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於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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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後,王妃她拒絕紅杏出牆!
    “燦兒,燦兒——”
    杜詩音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頭戴鳳冠,身披嫁衣,坐在了花轎裏。
    她撩起蓋頭,又掀開一小點轎簾。
    外麵珊瑚與海蓮齊齊扭頭,問“小姐,可有什麽吩咐?”
    杜詩音沉默了一會兒,問“這是哪了?”
    “朱雀大街。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到端王府了。小姐,您快放下蓋頭吧,等到了王府拜過堂,奴婢再給您尋吃的,好不好?”海蓮還以為她餓了。
    杜詩音點點,放下了簾子,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重生,回到了與李睿大婚的那日!
    前世,她短暫的一生卻嫁過兩次。
    一次是嫁給大昭端王李睿,做了千嬌百寵的端王妃。
    還有一次,就是入主未央宮,成了不得好死的廢後。
    杜詩音摩挲著自己染了丹蔻的指甲,心裏那滔天巨恨一點點平息下去,又迅速發酵醞釀出一汩汩毒水,噗噗地在她心裏冒泡。
    她烈烈紅唇斜勾起一個殘酷的弧度李旻、杜詩蘭,前世臨死時未應之諾,今生我親自來踐了!
    杜詩音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行動卻極其穩當。
    溫柔婉順地走完了婚禮流程,她就被送進了新房中。
    蓋頭未揭,滿目皆紅。
    身邊有人時候尚好,獨處於寂靜的內室,這顏色就會讓杜詩音想起前世與繈褓中幼子共死時的畫麵。
    沒多久,她就呼吸急促冷汗津津,不得不自己掀了蓋頭。
    隻是,她才掀開蓋頭,李睿竟就推門進來了。
    芝蘭玉樹般的男人,麵容如刀削斧劈般鋒利英挺。即便他手中拄著拐杖,也半點不損他風姿氣度。
    他是馨懷太女與駙馬的遺腹子。
    他被教養的極好,他十三歲便披甲上戰場,十五歲便平定了南疆叛亂,因而被封瑞王。
    他也是皇孫一輩中唯一一個封王的。
    馨懷太女薨逝後,皇帝十分屬意李睿。
    可沒想到兩年前與北境戎族的一戰中,李睿不幸遭戎人設計,左腿為毒箭所傷,從此落下殘疾,終究是與大位無緣了。
    少年英才,一下成了不良於行的人,便是從前上趕著要嫁他的高門貴女們也猶豫了。
    前世,就是在這個時候,為大昭世家之首的杜家卻忽然向聖上請旨賜婚,要將嫡女杜詩音嫁李睿為妻。
    京城第一美人杜詩音的驚才絕豔,早就聲名遠播。
    再加上她家世極好,配個儲君都綽綽有餘,沒想到卻非要嫁一個落魄了的皇孫。
    消息一出,盛京所有能傳播八卦之地都炸鍋了。
    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樁婚事,誇杜詩音至情至性。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杜詩音為了幫李旻奪天下罷了。
    李睿是皇帝最看重的先皇太女的唯一子嗣,雖然因為腿部殘疾與大位無緣,可他手握重兵,乃實權王爺。
    可這樣一個人,偏偏十分看不上李旻。
    李旻幾次籌謀奪嫡,都因為李睿而失敗。
    一來二去,李睿儼然成了李旻奪嫡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而李睿用兵如神,自身武藝也高強,想暗殺他簡直難如登天,就連安插細作進他府邸也是十分不順。
    所以,杜詩音才甘願以身做餌,嫁去端王府,為心上人除去這個最大的政敵。
    李旻給李睿準備的毒十分隱秘,一半下在合巹酒中,有催情之效;一半卻在杜詩音身上。
    隻要李睿飲下合巹酒,與杜詩音全禮圓房,就會一定會中毒!
    這種毒會讓人日漸虛弱,最終暴斃,屆時,就算是仵作也絕對驗不出什麽來。
    前世,李睿就在這種毒的折磨下,隻撐了堪堪半年……
    “杜小姐自己掀了蓋頭,是急著與本王洞房嗎?”
    李睿溫潤的嗓音,打斷了杜詩音的回憶。
    她猝然回神,正好錯過李睿眼底的冷意。
    “妾身給夫君請安。蓋頭太悶,我想透透氣,沒想到夫君這麽早就來了。”她垂眸柔聲解釋。
    李睿鋒利的視線刮過她額角冷汗,以及胭脂都遮不住的蒼白臉蛋,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分明不願,還非要請婚,這杜家女可真有意思。
    李睿丟開拐杖,微跛著腳朝她走去,還順手撈過合巹酒,塞給她一杯。
    “既然王妃與我都急,不若早點飲了合巹酒。”
    他強勢繞過她手臂,兩人呼吸交疊,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心跳聲。
    可杜詩音看著手中酒杯,心中愧疚難當。
    前世她淪為李旻手中刀,葬了杜家滿門也葬了自己,可李睿何辜?
    這酒,絕不能喝!
    “王爺,我近來身體不適,府醫叮囑需滴酒不沾才行。我們……可否以茶代酒?”她推脫。
    “是真體弱,還是看不上本王這杯合巹酒?”李睿冷笑。
    要是沒看過她與人飲酒賞月,這話他說不定就真信了。
    杜詩音愣住,仿佛沒想到從來對她溫文爾雅的丈夫,竟也有如此冷厲的一麵。
    但她也不生氣。
    左右都是她欠他的。
    隻是,這酒真的不能喝!
    “夫君,等我好了,自向您千杯賠罪,今日就……”
    李睿眼底劃過一陣了然,直接丟了酒杯,冷笑著問她“合巹酒不方便喝,是不是洞房也不方便?”
    毒已下在她體內,雖說合巹酒沒喝,另一種毒未必會發作,但暫時不圓房,對李睿而言確實是最安全的。
    隻是……
    看他臉色,好像誤會了什麽。
    可她也沒法直接跟李睿解釋,為什麽不能喝酒不能圓房。
    杜詩音愁的不行。
    就在她猶豫惆悵的時候,李睿拂袖轉身,眼看要走。
    杜詩音心中一慌,趕緊拉住他“夫君……”
    “怎麽?”李睿眼底滿是嘲弄。
    “圓、圓房……”杜詩音麵紅耳赤,聲音幾乎細弱蚊蠅。
    李睿冷嗤一聲“倒胃口,本王沒這個興致!你自己一個人圓去吧。”
    說完,他拂開她的手,拄著拐杖就走了。
    杜詩音都懵了。
    自己一個人圓?怎麽圓?
    李睿究竟怎麽了?前世他明明不這樣的呀。
    說實話,除了前世最後那段日子,杜詩音還真沒被人這般冷待過。
    她本能地有點生氣,可一想到,冷待她的人是李睿,又氣不起來了。
    這個人曾真心寵過愛過她,卻被她欺騙算計致死。
    “唉,”她歎了口氣,小聲喃喃“李睿,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我一定好好還你,也一定護你周全。”
    她在心裏如此發誓。
    李睿離開後,珊瑚有些擔心,從門外走進來“小姐,王爺他……”
    “沒事。”杜詩音擺擺手,然後遞給她一根紅繩,“你去幫我掛在杜家後門的桐花樹上。”
    這是她和李旻的約定,隻要事成,就以紅繩為信。
    珊瑚辦事利落,翌日,得了信兒的李旻就偷偷摸摸地翻牆進了杜詩音所在的院落。
    “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