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七輪功
字數:6997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紅崖傳 !
小心髒砰砰直跳,心頭的小鹿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亂撞。幸福來的太突然,突然的都有點失去了真實感,不像是真的。心中忐忑的嶽明生又不敢直接去問,他什麽話也不想說,隻想著靜靜地等著就好。
這時,身旁的柳筱筱笑嘻嘻的從懷裏拿出一本手抄書,她輕輕的移步靠近嶽明生,難掩激動的低聲道:“嶽公子,你看!”
“這是什麽?”
鼻翼傳來一陣幽蘭般的體香,好奇的把頭一扭,當看到那本手抄書上的三個大字時,眼神也變了,不由的就驚道:“是七輪功!?”
“噓!”
柳筱筱趕緊把玉指按在嶽明生的唇間,幾乎是耳語般的說道:“這是我幫你抄的七輪功心法,我早就知道你是因為不能在三清觀裏學武,所以才悶悶不樂。”
“啊!?”
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驚訝中帶著萬千的失望,眼皮也瞬間下拉,語氣低沉的道:“柳姑娘,這就是你說的心意?”
“沒錯呀!”
柳筱筱天真的點點頭,又道:“這本心法是我從海潮那裏抄來的,你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有了七輪功,你至少可以保全自身,如果練得好,報仇的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因為這句話,嶽明生那顆原本失望的內心頓時又變得喜悅,嘴唇上殘留著柳姑娘的體溫,他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專門幫我抄的?”
“當然嘍!”
這姑娘活潑的樣子仿佛能把冬日的寒冰融化,她的表情裝的有些抱怨,道:“小女子可是花了兩個晚上才抄出來的。”
嶽明生喜極,眼神迷離的說道:“柳姑娘,你真好。”
由衷的話語出自肺腑,心裏是一陣又一陣的狂喜,先前受過的委屈,此時已全部被他拋在腦後,隻想著,“這樣就夠了,柳姑娘從來沒有忘記我,她專門給我抄了七輪功,是三清觀裏絕對不能外傳的七輪功,夠了,夠了!已經夠了!”
那開心的模樣也感染到了柳筱筱,她嘟著小嘴,壞笑的把嶽明生一指,道:“嶽公子,你果然是因為不能練武才會像今天中午那樣,現在開心了不?”
“開心,開心死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總是無法離開眼前這張柔美的臉龐,眼眶裏又濕又熱,凝聚了欣慰和感動的眼淚,不住的打著轉轉,他細聲的問道:“柳姑娘,你把七輪功心法給我,不怕被人發現嗎?”
“嗬嗬……”
柳筱筱嬌笑一聲,反問道:“你會說出去嗎?”
“不說!”
嶽明生用力的搖著腦袋,笑道:“打死我都不說!”
“那就對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柳筱筱撫了一下手裏的那本手抄書,心裏卻有一絲愧疚,暗道:“海潮,如果是你,應該也會幫幫可憐的嶽公子吧!”
聽到秘密一詞的時候,嶽明生的心已然歡喜之極,他哪裏還能察覺到柳筱筱臉上的異色,居然在心裏美滋滋的呐喊著,“秘密!我和柳姑娘之間有秘密了,是不能說的秘密!”
收起了憂思後,柳筱筱又抿嘴一笑道:“你從沒學過武功,我先教教你怎麽入門?”
嶽明生連連點頭道:“好好好!”
隻見美人輕咳一聲,用她那雙玉手翻開了七輪功心法,細聲細語的指導著,“多虧了你教我畫畫,你看,第一頁我就畫了一個人樣來講給你聽,這樣比較好理解。”
看那心法之上,的確畫著一個墨線人樣,從下體到頭頂一共畫了七個輪盤。嶽明生的注意力異常集中,既是期待能一睹七輪功的神奇,更加盼望能聽到那甜甜的聲音。他在心裏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把自己當成了學生,一個偷偷喜歡著女老師的調皮學生。
柳老師教書時的體態嬌柔之極,芊芊玉指在字裏行間遊走,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們常常說一個人很精神,那麽人為什麽會顯得精神呢?這是因為人的體內有一股真氣,真氣每天源源不斷的從心髒輸出……”
在這個彌漫著溫馨和曖昧的教室裏,心懷秘密的嶽明生竟忍不住開了個玩笑道:“怪不得我總是有一種氣炸的感覺。”
“哈哈!”
