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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新人隊長
    某俱樂部。
    戰隊訓練剛進行完一段落，正在中場休息。
    幾個隊友聚在一塊，八卦兮兮地討論著新近得來的小道消息。
    “技嘉也是夠膽大，竟然真的把一個新人推上去當隊長……”
    “真的假的？不會是什麽□□吧？”一個隊友反駁道。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為了隱藏戰隊的戰略安排，也有安排明麵上假隊長的例子出現。但實際上，提交給機甲聯盟的名單上，卻另有其人。
    “當然是真的啦，他們提交給機甲聯盟的隊伍名單上，那個肖什麽就是隊長。”有人有內部消息，爆料道。
    忽然有人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腦袋：“唉，我聽說，技嘉那個新隊長，長得特別像那個人是不是？”
    “不會吧？腦殘粉做到這步真的沒誰了，那人出事了還不趕緊整回來，太瘋狂了吧。”
    “是挺像的，連名字也特別像啊。你看，肖弈，蕭毅……”
    獨自坐在不遠處休息的隊長，聽到這句話，睜開眼睛，目光鋒利地掃視了他們一圈，在幾個人身上更是重點關照了一下。聲音冷冽，“莫談國-事。”
    幾名隊友謹言，自覺閉了嘴。一群人靜息了幾秒後，又說說笑笑談開了其他的話題。氣氛熱烈，仿佛全然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盡管沒有人明說，但，那個人，是不能宣之於口的禁忌。
    ——
    “你認為呢？”
    問話的人平平淡淡地開口，隨手用筷子夾了菜放在嘴裏，細細品嚐著。
    但坐在他對麵的人，三十上下，卻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在心中思量了半天，才字斟句酌地回答道：“屬下認為，可能這個肖弈，的確是技嘉戰隊裏個體實力最強的。但是，”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機甲比賽不僅僅是比個體實力，比的還有團體實力，和戰隊配合度。隊友之間的默契很重要，哪怕是新進一個不重要的新隊友，也要磨合一段時間，才能保證戰隊的戰鬥力，更何況，他還擔任著戰隊隊長一職。總之，我並不認可技嘉的這種做法。”
    “嗯，不錯。”老人誇讚著，不知道他誇的是這桌上的菜，還是中年人剛才的回答。
    老人又慢慢飲了一口茶，才說：“這個人出現，是在內爾星。失憶，重新辦理的身份證明。他當時的臨時監護人簡顏，給他取了名字，叫肖弈。這次讓技嘉廣受關注的視頻，也是簡顏製作的。她很有想法。”
    中年人恭敬地聽著，試探著說：“不如我們試著去招攬一下她？”
    老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中年人一眼：“梁鴻啊，先不說，她曾經是肖弈的臨時監護人。隻說，她給肖弈起的這個名字，可見她是那個人的支持者。而肖弈，又那麽像那個人，你說，她會離開嗎？”
    梁鴻知道猜錯了老人的心思，黯然低頭。
    “等著吧，一個視頻，一個驚天反轉，還會有什麽呢技嘉得到了簡顏，可真是幸運啊。”老人喟然感歎道。
    “隻是可惜，宣傳做得再好，實力跟不上，又有什麽用呢？”老人冷淡一笑，對技嘉並不在意。“機甲，從來不是單人遊戲。”
    ——
    新聞發布會的效果顯然是不錯的。
    隻不過幾個小時，網上的輿論就轉變了觀點。剛才還一個個喊著“簡顏一生黑”的人，現在卻又紛紛發表言論，表示心疼簡顏。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盲目，從眾。
    輿論，像是隱匿在雲層間的風箏，看著高不可測，實際上卻總有一根線在暗中引導。那風箏，隨風飄動，卻從來沒有自己的方向。
    簡顏加入技嘉後，雖然日常工作要求關注輿論，但實則她並不怎麽將這些輿論放在心中。哪怕這些輿論有很多是與她有關的。她要做的，是製作爆點，引導輿論，而不是被輿論牽著鼻子走。
    就在她逐漸熟悉新的工作和同事時，卻隱約感覺到，技嘉俱樂部內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這日下午，簡顏拿了新的宣傳方案，去找莫經理。剛想要敲門，卻聽到屋內有聲音傳來。
    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老莫，不是我說你，那個姓肖的小子，究竟是哪來的本事，能當技嘉的隊長？”
    屋內久久沒有傳來其他人聲音。
    簡顏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向屋內看著。
    看不清說話人的臉，隻能看到他似乎四十左右，穿著黑色的西裝，中規中矩。而莫經理，則坐在沙發上，不住地抽著煙。
    而肖弈，居然也在。麵對著中年男人的指責，並不言語，隻是靜靜站著，雙手半插在兜裏，神情冷峻，還帶點不易察覺的漠視。
