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要不要再過來殺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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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仙!
    “這才像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哈哈,烏囤部的大薩滿果然睿智不凡……哈哈哈!”
    朗布狂笑不止,毫不顧及烏真的顏麵。
    正在這時,白恒動了。
    他跨步上前,搭弓猛射,令朗布一陣淩亂。
    朗布看了看白恒身後,表情有些錯愕,“你小子竟然還活著?荒北呢?”
    白恒卻不答話,一邊急射,一邊移動腳步,繞過朗布,將身體擋在初吉身前。
    “找死!”朗布大怒。
    他手中青木杖揮舞,將箭矢擊落在地,一步踏出,瞬間接近白恒,殺招盡出,直取白恒要害。
    白恒此刻是為了救人,不能離開原地,竟生生用身體擋下了朗布的攻擊。
    他的防禦有八牛之力,加上兩成的反傷,對方無法破開他的防禦。
    不過,疼痛卻在所難免。
    朗布為煉氣九重,擁有九牛之力,加上青木杖的加成,力量已經超越了九牛,一番攻擊下來,白恒皮肉看起來沒事,但他的五髒卻一陣翻騰,隱隱受了些震傷。
    但白恒咬牙堅挺,硬是不退一步。
    “白兄弟……”初吉甚為感動,“你快走吧,我們父子估計活不了了!替我照顧那紮!”
    白恒並不接話,隻是用行動在表麵自己的態度。
    “走?”
    朗布久攻不下,臉上漸漸有了猙獰之色,“現在想走已經晚了!”
    說罷,他猛的一拍胸口,一口鮮血噴出,落於青木杖。
    “請吾族黑猊神,助我殺敵!”
    話音落下。
    隻見朗布的胸口走出一頭虛幻奇獸,形似獼猴,全身淺黑色毛發,呈人形站立,口中哇哇亂叫,聲似小兒。
    “白兄弟,小心!”初吉麵色一變。
    白恒麵露凝重,他凝神屏氣,雙臂交疊護於胸前。
    黑猊目光似有靈動,瞬間鎖定白恒,它速度奇快,身形一閃便已近身,一拳轟出,竟帶起了破空之聲。
    拳還未至,一股氣浪先是傳來,白恒的頭發猛烈的飄動氣浪。
    他大驚失色,已是躲避不及,隻來得及將手臂護在臉前。
    下一刻,一股巨力傳來,“哢嚓”之聲響起,白恒的雙臂應聲斷裂。
    同時,他的身體朝後飛起,於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足足滑翔了十丈之遠,後背重重的撞在一塊巨石之上。
    “轟”的一聲,巨石竟被砸碎開來。
    “噗!”
    劇痛傳來,白恒再度噴出一口鮮血,全身骨骼斷裂無數,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白兄弟!”初吉臉上露出一股不忍之色,“是老夫連累了你!”
    “哈哈哈!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朗布臉色有些蒼白,將黑猊神收起,一步步走向白恒。
    穢族的祭祀與肅慎族的薩滿作用大致相同,都能溝通所屬民族的守護之神。
    但他們召喚守護之神所耗費的代價不菲,不能長時間存在於天地之間。
    正在這時,他的同伴荒北突然現身,麵露焦急之色。
    荒北遠遠的喝道“朗布,鐵利部增援已到,很快便能尋到這裏!”
    朗布頓住腳步,沉聲問道“隻有鐵利部嗎?”
    “不錯,鐵利部離的最近,兩大薩滿都到了!可我擔心還有別的肅慎族部落會陸續趕來,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荒北急道。
    朗布點點頭。
    “隻有鐵利部的話,不足為懼!不過你說的對,咱們是拖的久了一些!”
    他瞥了白恒一眼,“反正這小子也活不了了,就讓他活活疼死算了!”
    他笑著扭頭,將目光移回到初吉身上,“老東西,戲看夠了吧?別想著拖時間等援兵,你再不將東西交出來,我就先宰掉你的兒子!”
    初吉鐵骨錚錚,狠狠的啐出一口鮮血,噴在朗布身上,不屑道“交給你?別做夢了!”
    朗布臉上笑容頓時一僵,伸手抹去臉上鮮血,冷哼一聲,“老東西,冥頑不靈!看來……你是不準備讓你兒子活命了?”
    初吉慘然一笑,“哈哈,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我將東西交出來……你一樣會殺掉我們父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白恒,又瞥了一眼身旁躺著的中年,微微一歎,“兒子,今日咱們父子在劫難逃,還是我先走一步吧。”
    說完,他的雙目中露出決然之色。
    “父親!”地上男子神情一變,虛弱的聲音響起,“讓我來吧!”
    但為時已晚!
    隻見初吉身上修為驟然釋放,手中巫杖抬起,用力轟出一擊。
    他朗聲說道“以我鮮血為引,以我壽元為祭,請巫神顯靈,助我詛咒此僚,全身腐爛,化血而亡!”
