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塞壬之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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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塞壬之星再有五分鍾就會與我們相遇了!”觀測員緊張匯報著最新狀況。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忙問道:“太空中不是不能傳播聲音嗎?那之前那些船員是怎麽聽到聲音的?”
    其他人聽到我這麽一問,都愣住了,唯獨原婧湘還在那裏靜靜思考著。
    “難道,你是想暗示塞壬之星可以通過控製人的心靈來傳播聲音麽?”有一名船員小心翼翼地問著我。
    “應該是的。”我不怎麽確定自己的推測,回應道。
    “但是我們知道這點也並不會幫助我們如何應對啊!難道我們還能與它進行心靈感應不成?”剛才那名提問的船員繼續說道。
    “等等,你說心靈感應?”我猛的打了個激靈,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我便集中精力,試圖讓自己與塞壬之星建立心靈上的聯係。
    這時,原婧湘睜開眼來,當她發現我要做什麽的時候,便試圖阻止我,她驚呼起來:“薛小飛,你要幹什麽?”
    我並沒有回應她,而是繼續集中精神,試圖直接用自己的大腦與塞壬之星建立聯係。
    說來也奇怪,我仿佛感應到了塞壬之星的存在了似的,隻覺得大腦猛地一沉,仿佛撞到了什麽東西,接著我便昏迷了過去。
    在我昏迷過去之前,我依稀聽到原婧湘和其餘船員在緊張地呼喚著我。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奇特的空間中——
    所有的星星都不見了,周圍是一片空白,而這片空白,還沒有盡頭。此時的我,正站在這片空白中,而我的腳,也感覺不到有地麵的存在。我試圖抬起腳來,走一步試試。但是,這個空間四周好像有屏障似的,我無論朝那個方向走,都無法邁開步子。
    這裏到底是哪?怎麽我被困在這裏了?我開始驚慌起來,但周圍根本沒有人能夠救我。
    突然,一個音樂傳了過來,聽曲調,好似《高山流水》,但和曾經聽過的不同,這音樂像是用電子樂器彈奏出來的十分單調而又機械的電子音。
    隨著音樂響起,周圍的空間發生了變化——整個空間突然平鋪開來,並出現了縱橫交錯的線條,而我,正站在其中的兩條縱橫線的交叉點上,而這兩條縱橫線交叉形成了十字,在十字每個方向線上的盡頭,竟然站著不同動作的我。
    這是……讓我走過去嗎?可是我應該往哪裏走?我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我的四個不同的動作——有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有生氣的暴跳如雷、有難過的流下眼淚的、也有看到有趣的捧腹大笑的,我猶豫了一陣,朝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我”的方向走去。
    當我走到那一頭時,原來站在那裏的“我”消失了。
    此刻,周圍的空白也逐漸淡去,我再一次出現在希望號飛船中。
    “我回來了!”我看到自己再次置身於飛船中,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啪——”迎接我的是一巴掌,而這個巴掌的主人,正是原婧湘,她此刻正滿麵怒容的瞪著我。
    “讓你不要擅自行動,由於你的衝動,現在整個飛船裏的人已經……”原婧湘說完,默不作聲了,並且低了下頭。
    我這時才注意到,偌大的飛船裏,竟然隻剩下了我和原婧湘兩個人。其他人呢?難道已經……我不敢再想下去,整個人跌坐在座椅上,難過地用手撐住了腦袋。
    “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麽?”原婧湘問我道。
    我把我剛才所經曆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婧湘沉思了一會,突然問我道:“你會下棋麽?”
    我楞了一下,在這緊要關頭,她竟然問我會不會下棋?
    “嗯……具體是哪種棋呢?”我問她。
    “你覺得你看到的情況,像哪一種棋?”原婧湘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我道。
    “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剛才進入的地方,好像一個巨大的圍棋盤!”我忍不住驚呼起來。
    “嗯……圍棋很講究布局和先手,這就好比現實中的每件事情,發散的方向代表每種可能的處理方式,我們隻有找到最佳的處理方式才能做好布局,占據先手,才能有優勢取得成功!”原婧湘冷靜分析道。
    “等等,你不會是想說,我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都是有可能在決定未來走向的布局嗎?那……我們怎麽才能知道怎麽做會取得勝利,而怎麽做會帶來失敗的後果啊!”我先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但隨後便沮喪起來。
    原婧湘微微笑了笑,說:“下圍棋肯定不止有一方吧!”
    “難道說,那盤大棋裏還有其他事件關聯方,而我忽略了,結果走了一步臭棋嗎?”我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原婧湘皺了皺眉,說道:“難道覺得走錯一步就要放棄了嗎?如果在之後的路數中能看清棋路,還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啊!”
