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雨來襲,拜訪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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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蓁對此沒有興趣,而三人卻接收到了來自農櫻和藍影的調侃目光。

    文景聿和安凜倒是能目不斜視,冷靜對待這些姑娘,倒是苦了亓九天,他臉上有駭然的疤痕,在修者聯盟時就不受女孩子歡迎,所以對於感情一事他比較茫然,這些胸大臀大的羅布泊姑娘們稍稍熱情些,就讓青澀的亓九天紅了臉。

    “九天哥,你該不會還是初哥吧?”

    安凜看著他耳根後的紅暈,不禁咋咋呼呼地揶揄了一句。

    “你胡說什麽!”

    誰知,一句話捅了馬蜂窩,亓九天惱羞成怒地狠狠推開安凜,他這副模樣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一時間屋中笑成一片。

    唯獨葉蓁,站在窗前看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這裏應該羅布泊人接待客人的地方,是古老的閣屋,依樹而建,木質的閣屋別有一番風味。

    閣屋內的牆壁上是顏色靚麗的布料,上麵繪製著一些絢麗而古怪的圖案。

    “葉姐姐,你在看什麽?”

    看葉蓁沒有參與他們的玩鬧,農櫻不禁湊了過來。

    “羅布泊人的生活,很閑適”

    葉蓁走出屋子,看著不遠處的海子和胡楊,一直以來因為紀元之爭要到來的壓抑緩和了很多,她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在這時,原本離開的羅布泊姑娘們回來了,她們魚貫而入,手中都捧著盤子,而盤中則是散發著熱氣的食物,原來,竟是各式各樣烹製的魚類。

    她們笑著擺好盤子,又轉身離開了。

    “沒想到這個地方拿魚當主食吃啊!還挺香的!”

    安凜抽了抽鼻子,空氣中逸散著魚肉的鮮香。

    “你們不餓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亓九天卻是不管那麽多,很快就埋入食物中吃了起來,這麽多天在靈舟上,吃的都是些糕點,滋味是很好,但是不能當成飯來吃啊!

    魚肉入口,細膩中帶著淡淡的鹹味,味道很不錯。

    葉蓁也拿著筷子嚐了嚐,不愧是世代食魚的民族,做出來的魚滋味不俗。

    倏然,葉蓁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走到木門邊,仰頭望著天際。

    “葉姐姐,怎麽…”

    農櫻疑惑地抬頭看向葉蓁的背影,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悶雷打斷了。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轟隆隆地滾落下來,震得地麵都恍若顫抖起來,忽而閃過的閃電雷光幾乎將天幕撕開了一個大洞,雷聲久久不散…

    “怎麽回事?!”

    眾人也顧不得繼續吃飯了,紛紛起身聚攏在葉蓁身後。

    葉蓁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天幕,以及空氣中肉眼看不到的金色顆粒。

    須臾,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將地上的灰塵拍成泥漿,原本晴空萬裏的天際眨眼間就暗沉下來,這般聲勢浩大的雷雨,叫人心頭都跟著沉悶起來。

    “終於,要開始了”

    葉蓁琉璃般的眸子中映襯著麵前的一切,唇瓣輕啟,呢喃著說道。

    她一直在猜測紀元之爭的序幕要在什麽時候拉開,沒想到,它來得如此匆忙,隻是不知道,這種境況會維持多久,會不會擾亂她的計劃。

    “你是說,紀元之爭,要開始了?”

    文景聿麵上緊繃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著實然人心頭難安,而葉蓁的話則恍若麵前的大雨,砸在所有人心上,一股壓迫讓他們的心髒砰砰跳動起來。

    葉蓁沒有回答,她看著這場大雨,眸子閃了閃。

    這並不是重頭戲,不過,有了初端,想必重頭戲也要不了多久了。

    “這就還沒出什麽事兒呢,那麽緊張幹嘛?要真是紀元之爭的話,你們豈不是嚇得尿褲子了?放寬心,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都躲不過去!”

    安凜看了半晌,眸子一暗,轉身回到桌前繼續吃魚。

    他是個心眼大的,並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有這點空閑時間,倒不如好好享受大亂前的兩天美好時光,坦然麵對遠比緊張以待好得多。

    “葉姐姐?”

    農櫻眉頭扭曲著,似蘋果般可愛的小臉都皺成了包子。

    她雖然從葉蓁口中得知紀元之爭將近,也已經傳信給了神農族地,但卻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快的叫人沒有一點準備,突兀,陌生而混亂。

    “現在不算什麽,回去吧”

    葉蓁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屋裏。

    紀元之爭既然被稱為人類史上巨大的變遷,每一次都近乎滄海桑田的變化,又怎麽可能隻是下幾場雨那麽簡單?

