天前他們得到了羅宇明脫離生命危險的消息,但由於燒傷的影響,他的半邊臉被燒壞了,毀了容的羅宇明成了一名光榮的傷殘軍人。
    今天早上他們在師部大樓得到了羅宇明蘇醒的消息,聽打電話過來的崔大夫講,羅宇明自醒來的那一刻起就發了瘋的喊:“別給我請功!別給我請功!”掛掉電話後的孟全石對張大軍說完崔大夫剛才講的話後,二人相視一笑便火速驅車趕往醫院,到達後,兩人便一直守在門外等待大夫的通知。
    上午九點,燒傷科崔大夫從診室裏走了出來,告知了他倆現在羅宇明的情況基本穩定。得到許可後,二人便進入了羅宇明的單人病房。
    一進屋,孟全石就製止了羅宇明敬禮的意圖。他開門見山的說道:“你說了不給你慶功,那我就沒什麽用了,今天的主場不是我,省公安廳張廳長會跟你好好聊聊的。”
    羅宇明:“報告,是要我做臥底嗎?”
    孟全石:“我去,你小子算命的啊。奶奶的,老張你直接和他嘮吧不用我套他了。”說罷他就走了出去。孟全石走後,張大勇隨即坐在羅宇明麵前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要讓你幹什麽?”
    羅宇明:“報告張廳長,一個高級警官看著一個毀容的同袍內心卻壓抑著難以名狀的喜悅,那還能有別的解釋了嗎?”
    張大軍:“不用打報告了,屋裏隻有我們兩個,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所以你做嗎?我說實話,我現在的行動完全是我個人行為,你完全不用聽我的,而且從你師長的描述和你的行為上來看,你對立功受獎毫無興趣。”
    羅宇明:“我去。”
    張大軍:“為什麽?”
    羅宇明:“因為命,你找到我,就是命。”
    張大軍:“你認命?”
    羅宇明:“我認命。”
    張大軍:“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要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你,但在那之前,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嗎?”
    羅宇明:“可以。”
    張大軍:“你在這幾年的服役生涯中,大大小小的榮譽你推了十多個。別的不說,你剛剛立的這個功就直接夠提幹了,為什麽全推掉?”
    羅宇明:“保命。”
    張大軍:“保命?”
    羅宇明:“對,保命,因為槍打出頭鳥。”
    張大軍:“這句話不像你這樣的人能說出來的,隻有那種不負責任的官僚才把這句話奉為圭臬,那種人是幹不出來擋槍子兒的事的。”
    羅宇明:“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在同魔鬼做交易,我想活著回去見到爸媽。”
    張大軍:“為什麽一個和平年代的戰士滿腦子想的是死活?”
    羅宇明:“因為我無法想象我父母失去我的樣子,對我而言,活著就是勝利。”
    張大軍:“那這很矛盾啊,你每次任務都會站在最前麵,而且每次都執行的近乎完美,你這樣做隻會讓一個又一個危險的任務找上你啊。”
    羅宇明:“沒什麽矛盾的,分內事而已。這就是我的命,我隻要把分內的事做了,再不要什麽多餘的沒用的東西我就不會有事。如果一個人要的東西太多,那他的路就會變窄,命就會變短。我不要當那種喜歡孤注一擲的呆瓜,那種幻想著通過玩一次命來就能不勞而獲的呆瓜。”
    張大軍:“孤注一擲?那這就更好玩了,因為沒有誰的孤注一擲比你把所有的防護脫掉在暴恐分子的槍口下轉圈要更加孤注一擲了。”
    羅宇明:“所以我說了,我在和魔鬼交易,我隻要不求回報,我就會積攢出活著回家的幸運。”
    張大軍:“和魔鬼交易幸運,籌碼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名利?那這買賣很值,但你未免太自私了啊,你把自己奉為瘟邪的名利送給了自己的戰友。”
    羅宇明:“張廳長說笑了,你可是打過仗的人,你應該知道我每次推出去的大好前程絕對不會輪到我分隊的弟兄頭上,一幫牛逼轟轟的小崽子會哭喊著把他奪過去。”
    張大軍:“所以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他們,這真奇妙,用自私來懲罰自私,用不公來懲罰不公。”
    羅宇明:“這也許就是我找到的答案吧,我可是那種就算跪下,就算失去手腳,就算拚盡一切也要活下來,且隻為自己而活的自私的人啊。”
    張大軍:“那我真就是更不明白了,你明明幹出了那麽多英雄的事情,卻拚命把自己形容成一個自私自利,富有心機且隻想苟活於世的爛人。”
    羅宇明:“哈哈?英雄,我已經因為這個自欺欺人的東西失去了很多東西啦。”
    張大軍:“比如?”
    羅宇明:“我的學業,我父母的期望,我的前程,還有我這張帥臉。”
    張大軍:“但這些不全是你看不上的名利嗎?”
