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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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仙!
    烏真麵露凝重,傳出一聲爆喝“烏達,此子手段超群,一時間難分勝負!咱們時間不多,直接請大麈神降臨!”
    “是!二叔!”烏達應了一聲,立刻召喚大麈神。
    烏真也是猛地一拍胸口,獻血噴出時,虛影走出,凝為一頭獨角奇獸。
    白恒自然不願讓大麈神徹底融合,腳下天行閃施展而出,手中長槍揮舞而起,朝獨角奇獸的虛影轟去。
    烏真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的大麈神與白恒手中的神兵都有一個“神”字!
    但此刻,大麈神尚未顯化完畢,也沒有與烏達召喚的另一道虛影融合,與神兵對轟之下,到底孰強孰弱還尚未可知。
    烏真不敢冒險,忍痛將手中靈劍擲了出去。他知道靈劍的下場,但情急之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以此為大麈神爭取數息時間!
    果然。
    白恒不得不臨時改變長槍的軌跡,轉而迎向飛馳而來的長劍。
    碰撞的結果毋庸置疑,但烏真的目的已然達到。
    隻見兩頭獨角巨獸的虛影走向對方,瞬間融為一體,頭顱低下,獨角對準白恒,倏然發動了衝鋒。
    白恒心中一緊。
    上次的教訓還曆曆在目,他不敢硬拚,將天行閃發動到了極致,擦著大麈神的身體堪堪避過致命一擊。
    就在與大麈神錯身的刹那,一股極寒之意侵蝕而來。
    白恒連忙跳到一旁,手中長槍揮動,一記橫掃之後,大麈神的身體轟然崩碎開來。
    碎片快速分解,漸漸模糊起來,化為絲絲靈氣,快速消散之中。
    “什麽?”烏真烏達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紛紛急退。
    白恒冷哼一聲,暴起直追。
    就在這個刹那,萬裏外的一處仙洞中,大麈神本體的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鮮血。
    他勃然大怒,“娘的,本神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又毀掉我一具投影之身!”
    話音落下,他的本體驟然閉眼。
    與此同時,穢族王宮中本來已經快要消散的大麈神虛影,所剩碎片突然在中心凝聚,漸漸化為一個獨角奇獸的頭顱,雙目霍然睜開,看向場中白恒三人。
    他冷冷開口,“是誰毀掉本……”
    然而,他話說了半句,隻見眼前金芒一閃,頭顱便再度爆碎開來,化為絲絲靈氣,回歸了天地之間。
    原來,白恒察覺到四周靈氣的異常,發現奇獸頭顱凝聚,心中疑惑的同時,在頭顱剛剛睜眼的刹那,暴起出手,再度將其轟滅!
    萬裏外。
    大麈神的本體再度噴出一口鮮血,驟然睜眼,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娘的!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事不過三,無論是哪路神妖出手,本神都要好好教訓於你!”
    要知道,諸守護神凡間的投影雖是各族族人願力所召喚,並無意識,卻都實實在在的是諸神的分魂之一!
    任何一道分魂的碎滅,對本體都是一絲不可逆轉的傷害。
    這也正是金毛不願做一族守護者的原因!
    因為金毛修為不夠,尚未封神,無法分魂凝聚投影,東胡族人召喚而出的卻是他的一道分身!
    分身可比分魂重要了不知多少倍!
    一旦分身被毀,金毛絕對無法承受那種損失!
    一般來說,各族守護神之間都有默契,投影出手都有分寸,絕不會下死手殺滅對方的投影,而是等召喚者願力耗盡之後自動消散。
    但當初金毛隻說神兵能轟殺投影,卻並沒有把這條潛規則告訴白恒,使得白恒幾次連番將大麈神的分魂斬滅,徹底激怒了大麈神!
    大麈神抹了抹嘴角鮮血,目露寒芒,一步踏出時,已經到了肅慎大地。
    他神識釋放,仔細掃過大地上每一寸土地,緩緩尋找剛剛所見三人。
    穢族王宮。
    白恒手持神兵,攆得烏真烏達四處亂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白恒沒有合適戰技,烏真烏達如果一心逃竄,他卻也沒什麽好辦法。
    他心念一動,讓白虎妖靈卡了一下位置,正好將兩人阻擋了一瞬,他立即一槍紮了過去。
    烏真眼看避無可避,雙目中頓時升起一絲狠辣之色,身形一頓,化拳為掌,一掌劈向身邊烏達的脖頸。
    可憐烏達根本沒想到烏真會對他出手,瞬間暈了過去。
    烏真將烏達手中長劍一把奪過,隨後猛地一提烏達後領,竟將烏達擲向白恒。
    “啊!”
    烏達被胸口的一股劇痛疼醒,發現自己竟被穿在了長槍之上,生機流逝間,他猛然回頭,露出不可置信的痛苦表情。
    “二叔……你……”
    說完,他脖子一歪,便掛在了當場。
    白恒頓覺槍身一沉,一腳將烏達的屍體踹落在地,抬頭間,目光中殺意凜然。
    “老頭,想不到你連自己人都殺……我很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所在乎的人麽?”