    我聽到這裏,如夢方醒,忙說道:“那我們也許還有扳回局勢的機會,隻要我們還沒有在這個棋盤上被抹殺掉,也許……還能有機會勝利!”
    突然,原婧湘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這個塞壬星球是怎麽回事了!”
    我眼睛一亮,忙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原婧湘繼續反問我:“你覺得我們在三維空間中能看出每件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麽?”
    “自然不能啊!所以才會有很多人窮盡一生來預測各種未來,還不一定準確。”我答道。
    “但是現在機會來了!塞壬之星應該不是一顆災星,而是給我們整個泛銀河係文明提升的一次機會,它讓我們每個人有機會進入更高維度的空間中,而且這已經不是我們上次在大白山經曆的五維空間裏,而是更高維度的空間,如果我們選擇正確,就可能給我們個人,甚至整個文明爭取到生存的機會,否則就會從整個宇宙中抹殺掉。”原婧湘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們到高維空間中去,下一局高維大棋!”
    這時,我突然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忙對原婧湘說道:“我覺得,這像不像一種宇宙的過濾機製,把某些行為可能引發災難的外星文明都給過濾掉了,所以這才是我們至今一直沒發現其他外星文明的一個重要原因。難道……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真這麽難麽?”
    “不,做選擇很容易,難的是看清!”原婧湘斬釘截鐵的說道,說完,便準備用自己的心靈連通塞壬之星,接受它的考驗。
    我也再次專注起來,決定同原婧湘一道,共同麵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選擇題”。
    我再次進入了“圍棋空間”,這一次不同的是,有我和原婧湘兩個人來完成這盤“圍棋”了。
    在這個高維空間中,“圍棋盤”也再次擺了起來,這一次,我們麵對的“十字路口”分別是毀掉塞壬之星、毀掉飛船、拯救所有被困在高維空間的人以及用出現在麵前的形似古箏的樂器彈奏出《高山流水》的片段。
    我猶豫了——根據判斷,我本能的覺得應該是選擇彈奏《高山流水》的片段,可是,我從來沒彈奏過古箏,讓我在短時間內彈奏出來,談何容易!
    原婧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反問我說:“下圍棋有時間限製麽?不應該是每步棋細細思考,在經過反複認真的計算之後找出最佳下法麽?”。
    “可我一點基礎也沒有!”我感到自己的反駁是那麽無力。
    “誰都是從無基礎開始的!”原婧湘有些輕蔑的看著我,走到了彈古箏的那條路上。
    “唉,等等我啊!我又沒說不下!”我急了,追上了原婧湘。
    “這古箏這麽大,還真需要兩個人配合!”原婧湘不由得說道。
    而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那裏全身心投入進來,細細研究著每根弦的音調和指法力度。
    “你啊!怎麽這麽笨?這根弦明顯是‘咪’的調,你老是記不住,重彈!”原婧湘每彈一次,便忍不住抱怨道。
    我委屈地回答道:“我都說了我一點基礎都沒有了!就算有基礎的人也不會這麽快救流暢地彈下來啊!”
    這時,原婧湘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重了,歎了口氣,說:“我們需要更專注,拋開一切雜念,才有可能彈奏下來!”
    我就這樣,在腦海裏回想著這首曲調的每一個音符、每一道力度,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甚至連有時候我的手和原婧湘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都沒意識到。
    就這樣,我們居然花了感覺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彈奏出了這首曲調的一個片段。
    這一次,塞壬之星居然直接浮現在了我們的麵前,通體泛著銀白色的光芒。接著整個球體透明起來,我透過球體,看到了核心部分是一台很古老的機器——上麵依稀刻著似乎是我們人類文明的大本營太陽係,還有全裸的男女,這台機器,我感到十分麵熟。
    原婧湘似乎也認出來了,我們倆異口同聲說道:“旅行者一號!”
    難道說當年旅行者一號居然進入了高維空間,成為了大過濾器的一部分了麽?那它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一番奇遇啊!
    就在這時,塞壬之星和整個高維空間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們所處的希望號宇宙飛船,還有又回來的全體船員!
    看到他們回來了,我們激動的衝上前去,和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仿佛剛剛經曆了九死一生!
    就這樣,我們再次踏上了返回玄武星的歸途。
    途中,我又突發奇想起來——莫非在古老而又神秘的古中國,早就掌握了宇宙的奧秘嗎?否則,這麽像圍棋盤又暗合圍棋規則的高維空間作何解釋?圍棋?維棋?難道這才是圍棋發明的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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