    羅宇明:“對啊,我已經失去很多了,就剩這條爛命了,我不愛還有誰愛?這就是個比爛的過程,現在對我而言命就是一切,我已經喪失了追求名利的資格。”
    張大軍:“小王八蛋,你真是個撒謊的天才,從我跟你嘮第一句起你就沒說幾句真話。你太小看我了,老子在戰場上打了八年,你以為這八年我是靠投機取巧活下來的嗎?”
    羅宇明:“抱歉,我聽不懂你什麽意思。”
    張大軍:“小兔崽子,你說了一堆的假話,但唯有一句是真的。你確實是在自欺欺人,因為你根本不是什麽拚盡一切都要活下來的人,你是那種哪怕隻看到了一點點希望都會連命都不要的人。你他媽根本不是個認命的人!相反你跟他鬥得很開心,你找到的那個答案可沒你說的那麽簡單,我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麽?”
    羅宇明:“什麽?”
    張大軍:“那東西叫天理。你一直在複仇,你一直用天理向這個物欲橫流的人類社會複仇。我知道是什麽讓你活得這麽失望,你師長前連天和我說啦,是那件事吧:你小子第一年休假前一天跑到小飯館一個人吃飯,碰上了幾個滿嘴噴糞的家夥,又恰好那幾個王八蛋噴的糞觸碰到了你的底線,所以你把那幾個貨打了個半殘。然後你的師長為了保你腆個老臉求了大半個市局,但你這貨非但不領情,反而還主動放棄了參加軍考的資格,你是東北師範大學的在校大學生,你他媽的閉著眼睛都能考上軍校。但你為了和自己置氣都能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然後你現在告訴我你對那些東西上心?你他媽罵我呢!”
    麵對張大勇的咆哮,羅宇明用沉默應答:
    張大軍:“你小子從我進來那一刻就沒信過我,就因為老子肩上掛的這幾顆銜對吧,你信不過我,因為我是你眼中的所謂的上位者。而你那個自己表示的也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家人和你那些同你出生入死多年的十三個弟兄。你的自己包含了你所珍愛的全部東西,所以你問都不問就答應了我的要求,能讓你死成渣的要求。但我告訴你:我絕不是在說你幹的不好,相反!你他媽幹的很好!你比我強!我們這些打過仗的老東西麵對那種冷漠從來都不敢把它撿起來,因為怕心寒,我們也自欺欺人的不讓自己難受,但你小子有種!你撿起來啦,你心寒啦,但你緩緩之後有了熱氣你又要捂它,你比我強,你比我純粹。”
    羅宇明:“我信你了,你說吧。我知道這個結如果你解不開的話,你不會讓我去的。”
    張大軍:“好,長話短說。你這次的行動目標就是他——真名胡小軍綽號佛爺,是我國最大的製槍販槍集團的龍頭。這個線我們跟了十年,死了七個臥底,第八個在一個月前失聯,凶多吉少。這個胡小軍是六五年出生的人,和我一樣打過仗,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心狠手辣和作惡多端。而且我們先後敗了八次,且敗的毫無還手之力,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羅宇明:“保護傘吧。”
    張大軍:“對,所以這一次你的任務就是和我單線聯係揪出幕後的保護傘。那個傘太大了,把我這個副廳長玩的團團轉。我向你保證咱倆絕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因為你一旦任務失敗,我就會脫警服,而你我都明白在我脫下它的那一刻我就會橫死街頭。但我不怕,因為幹掉他就是國家的意誌,今年年初,廣東一個槍案用的居然是一把全配的hk416,他用這種方式在羞辱我們。他不死,這場全國範圍內的掃黑行動就沒意義了,他賣的槍至少弄死了咱們三位數的弟兄了。但那個傘不拔,我又要送一個又一個的弟兄去死。”
    羅宇明:“所以你繞開了所有體製內的東西,通過個人關係找到了我。”
    張大軍:“沒錯,我何嚐不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呢?我他媽的退不下去了,我如果再看到第九具屍體,我自己也會斃了我自己。”
    羅宇明:“明白了。”
    張大軍:“你的新身份和所有細節都在這了,你的新身份是一個去年在境外犧牲的一個東北籍弟兄,叫張正山。所有的準備工作我都做完了,放心,這一次我保證萬無一失。”
    羅宇明:“好的,我會好好看的。”
    張大軍:“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對了?臨走時問你個私人問題?”
    羅宇明:“啥呀?”
    張大軍:“處過對象嗎?”
    羅宇明:“沒有?”
    張大軍:“怪不得,這次如果活下來的話,找個對象吧。”
    羅宇明:“張大叔,憑我這張臉很費勁吧。”
    張大軍:“凡事往好了想,能無視你臉的才是真正愛你的。”
    羅宇明:“那不會是個醜姑娘吧?”
    張大軍:“別自戀了,現在醜姑娘也不會看上你的。”
    羅宇明:“靠。”
    張大軍:“但你也許能碰到一個走進你內心的漂亮姑娘。”
    羅宇明:“這麽玄乎?”
    張大軍:“你會的,我用我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向你保證,總有一些善良的女孩願意去嗬護一個受傷的野獸。”
    羅宇明:“聽上去像個童話故事,那就謝你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