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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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猛好些了沒有呀?來!吃點東西這樣恢複得快一些。”
    一位老婦人拿著些吃食走了進來,老婦人有點駝背所以走得有些慢。
    “已經好多!謝謝阿媼這些日子的照顧。”
    這個叫阿猛的年輕人趕緊起身致謝。
    臥床還看不出來,一站起來才發現阿猛長得倒是挺高大的而且四肢修長,但可能是大傷初愈所以身形略顯單薄連臉色都有些蒼白。
    “你坐著別起來!拿著!多吃點身體才好得快!”老婦人一把又把他摁在了臥榻上把手中的食甕塞到阿猛手中還故作嚴厲地督促著他快點吃。
    食甕中是一些略顯金黃的粗麵夾雜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但聞起來味道卻是讓人食指大動,於是大傷初愈的阿猛倒也不再推卻了頓時大快朵頤!
    “真香!謝謝阿媼!”阿猛狼吞虎咽倒也不忘致謝。
    “傻孩子跟老身客氣什麽!快吃,嗬嗬!”老婦人慈愛地看著阿猛狂野的吃相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媼喚作徐黃氏,是聞名鄉裏的織工也正是她高超的手藝使得在亡夫早早病逝後仍能把獨子拉扯成人,個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正是這樣徐黃氏養成的獨子事母至孝這倒也是讓她倍感欣慰。
    阿媼的兒子名叫徐福和阿猛年紀相仿,徐福年少輕狂意氣為先因未能堅持完成學業,整天不務正業打架廝混卻是混成了這一帶出名的遊俠兒,這可是氣壞了徐黃氏!於是在徐黃氏讓他跪在父親靈位前一邊哭一邊抽打,徐母悲痛欲絕的樣子讓徐福決定痛改前非,於是籍由著之前打拚下的名氣投到城裏的士門作門客。
    據老婦人說,阿猛是徐福外出遊曆時救回來的,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活下來也真是命硬!其實阿猛也十分清楚要不是大娘的悉心照料自己也早就死了吧,每次看著自己胸口上巨大而猙獰的傷口都心悸不已,也真是奇跡!
    阿猛來到這一方世界已經快一個多月了,當胸口劇烈的疼痛把他喚醒時睜眼看到的景象讓他有點不知所錯,甚至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那裏的電影拍攝現場了!記憶中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一絲蹤影,好在躺著養傷的這段時間讓他慢慢地了解並接受了自己的處境,還有什麽能比之前更差呢?起碼還活著!
    阿猛自幼聰慧!所以身邊的人都十分看好阿猛,認為他長大了必然會有出息。而阿猛也同樣這麽認為著,所以事事爭為人先,拚命地去學!去做!很多很多事。隻是落到現今的狀況他也有些迷茫了,也罷!無論在哪裏都無非是活下去活得更好而已!先養好身體再作打算吧!很快阿猛便摒棄了那些無用的想法重新堅定。
    自從可以下床行走之後阿猛便不再讓自己一直躺著,他一直嚐試著去了解更多這個世界!每天都早起活動身體,能力之餘還幫著阿媼去幹活。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阿猛便完全恢複了,隻是很奇怪一直不見徐福回來!阿猛也想要好好感謝一下他的活命之恩,徐福未見歸期阿媼臉上也逐漸有了憂慮之色。平時日徐福閑時隔三差五天都會回家一趟,即使出遠門辦事怕母親擔心也會差人遣個口信回來的,這次久得有點反常也讓徐黃氏擔心不已!就連工作時也會心神不定不時望門外瞟去。
    此時的天氣剛入秋早上起來微微有些寒意,院裏威武的大公雞身著金彩衣腳邁龍驤步跳上了剛翻新的土牆頭,剛準備一展唱腔卻被差點迎麵甩來的一棍嚇了一跳!原來是阿猛正赤著上身手持一根白蠟杆子在院子裏舞弄著。阿猛赤著的身上不斷蒸騰著汗汽,看來已經操練好一陣子了,此時擺開架勢的阿猛正持棍挺立,雙眼緊閉神情嚴肅猶如一棵屹立千年的蒼鬆,腦海中卻不斷地觀想,隨著他睜眼整個人猛地踏前一步,手中長棍化為蛟龍一招一式飽含殺氣的槍式籍由手中長棍揮灑而出!一時間院子裏棍影漫天,最後隨著阿猛悠久綿長的一口氣泄盡而回歸平靜!
    “咯咯咯!咯咯咯!”
    明顯大將軍對於這個初來乍到還打斷自己履行職責的小子很是不滿!這隻名字叫大將軍的公雞是之前徐福當遊俠兒的時候養的,可是幫他鬥雞贏了不少錢。後來他去給人當門客之後就把它留在了徐母身邊陪伴她,作為對兒子的牽掛徐母對著大將軍可是寶貝的不行,看它光亮的毛色就知道了!