老師失聲一笑,她輕輕的把學生的肩頭一拍,也不知是怪自己的學生淘氣,還是怨這位同學太頑皮,又是笑道:“嶽公子,認真點。我說的這些真氣每天從人的心髒發出,透過身體流出體外,有時候氣出的太多,人體反而承載不住,一時之間難以發泄,所以急氣攻心,造成內傷。你今天中午就是火氣太大了。”
“嘿嘿……因為我還沒練過七輪功唄!”
嶽明生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馬上好奇問道:“這些氣白白跑走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你真聰明。”
柳筱筱讚賞的衝嶽明生豎起大拇指,輕笑道:“所以我們才要練成氣輪把這些氣保存起來,你看這圖上,人體天生有七道氣輪,七輪功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當手抄書上的那條玉指指向畫中人樣的下體處時,柳筱筱的臉卻是有些微紅,紅唇含羞道:“這第一道氣輪在會陰穴,又稱海底輪,能把這道氣輪打開才算入門。肚臍下一寸半處的氣海穴是第二道氣輪,又叫做腹輪,這是人體最大的氣輪。腹上巨闕穴處,是第三道氣輪,又稱為太陽輪,再來就是兩胸之間膻中穴,這道氣輪也稱做胸輪。第五輪在咽喉處,因為和第四胸輪相距太遠,所以像一道天塹阻斷了貫通七道氣輪的任督二脈氣道,師父曾說從第四輪升到第五輪很難,是一個破天關的過程。”
“哈哈!”
嶽明生得意的一笑,自信滿滿的誇口道:“老師教的妙,徒弟學的好,柳姑娘,有你這麽溫柔的老師,我看我一定也能像左掌門一樣七輪全開。”
柳老師把手指搖搖,正正經經的說道:“嶽公子,千萬不要好高騖遠哦!七輪功的修煉是很難的,你知道掌門師伯的大徒弟尚之信嗎?”
“知道。”
嶽明生不假思索的說道:“他練了二十年的七輪功,都沒能破天關。”
“咦!?”柳筱筱皺起柳葉眉,疑惑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這個,我是聽其他男弟子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
柳筱筱點頭道:“是真的,他雖然很努力,但是修煉七輪功極為講究機遇和悟性,有的人一輩子都隻能練到第一輪,也有人連門檻都摸不著。”
嶽明生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瞞過去了,有些提心吊膽的問道:“易海潮練到第幾輪了?”
聞言,柳筱筱的臉上生出一抹羞紅,低頭道:“海潮是天才,他已經破了天關,大夥練習的是一樣的功法,總有人突出有人落後,海潮是最突出的那一個。”
聽了這話,嶽明生的心裏既覺得羞愧又感到不滿,他賭氣般的急忙道:“接著說第六和第七。”
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女老師悉心的教導著男學生,“第六輪在兩眉之間第三眼處,又稱眉心輪,第七輪在頭頂百會穴,所以又稱頂輪。能練到第六輪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了,我師父去年才到第六輪,而掌門師伯練氣四十餘年,如今已是七輪全開,整個天下也難逢扛手。”
“七輪全開?!”
