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竟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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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府一眾廝殺的時候,宮中寧王已幾近癲狂。
弘安帝死都不肯將皇位傳給他,若是沒有禪位詔書,他便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蔡文旭一掌將桌子拍的稀巴爛,臉色陰沉的問道:“父皇,我也是你的兒子,為何你如此偏心,我到底哪裏不好?從小我就不及大皇兄聰慧,我勤學苦練隻為得您一句稱讚,後來大皇兄離了宮,你又立了老二當太子,就因為他是皇後娘娘生的嗎?我文治武功哪裏都強過他,可是卻不及他的出生好。憑什麽,高位永遠是有能者居之,您為何就不願將皇位傳於我?若是傳於我,我定會……”
“孽障,住口!”弘安帝氣得大叫,一旁的皇後忙上前為他撫背順氣。
待到一口氣順了下來,弘安帝再次開口:“朕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是哪裏來的這些怨氣?太子是有些平庸,可是他懂得親賢遠佞,唯才是用,他宅心仁厚定會厚待百姓,光耀大錦。可你呢,剛愎自用,凶狠殘暴,朕就是死在這裏也斷不會將大錦交到你這個孽障手裏。”
“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
蔡文旭失去耐心,不願再與他糾纏下去,“既然如此,就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凶狠殘暴!來人啊,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隻見嚴正羽押著太子、太子妃以及年前剛出生的太子長女蔡琇儀,小姑娘還不及半歲,被一陣驚嚇此時正嚎啕大哭。弘安帝見此暗叫不好,可麵上不露分毫。
蔡文旭知道自己的父皇最會隱忍,也不揭穿。隻是慢慢的接過小侄女抱在懷中。
蔡文邑臉色突變想要搶回女兒,可是被死死壓製無法脫身,隻急得大喊:“你要做什麽,快放開琇儀,有什麽衝我來!”
太子妃見此已是哭的淚流滿麵,連連搖頭。
蔡文旭大笑道:“皇兄不要著急,我隻是見琇儀哭的急,哄哄罷了!不過……”蔡文旭轉過頭去衝著弘安帝殘忍一笑,“若是父皇肯簽下詔書,我自當放開琇儀,可是父皇若不肯,那我也隻好先送琇儀下去,再送你們夫婦下去,讓你們團圓。”
“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皇後怒道。
“要殺便殺,可是薇兒和琇儀是無辜的,若我死了,她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你盡管殺我,放了她們!”蔡文邑道。
褚靈薇聞言暫緩了眼淚說道:“寧王,你放過琇儀吧!我願隨太子而去,可孩子是無辜的,她還什麽都不懂啊!”
“可真是骨肉情深啊!隻是這決定權可不在我手上,是吧父皇!”說完蔡文旭將孩子單手高舉過頭頂,朝著弘安帝看去,終於在大錦最尊貴的他的父皇眼中看到一絲不忍之情。
說完見弘安帝仍未有動作,蔡文旭將嘴角扯到最大,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孩子往地上摜去,而就在最後一刻從高位上傳來了聲音:“朕寫!”可由於力氣過大,蔡文旭想收回手已是不及。
眾人眼見著慘劇就要發生此時已是無力回天。太子妃當場嚇暈了過去,太子緊閉雙眼不敢去看,頓時間悲痛欲絕,人生中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怨恨自己無能。
奇跡往往就在頃刻之間發生,驚變也在大殿中上演。
本該摔死的孩子此時正躺在突然出現在大殿中的黑衣人手上,嚎啕之聲隻大不小。黑衣人仿佛神兵天降,身形極快的接住孩子,眨眼之間已退開幾步,作出防守之勢。
蔡文邑覺察不對勁趕忙睜開眼睛,見孩子被奇跡般的就下,欣喜若狂。
蔡文旭此時也反應過來不禁怒上心頭,方才他也起了救那孩子的心思,左右他想要的隻是皇位,那丫頭好歹也是蔡家的血脈,可他來救與被別人救的意味可差遠了。
“你是何人?”蔡文旭問道。
抱著孩子的黑衣人被小孩子哭的心煩,“抱好你的孫女!”,說完轉手拋給了高位上正長舒一口氣的弘安帝。結果嚇的弘安帝一口氣沒出完又嚇的趕忙伸手去接,深怕剛才救下小孫女又再次遇難。
當然了,黑衣人力度掌握的剛剛好不會傷到孩子。
蔡文旭見自己被忽視則更加生氣,一揮手,嚴正羽便帶著一眾禦林軍將人團團圍住。他也不想知道來人是誰,與他作對的不管是誰都應該去死。
黑衣人二話不說便與禦林軍動起手來,可他武功高強,一時間也還算遊刃有餘。就在此時,黑衣人耳朵微動,奮力一掙退出了包圍圈立於弘安帝身側大喊:“住手!”
蔡文旭見此便示意手下退下,還沒有說話便聽見黑衣人問道:“權利和地位當真值得你這樣做嗎?”