    隻見一道血色符咒憑空出現,在空中一閃便隱入了朗布的身體。
    朗布大驚失色,急速退出幾步,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他的皮膚之上突然憑空出現黃白液汁,開始緩緩腐蝕他的身體,就如龜裂一般。
    “啊!”朗布喊的撕心裂肺,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隻是片刻,他的身上便爬滿了裂痕,開始有整片肉塊掉落在地……
    他急忙取出一個葫蘆,倒出一把丹藥胡亂塞入口中,驚恐的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其實不需初吉解釋,他很快便明白過來,初吉是犧牲壽元施展了一種巫族秘術,采用了十分極端的手段,想要與朗布同歸於盡。
    令朗布絕望的是,這種改變是不可逆的,他所吞噬的丹藥根本無濟於事。
    隻怪他太不小心,竟讓初吉的鮮血噴到身上。
    在場眾人麵色大變。
    “朗布!你怎麽樣?”
    “嘶……巫族秘法果然歹毒!”
    “不錯!所以巫族餘孽必須得死!”
    初吉頹然跌坐在地上,七竅流出鮮血,用微弱的聲音對他兒子交代道“索隆,所謂懷璧其罪……我們這一脈大勢已去,無法再保護巫族至寶,你此番如果能僥幸活下來,便把寶杖贈給白兄弟吧……為父先走一步……”
    說完,他便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同一時間,他的戰靈九階妖獅也轟然碎裂,化為絲絲靈氣,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父親!”索隆不知哪來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喊道。
    不遠處,朗布已經在地上打起滾來,痛苦不已。
    “啊!”
    他的全身上下已經再沒有一塊完整皮肉,化為一個瘦瘦的血人,且還有血肉從身上不斷掉落。
    與烏真交手的戰靈消失,他一下子成了自由之身,他目光閃動間,笑著走向荒北。
    “荒北老弟,初吉以命換命,朗布恐怕已經活不成了,鐵利部薩滿隨時會來,咱們還是趕緊索要寶貝要緊!”
    荒北憐憫的看了眼朗布,隨後對烏真點點頭,“烏真兄所言正是!走,咱們去逼問索隆。”
    “不必問了!他要肯說早就說了!”烏真搖搖頭,“我看還是先搶過兩人的儲物袋查看一下,若是沒有,咱們再施手段!”
    “好辦法!”荒北眼睛一亮,立刻搶先一步朝索隆父子走去。
    他並不知道,之前朗布已經與烏真二人翻臉,更不知道,烏真此刻已經有了殺意。
    就在他俯身摘取初吉儲物袋的刹那,一把靈劍從他背後穿身而過,直接刺穿了他的心髒。
    荒北隻看到半截帶著自己鮮血的劍刃,甚至來不及轉身,也來不及喊出一個字,劍刃轉動之下,瞬間帶走了他的生機。
    他的身後,烏真臉上掛著猙獰的冷笑,一腳將荒北的屍體踹翻在地,上前用荒北的衣服擦幹長劍上的鮮血。
    他冷笑不止,“哼!讓你們騙我!”
    烏達在旁麵露擔心之色,“二叔,你殺了他!咱們回到穢族怎麽辦?”
    烏真嘿嘿一笑,“誰說是我殺了他?是粟末部的人殺的他!是索隆殺的他!”
    烏達微微一怔,隨後麵露驚喜,“對對對!是索隆殺了他!”
    他又看了地上垂死的朗布一眼,補充道“朗布被初吉所殺!荒北被索隆所殺!哈哈,真是完美的解釋。”
    “嘿嘿!”
    烏真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撿起初吉的儲物袋,查看一番,並沒有收獲。
    他看向索隆,目光變得陰鷙起來。
    “嘿嘿,我可不像朗布二人……他們廢話太多!我也不準備問你寶貝在哪……粟末部常常搬遷,居無定所,如此重寶你們肯定不會藏在臨時之地!”
    “所以我想,此寶肯定會被你們帶在身上!”
    說罷,他用長劍將索隆的儲物袋從腰間挑落,又用腳勾起,時刻保持著警惕。
    烏真一邊查看,一邊得意的笑道“我可不會像朗布那頭蠢豬一樣,給你血祭的機會!”
    然而,這個儲物袋中同樣沒有他要的東西。
    烏真略一沉吟,若有所悟。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你們父子身上竟然都沒有……看來,寶貝一定是在那紮身上嘍!”
    說到這,他臉色驟然一沉,話鋒一轉,“那留著你就完全沒用了!”
    說完,他緩緩抬起了長劍,對準了索隆的咽喉。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根箭矢突然憑空出現,直射烏真麵門。
    烏真揮劍將箭矢擋落在地,抬頭看去時,不由麵露古怪。
    “你小子這都沒死?咦?竟然突破到了五重之境?”
    “咳咳!”白恒不斷咳嗽著,強撐著站起身。
    他麵露挑釁之色,“老頭,要不要再過來殺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