嶽明生不禁開始幻想,想象著自己七輪全開的時候是如何的囂張霸氣,他在心裏偷著直樂嗬,“我到時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嘿嘿……”
“我聽海潮說你筋脈移位,根骨不正,不是練氣的料子,但你一定不要灰心,努力了總是會有收獲的,我覺得是這樣。”
一對杏花眼裏充滿著關懷和同情。
溫暖的話語聽得嶽明生心裏蕩漾起一波接著一波的甜蜜,他笑吟吟的握起拳頭,答道:“我一定用功練習,絕對不負你所望。”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長樂宮了。”
“我送送你。”
趕緊把手抄本藏進牛皮包內,手裏像捧著一塊美玉似的,小心翼翼的把柳筱筱送出了夥房。
臨別時,柳筱筱又小心的告誡道:“嶽公子,千萬別把今天的事告訴給任何人。”
嶽明生立馬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打死也不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佳人倩影緩緩遠去,嶽明生那顆溫熱的心此刻卻如同火山爆發。他打從心裏不願意再逃避了,沒錯,現在的易海潮的確強大的遙不可及,但是未來誰也說不清楚。
至少現在自己已經可以修煉七輪功,已經可以跨入那條漫長的跑道,盡管易海潮還在遙遠的前方,而他不過是剛剛踏上起跑線。
沒有必要去做敵人,嶽明生的腦海裏隻想著,“我要和你公平競爭,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親口說的那樣。”
小說家要和自己書中的主角競爭了,理由隻有一個,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十五的月亮,照在山間,照在樹巔。
皎潔的月光之下,樹影和人影一樣的漆黑。無名樹林迎來了它的熟客,這個客人總是在深夜裏按時來,撒完一地的汗水後,他又按時的走。
裝在牛皮包裏的那本七輪功,沉甸甸的,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很重,因為它並不代表著重量,準確來說這是一種份量。既代表著嶽明生在柳筱筱心中的份量,也代表著柳筱筱在嶽明生心中的份量。
月光清冷而深幽,正當嶽明生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出七輪功修煉的時候,猛然間卻聽到一聲低喚——
“你終於來了。”
這聲音著實讓嶽明生吃了一驚,他立刻警惕的環顧四周,叫道:“誰!”
眼前的一顆大樹後,走出了一個高挺的男人,從樹梢間漏下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這張眉目分明的臉龐,俊朗又不失陽剛之氣,他緩緩問道:“我等你很久了。”
嶽明生驚的頭皮發麻,他手捏彈指,緊張問道:“你想怎麽樣?易海潮。”
易海潮慢悠悠的從背後拔出那把布滿刮痕的舊劍,仰頭望了一下明月,歎道:“這裏是個練武的好地方,想不到你居然會武功,你來三清觀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不能說。”
龍門放開,嶽明生蹲下馬步,迎麵吹來的山風,讓他覺得額頭的冷汗更加陰涼。
“真的不說?”
輕吐一口氣,易海潮那雙星辰一般的眼睛卻似在月光下發光,手裏的舊劍更加顯得寒亮,他道:“我記不清我殺過多少人了。”
聞言,嶽明生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柳筱筱的音容笑貌,這一想竟然讓他熱血沸騰的衝向易海潮,大叫道:“我想和你比比!”
“來吧!”
話一說完,疾馳而來嶽明生近在眼前,易海潮悠閑的一劍揮出,“你真是一個怪人,心裏有太多的秘密。”
“叮!”
一記彈指把易海潮的舊劍彈開,手腕處的龍門傳來劇烈的震痛,嶽明生牙關一咬,緊接著低下身,自下而上一拳打向易海潮下巴,“我不能告訴你!”
“是嗎?”
易海潮猛的一瞪眼,一道氣波自內發出,不僅彈開了嶽明生的拳頭,更是將他整個人吹飛出去。
在對方那強絕的實力之下,嶽明生不由心驚道:“這就是破了天關以後的七輪功?他根本就不想殺我,看不起我?”
但見身子還未落地的他,立時就從地下抓起一塊石子,一記神通打出,喝道:“讓你也看看我嶽明生的實力!”
那飛馳的石子因為和空氣的摩擦,激起了一道閃亮的黃色火花,電光火石,黑暗中就如同是有一條火線射來。
“哼!”
冷哼一聲,易海潮的動作無比的清閑,他的劍也是無比的快。竟是一劍將那火石劈為兩半,動作幹淨又利索。
“什麽!?”
還不等嶽明生從地上爬起,那把陰森森的舊劍已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此熟悉的情景,他又何嚐不記得?那還是在燕國,一模一樣的舊劍也曾如此搭在他的肩上,隻不過那時的他還是跪著的。
因為相貌的改變,易海潮並沒想起嶽明生的身份,他也不在意曾經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曆。就像他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一樣,在他看來,跪地求饒的人實在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