蔡文旭有瞬間的滯愣,他突然看到坐在龍椅上的父皇正將孩子緊緊擁在懷中,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生怕她再受到丁點傷害,不知怎的突然他想到自己嬰孩般的時候父皇是不是也會這樣抱著自己。蔡文旭眼中閃過一絲心軟,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沒有退路了,隻一瞬他又變得凶狠起來,“是又如何?都要死了還這般大言不慚……”
“既如此,我也救不了你。”黑衣人打斷蔡文旭的話,“若是我是你,必定會一擊即中,絕不會拖到現在,給敵人這麽長的時間準備。”
“什麽?”這話聽的蔡文旭沒頭沒腦的,正打算詢問時,殿外突然傳來聲音,江餘同秦修已是帶著人馬將蔡文旭的人圍在一起。蔡文旭見此暗叫不好,想挾弘安帝為人質可黑衣人站在他身側不好動手,所以隻好將蔡文邑挾在身前,狠狠地盯著江餘恨不得將他拆吞入腹。
江餘先是向弘安帝見了禮,看見他身側站著個黑衣人,與黑衣人相視一眼便知是友非敵,確認過弘安帝雖神色異常卻是安全的,便著手處理蔡文旭。
“你終於來了!”蔡文旭笑道,“我到底是晚了一步,可你以為就這麽點人就能改變什麽嗎,可笑!”
“我且問你靖國公府謀反一案以及虎賁將軍林英烈私挖銀礦一事可是你栽贓陷害?”
蔡文旭見江餘到這種時候還想著為靖國公府申冤不禁笑意更深,“是我如何,你不是早就找到證據了嗎,而我的父皇也早就知道此事了吧!若我今日不舉事,明日朝堂之上你也會當堂揭穿我吧!”
聽他如此不打自招,江餘也跟著笑起來,“你肯承認就好!”
“現在太子在我手中,諒你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妨再告訴你,此前我已接到信報,威北將軍已經拿下京畿大營,不會有軍隊來此救駕,就連禦林軍也盡歸我掌握,縱你指揮若定,也必向我俯首稱臣!”
說起來蔡文旭還有些得意洋洋,至於江餘則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揭穿。
殿內一時間陷入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雙方都在等消息。不久,便有消息傳來,江餘聽過,不再言語。倒是蔡文旭見江餘毫無動作,縱然他的人還沒有消息傳來,他也暗自欣喜:“怎麽樣,還不認輸,現在跪下謝罪興許我還能饒你……”
“臣救駕來遲,吾皇恕罪。”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殿外走進一人打斷了蔡文旭的話。眾人聞言回首,隻一瞬,蔡文旭心下一片淒涼。
而皇位上的弘安帝則是又驚又喜,心下大定。將懷中的孫女遞給一旁的皇後,自己則是親自下去迎接來人。
雲安王剛要行跪拜之禮便被弘安帝扶起,“皇弟快請起。”
雲安王在邊疆待慣了卻也沒忘記臣子的禮儀,仍是恭恭敬敬的朝著弘安帝行了一記君臣之禮。
“叛黨魏氏一族已盡數拿下,威北將軍魏延也已押至殿外候審,除殿內禦林軍侍衛其餘全部收押在監聽候發落。”
雲安王擲地有聲的稟報倒是嚇的蔡文旭一身冷汗,他所有的籌謀全被瓦解,他不相信:“你胡說,不可能!你不是遠在邊疆又怎會出現在此,你擅自離職邊疆無人鎮守又該如何?”
雲安王看了看這個不爭氣的侄子,“早在一月以前我便收到家中小子的來信,安排好一切才帶兵快馬加鞭趕回雲京,幸虧趕的及時,不然你小子還不翻了天了!”
一月以前?靖國公府剛剛下獄,可是那時他一心隻想鏟除靖國公府並無奪位之心,江餘又怎會知道他會謀反?
蔡文旭對上江餘是笑非笑的雙眸,豁然明白過來,心涼如斯。
原來,不是他要反,而是那人逼著他反的!
“竟是你!”蔡文旭指著江餘,他想起被他打死的暗衛死前說過,蔡允秦帶進宮的丫鬟雖身材高挑可確實是女子不假,是他們設計陷害他,讓他誤以為他們已經找到西陲銀礦的管事並將他們帶進了皇宮,他以為父皇知道他私挖銀礦又誣陷重臣會處置他才會迫不及待的逼宮,原來他的行動盡在江餘的掌控之中,江餘一早便算定他會逼宮才會提前通知雲安王回京救駕,真真是好心計。
蔡文旭不甘心的問道:“你沒有找到西陲銀礦的管事是不是?”
“確實找到了,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派人潛入銀礦收集你的罪證了,隻是在你誣陷林將軍之前便已經稟告皇上了。”江餘說完頓了頓,看向蔡文旭不死心的臉才緩緩說道:“我隻是沒有找到你誣陷靖國公府行刺的證據,不得不說,這件事上你處理的極好,沒有一絲破綻。”
“哈哈哈!”蔡文旭怒極反笑,這次是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地。良久他停下笑聲,似有不解的問:“你竟是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