    眾人再度回到餐桌前,除了安凜的沒心沒肺,其他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些沉重,眼神中的不安幾乎能夠穿透出來,偶爾轉頭看向淅淅瀝瀝的大雨,心緒就像是無根的浮萍,都在不停的揣測,麵對美味的烤魚都有些食不下咽了。

    就在眾人恍惚之際,屋外突然傳來陣陣歡呼。

    葉蓁側眸,就看到羅布泊人都滿臉喜悅地站在雨地中,不論大人小孩還是老人,每個人臉上都被雨水衝刷著,仿佛他們沐浴的不是雨水,而是甘露。

    “他們這是在幹嘛?”

    亓九天麵色狐疑,有些搞不懂這些人的喜悅。

    “羅布泊是全世界最幹旱的地方之一,降雨量稀少,非常幹燥,也隻有在夏天的時候會或大或小下幾場雨,現在是秋天,麵臨降雨,他們自然高興”

    藍影眼神帶著輕鬆地看向羅布泊人,剛剛的凝重也褪去了。

    有時候,和別人對比時才知道自己的不足,這場大雨降臨對他們而言是紀元之爭來臨的預警,是災難,但對羅布泊人而言,卻是神跡,是美好。

    “可是,葉姐姐,下雨了的話,我們還怎麽去找秘境?”

    農櫻有些苦惱,這麽大的雨,難道他們要冒雨去探索羅布泊?

    聞言,眾人啞然,這話是完全說到了點子上,他們來這裏可不是真正為了探險和遊玩旅客,他們是有要緊事要做,若拖拖拉拉,紀元之爭徹底來臨,那等回去,他們幾個豈不是和社會脫節了?誰知道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麽?

    葉蓁還沒說什麽,駱駝老人就滿臉喜色地進了屋。

    “丫頭啊,你們可真是福寶!剛到這裏就降了大雨!”

    駱駝老人顯得很高興,坐在葉蓁邊上,笑眯眯地說道。

    他是越看葉蓁越滿意,隻是可惜自己沒有這麽個與自然相通的孫女。

    “大伯,不知羅布泊人中,誰的向導經驗最豐富?”

    葉蓁輕笑著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羅布泊人雖然隱隱與世隔絕,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來這個地方旅行的人不少,從牆壁上的各種合照就能看出來,所以羅布泊人中應該有人以向導為職。

    “丫頭啊,現在是沒辦法出去的,羅布泊這地方古怪得很,在大雨中,就算是最有經驗的向導也會迷路,這種時候就算你們出再多的錢,也沒人會接這生意,要我看,你們還是等雨停了再出發吧,也能安全些”

    聽了葉蓁的話,駱駝老人麵色迅速嚴肅下來,連連擺手,他和羅布泊人合作了這麽多年,對這個神秘的地方也算了解一些,不讚同地看著眾人。

    這個地方幹旱缺水,降雨就是降福,誰會在這個時候出去慌亂?

    在羅布泊人眼中,降雨的時候就是神祇出沒的時候,若是隨意晃蕩衝撞了神祇,那是很嚴重的事,說不準村寨還會受到詛咒!

    聞言,葉蓁微微蹙眉,這場突如其來的降雨果然壞了她的計劃。

    可是,若是沒有向導,在偌大的玉鑰匙範圍內,若要尋找異變之地,又要大費周折,他們對這裏很陌生,這樣一來,就是浪費時間。

    別以為向導是很沒用的東西,有他們在,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他們以身犯險的寶貴經驗幾乎價值連城,哪怕葉蓁幾個是修者,但在羅布泊這種莫測的神秘之地也不會誇大。

    曆史上,最有名羅布泊人應該就是奧爾德克,他也是最成功的的向導,當時他作為瑞國探險家的向導,先後帶領科考探險隊發現了樓蘭古城和小河墓地。

    “怎麽辦?”

    安凜皺眉,他可以忽視紀元之爭,卻不能忽視找不到秘境的難處。

    “我們,準備一下,馬上就走”

    葉蓁抿唇不語,半晌後,她捏緊掌心中的幾枚玉鑰匙,淡聲說道。

    她敢肯定,這場雨會連綿不絕,很難停下,既然已經算是沒有向導了,那她必須要考慮到接下來要應對的變故,但也不能盲目行事。

    “好!”

    對於葉蓁的話,眾人都沒有反對。

    “你,丫頭啊!別做傻事!你們要入鄉隨俗,有些地方的風俗民情不能隨意更改,在羅布泊幾十年,我還從沒見過在大雨天徒步走荒漠的!”

    駱駝老人眉頭緊鎖,在看向葉蓁等人時,像是在看瘋子一樣。

    羅布泊人不在下雨天出行除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還有別的因素,比如常年幹旱,突然降雨後,從沙土中冒出來的種種凶悍生物,那都是要命的存在!