    “哈哈哈哈!烏達明明是你殺的!”烏真大笑間,伸手一指滿地的屍體,“這些人也都是你殺的!包括穢王和大祭司!”
    白恒微微一怔,這人睜眼說瞎話,難道瘋了?
    正在這時,白恒身後傳來突然一陣嘈雜的驚呼聲。
    “大王!大王死了!”
    “快看,大祭司也死了!”
    “一定是這小子幹的!快,圍住他!”
    緊接著,白恒便被十幾名祭祀團團圍在了當中。
    烏真大喜過望,連忙喝道“眾位祭祀,此子將大王和大祭司等人盡數殺滅!大家快隨我一起斬殺於他!”
    白恒這才明白了烏真瞎話的用意。
    他冷冷一笑,開口說道“各位,穢王與大祭司都是烏真所殺……”
    “住口!”烏真連忙打斷白恒的話,紅著臉激動道“明明都是你所殺,竟敢汙蔑於我!”
    不少祭祀立刻隨聲附和。
    “這小子來曆不明,定是他所殺!”
    “不錯!烏真已為我族祭祀,沒有殺穢王二人的理由!”
    烏真得意的笑了笑,蠱惑道“眾位,此子巧舌如簧,不可讓他挑撥我等之間的關係,大家快快出手,一起將他斬滅在此!”
    他話雖這麽說,人卻是微不可查的朝後退了退。
    眾祭祀頓時變得義憤填膺,紛紛亮出兵器,衝上前去。
    “且慢!”
    一位老者抬起手,喝止了眾人。
    白恒扭頭看去,發現說話老者身上修為深厚,他根本看不穿。
    而且,老者身邊還有一個中年,氣息強大,應該也是築基修為。
    白恒不由加上了小心。
    “二祭祀,此子……”烏真急忙開口,卻被老者眼神所製止。
    老者先是看了看地上穢王與大祭司的屍體,隨後抬頭沉聲說道“眾位,此事有幾處疑點,待老夫搞清楚之後,再動手不遲!”
    說到這,老者扭頭看向白恒,“你是何人?為何身穿我族祭祀長袍出現在王宮之中?”
    烏真連忙道“二祭祀,此子乃是……”
    “嗯?”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眼神警告了一下烏真。
    “讓他自己說!”
    “是!”烏真苦澀的笑了笑,頭上冷汗流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白恒一邊注意眾祭祀的修為和站位,一邊說道“我是粟末部之人,前來找烏真烏達報仇,但穢王和大祭司卻的確是烏真所殺,與我無關!”
    “一派胡言!”烏真大喝一聲,手中靈劍抬起,便要率先動手。
    不少祭祀也麵露不信,看向白恒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烏真!”二祭祀大怒,“你再隨意開口,別怪老夫不客氣!”
    他身旁的築基祭祀上前一步,小聲說道“二祭祀,此子既是肅慎族人,那他的話未必可信!”
    “不錯,但你別忘了,烏真也是來自肅慎族!”
    說到這,老者輕輕瞥了烏真一眼,話音驟然一轉,“況且,此子僅有煉氣七重修為,如何能殺掉大祭司?”
    不等烏真開口狡辯,老者又道“再說,大祭司被人斬首,大王被人刺穿心髒,這兩處……都是劍傷!”
    前麵的話還好,“劍傷”兩字一出,烏真臉色大變。
    眾祭祀一看白恒手中長槍,也紛紛反應過來,呼啦一下便將烏真也同白恒一起圍在當中。
    烏真大驚失色,忙道“二祭祀、三祭祀,冤枉呀!此子方才所使兵器正是長劍,長劍碎裂之後才換成了長槍!”
    “哈哈哈!”老者大笑,“烏真,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麽?大祭司已是築基三重之境,此子僅有煉氣七重,如何能拿劍殺掉大祭司?”
    “這……”烏真不禁後退幾步,一張臉慘白無比,沒有了一絲血色,頭上汗如雨下。
    任憑烏真無比聰明,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辯詞。
    他清楚的知道,白恒手段有限,依仗手中神兵才能對大祭司造成傷害。
    但他若這麽說,豈不是恰好證明白恒所用正是長槍,卻不是長劍!
    對麵。
    老者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寒起來,“以大祭司屍首的姿勢來看,他是被人從後麵斬殺!而能夠站到大祭司身後之人,必然是他所信任之人!烏真,你還有什麽話說?”
    烏真的身體猛然一震,再無話可說。
    他雙目中升起決然之色,腳下突然一動,向著一名煉氣七重的祭祀衝殺而去。
    眼看這名祭祀避無可避,兩聲冷哼傳出,兩把靈劍憑空出現,化作兩道流光,如驚鴻閃過,幾乎同時插到了烏真背上。
    烏真,瞬間斃命。
    白恒剛要鬆一口氣,卻聽老者喝道“將此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