    “嘻嘻嘻!再吵一下我今天可就要吃公雞煲啦!我可是嘴饞了好久呢!”
    回過心神的阿猛趕緊一把抱住這個院子裏的霸王惡狠狠威脅道。
    “哎呀!痛死了!狗日的還敢動手!”
    “咯咯咯!”
    被威脅的大將軍更是憤怒不已,狠狠地一口啄在阿猛手上然後掙脫跳到地上,全身羽毛都豎起惡狠狠瞪著阿猛!院子裏一人一雞就這樣對上了!
    “吃老子一棍!”
    “阿猛!”
    身後阿媼的聲音傳來,阿猛手中剛揚起長棍便停住了!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阿媼的出現嚇得他冷汗直流。
    “咯咯咯!”
    大將軍看到阿媼來了一下子就跳到了阿媼懷裏撒著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沒,沒什麽!我隻是跟大將軍鬧著玩呢!我去挑水啦。。。。”
    在阿媼懷疑的眼神攻勢下阿猛落荒而逃,趕緊跑路!挑起廚房裏的水桶奪門而出。
    “嘭!”
    “嗷!”一聲高亢的慘叫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估計是有人挑著水桶撞到了什麽吧?!
    “唉!這個渾小子!”
    阿媼抱著大將軍看著這些鬧哄哄的景象歎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但近日來一直纏繞在心頭的擔憂倒也被這歡樂衝淡了些許。
    自從阿猛恢複過來之後阿媼可是清閑了不少,阿猛年輕力壯且十分勤快每天都早早起來把家裏收拾得整整齊齊,就連院子裏之前因為大雨快要倒塌的土牆都被修葺一新,使得之前自己獨居而破敗的家恢複了不少生氣!每次幹活阿猛都搶著來隻讓自己坐在院子裏看著不讓動手,一時間搞得勤快慣了的阿媼很不適從。
    “吆~吆二吆!”
    一陣奇怪的號聲在村頭溪邊響起惹得那些在溪邊洗衣的婦女少女一陣嗤笑,正是從山上溪頭挑水回來的阿猛。阿猛挑著水桶嘴上喊著號子笑嘻嘻地走著,有些覺得好玩有趣的頑童便跟在阿猛的身後學著他一搖一擺的模樣也會跟著他瞎喊,頓時更是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阿猛也不惱他知道這些小孩子並沒有惡意,於是把剛才摘到的果子分給那些孩子,於是隊伍的規模就越來越大了。
    一開始初來乍到的阿猛自然是惹出了不少笑話,於是村裏的人都知道徐大娘多了個傻兒子。也虧得徐大娘平時待人處事都十分和善再加上徐福在當地的赫赫威名倒也沒惹出什麽亂子,很快地阿猛便融入其中並十分享受這一份難得的平靜。
    雖然朝廷已經平定了聲勢浩蕩的黃巾之亂後並昭告天下,但這場狂風驟雨卻讓有識之士對大漢朝的腐朽有了清楚的認識,不可逆的亂世即將到來!天下九州何處是安穩地?阿猛在這段時間的了解後終於清楚了自己來到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東漢末年!
    一份埋沒在冰冷現實裏的熱血慢慢開始覺醒!
    阿猛挑著水帶著一群小跟班由村頭走到了村尾,就在快要到家時卻隱約聽到哭聲從院子裏傳出,出什麽事了?!阿猛心裏不由來地湧現一陣不安,也沒有心情再和小孩們玩鬧了
    “快歸去!”阿猛心裏想著事忽然停下來害得後麵的小跟班差點撞作一團,他忙把剩下的果子都分完讓孩童們散了,加快了腳步望家裏趕。
    “嗚嗚~我苦命的兒啊~你這讓為娘怎麽活呀!”
    一進院子就見阿媼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一個身穿粗布衣的高瘦少年也在阿媼身旁放聲大哭,就連大將軍也好像知道了什麽圍著阿媼轉來轉去安慰著她。
    “阿媼,怎麽了?你先起來有事慢慢說。”看到這情形阿猛急忙把擔子放下快步上前把阿媼扶起來開口詢問道。
    “阿猛!福兒被官府抓起來了就要被殺頭了,嗚嗚~這可怎麽辦啊!你快幫幫阿媼吧!”看到是阿猛,徐黃氏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好像想要抓住希望一般一邊哭一邊說著。
    “阿媼你先別急!要注意身體,先把事情清楚告訴我,容我想想辦法!”不說活命之恩,就這段時間阿媼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也讓阿猛於心不忍這個如同慈母般的老婦人傷心成這般。
    一旁名叫徐六的高瘦少年也是村裏頭的人,隻是自小父母早亡就跟著徐福到處行走遊俠。因為比徐福年幼所以平常也沒少受徐福和徐母的照顧,兩人雖不是親兄弟卻又比兄弟還親。本來徐福去城裏作人門客時也跟著去了城裏,但今天一大早趕回卻是因為徐福在城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