    那個中年男人依然神態激動地，食指虛空指戳著肖弈，勸說著莫經理：“他今年才多少歲？十八？十九？一個新人而已，哪怕再有天賦，也不過剛把機甲操作熟了，你確定他能帶領戰隊？如果他當隊長，我第一個反對！”
    “我早就說過了，你不適合領導技嘉！”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充滿了對世事的無奈，以及疲憊的妥協，“……老莫，不如把技嘉賣了吧，說不定還有點希望……唉！”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莫經理抬起頭，將煙灰在煙灰缸裏輕輕磕掉：“請進——”
    簡顏走進來，微微一笑：“莫經理，我來送新的宣傳方案。”
    “噢，”莫經理點了點頭，站起來，視線移向中年男人，“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
    那人看了簡顏一眼，繼續對莫經理念叨：“老莫，你一定要想清楚啊。”說完，才推門離開。
    莫經理目送著那人離開，一邊走過來接過簡顏手中的宣傳方案，一邊轉頭向簡顏介紹剛才的人：“他是技嘉除了我外最大的股東。”
    這句話似乎，並沒有什麽特殊含義。
    簡顏一時有些怔然，下意識地去瞅肖弈，不知所措。
    肖弈掃了一眼莫經理，語氣淡淡：“我們會贏的。”他站在陽光風影裏，整個人像是沐上了一層光輝，神情淡漠，語氣篤定，仿佛說著不會更改的事實。
    簡顏跟著肖弈出來，有些納悶：“你有什麽高招能保證技嘉贏嗎？”
    肖弈目視前方，“哦”了一聲，然後很自然地幹脆回答說：“沒有。”
    “沒有？”簡顏訝然。“那你剛才幹嘛那麽肯定？”
    肖弈停下腳步，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簡顏：“你有什麽招數保證一隻很菜的小雞在一群強壯的小雞中獲勝？”
    “額……”簡顏眼神飄逸，有些思維短路。
    “把這隻小雞變成鷹啊。”肖弈盯著簡顏，目光認真而簡單，“哪怕再弱的鷹，也會強過一隻雞。”
    仔細凝視肖弈，不難發現肖弈真的是這樣想的。但，這才讓簡顏更加抓狂。
    肖弈看了看簡顏，對她奇怪的態度有些不能理解。邁步，繼續向前走著。
    反應過來的簡顏，小跑著跟上，試圖教育他：
    “喂，你把機甲聯盟的機甲戰士都比作小雞，這樣真的好嗎？你也在這些小雞中呢！不要說得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好吧，雖然你的確有那麽點厲害，但做人要學會謙虛啊……”
    “嗯，不是小雞。”肖弈很快改口，但一副“我看在你麵子上才勉為其難這樣做”表情，隨即，又補充道，“是很菜的小鳥。”
    菜鳥？這個更拉仇恨好嗎？
    簡顏汗然。
    ——
    寬敞的訓練場裏，排燈將地麵照得明晃晃的。靠牆的角落裏，赫然站立著幾個機甲，光滑的材質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肖弈負手跨立，盯著麵前鬆垮的一排人，目光爍爍，一身偽迷彩帥氣而精神。
    “你們是戰隊！戰隊就該有個戰隊的樣子。看看你們，是什麽樣子？！稍息——立正！”
    “現在，繞訓練場跑一百圈，做一百個仰臥起坐，兩百個仰臥起坐……”
    “這麽多，我們怎麽能夠做、得、完——”被肖弈淩厲的眼神一掃，說話的人吞吞吐吐將話停下了。
    “我是誰？”肖弈厲聲問道。
    “隊長。”戰隊零零散散回答道。
    肖弈猛地提高了聲音：“大聲點！”
    “隊長！”這次的回答，整齊而洪亮。所有人扯著嗓子喊著。
    肖弈點點頭，“對，我是隊長！”他的視線在每一個人身上移過，像巍峨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我是隊長，我就有權力指揮你們去做任何事情！哪怕幾乎不可能完成，你也要去找那萬分之一的幾率努力去做！”
    “難道賽場上，你也要對我說你做不到嗎？做不到，就是輸！就是讓你的隊友千辛萬苦創造的機會流失！就是讓粉絲失望讓期待你們的人寒心！”
    空蕩蕩的訓練場上，回響著肖弈並不大聲卻格外嚴厲的聲音：“你們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還想上賽場？幹脆直接退出比賽，向對手認輸好了！”
    忽然有一個不服氣的聲音冒了出來：“我不信你就是這樣做的！你肯定是故意折騰我們！”
    “你們有人不是想要知道我這麽厲害的秘訣嗎？”肖弈緩緩說道。他成功地看到，下麵的人，眼睛都瞬間亮了起來。那日，肖弈的厲害，戰隊所有人都見識到了。明明比他們還小的年紀，卻可以將機甲操作得那麽厲害。
    “我的秘訣就是沒有秘訣！訓練！大量而重複的訓練！當你比我做了更多的訓練後，你會比我還厲害！”肖弈麵色一冷，淡然說道。
    “我會和你們一起做，看看我的訓練，和你們的又有什麽不同？”說著，肖弈脫下了外套，加入了隊伍的行列，直接帶頭跑了起來。
    戰隊其餘人，互相看了幾眼，猶豫了片刻，也慢悠悠地跟上他。
    他真的會陪他們做下去嗎？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攝像頭悄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