    聞言,農櫻,藍影和安凜幾人麵麵相覷,完全不聽。

    “大伯,不知道村子裏最有經驗的向導住在什麽地方,我想拜訪一下”

    葉蓁看向駱駝老人,問道。

    駱駝老人眉頭皺得死緊,絮絮叨叨又勸了幾句,可惜,一行人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他隻能歎口氣,帶著葉蓁等人出門前往向導住處。

    “我帶你們去見的這人名叫宗滿,是這片區域最厲害的,曾經還屠手殺過食人巨蜥,而且經驗豐富,很多探險的人來了都願意找他”

    路上,駱駝老人還是細心給葉蓁說了說。

    他雖然不希望葉蓁等人冒險,但明顯他們聽不進去,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盡力幫幫忙,有宗滿說說經驗,就算在雨地迷失,也能保住一條命。

    走了許久,駱駝老人才冒雨上前敲了敲一戶私人閣屋的木門。

    門打開,露出一張冰冷的臉。

    他淡淡地掃了葉蓁幾人一眼,旋即對著駱駝老人時,態度才好轉了些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用著葉蓁幾人聽不懂的話說了半晌。

    “進來吧”

    終於,宗滿用正宗的華夏語對葉蓁幾人說了句,態度不冷不熱。

    葉蓁率先走進去,農櫻等人也陸陸續續跟上,閣屋不算大,但安置他們幾個還不是什麽大問題,當然,宗滿沒有當主人的自覺,連杯熱水都沒有。

    “有什麽事就問”

    宗滿坐在眾人對麵,聲音很冷。

    他披散著的長發下是一張農民工的麵孔和膚色,第一眼看到他,會讓人毫不懷疑他建築工地工頭的身份,不過,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對整個世界都不屑一顧的態度,偶爾下意識流露出幾分對這個世界的鄙夷和蔑視。

    這種種堆砌在他身上,使他顯現出的是一種桀驁不馴的孤傲氣質。

    “宗滿大叔,我們是有些羅布泊的事要請教”

    說話間,農櫻將手臂上挎著的籃子放在了桌上,籃子中,是兩瓶質量明顯上乘的酒,除此之外,就是滿滿當當的雞蛋。

    葉蓁好東西很多,但她很清楚什麽能拿出來,什麽不能拿出來。

    “嗬,這是什麽意思?”

    宗滿掃了一眼籃子,旋即冷笑一聲,態度有些憤世嫉俗。

    “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希望從您口中知道些遊走在羅布泊的經驗”

    葉蓁並沒有因為宗滿的態度感到生氣,語氣清冽。

    “好了宗滿,你就給他們說說,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

    在宗滿準備再度開口時,抽著旱煙的駱駝老人將煙鬥在桌角上敲了敲,然後眼皮一掀,眼神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聞言,宗滿把胸腔中簇擁的不滿通通壓下。

    他就是看不慣這些明顯有錢燒的少爺小姐跑到羅布泊來探險,找什麽娛樂,他們哪裏知道,哪怕一顆雞蛋,在羅布泊都能救下一個人的命。

    可惜,世界就是這樣,他就算再疾世憤俗,也不得不屈服於生活,給這群他最看不慣的少爺小姐帶路,賺取不菲的向導費。

    “我隻說一句,在暴雨天走在羅布荒原,你們就是在找死”

    宗滿冷嗤一聲,揚著下巴吐出這句話就不再多說。

    “你!”

    安凜是個暴脾氣,從進了宗滿的屋子,一行人總是受到冷待也就罷了,他還擺出一副臭臉,他們是吃他的還是喝他的了?

    葉蓁轉頭對著安凜搖了搖頭,這才轉頭看向宗滿。

    “我需要一張基本的路線圖,以及怪異地的標注,危險地的標注,還有,進入羅布荒原必須要帶的東西,這些,應該不難吧?”

    葉蓁聲音也淡了下來,她從隨身的背包裏取出一摞錢,伸手遞給宗滿。

    她自問剛剛的態度已經算是禮遇了,就算對方憤世嫉妒,也不該把這種情緒宣泄在她們身上,既然他的態度已經擺在這裏了,那她也無需再客氣。

    宗滿看著葉蓁手裏厚厚的一塌錢,瞳孔微縮,連駱駝老人都驚呼一聲。

    “把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這些,就是你的”

    葉蓁把錢放在桌子上,緩緩推向宗滿。

    宗滿眼神複雜地看了葉蓁一眼,當然,裏麵的不屑和憤恨依舊沒有減少,他做了一輩子向導,卻從沒見過出手如此大方的。

    他沒有去拿錢,而是轉身打開自己的櫃子,從中取出一張圖。

    “你付的價錢足以讓我給予你最寶貴的經驗,但是,暴雨天我從沒有出行過,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銀貨兩訖,你們的安危已經不在我的照看範圍內”

    宗滿把手裏的圖遞給葉蓁,取過錢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