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要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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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方近生臉色大變,他了解林瞬華,他向來說到做到,“你不必為我犧牲……”
“不是為你。”
“她可是犯了宮規的宮女……”
“我已查明,她是被冤枉的。”林瞬華聲音寒涼如暗夜的水,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認真。
“你是認真的?”方近生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我年紀不小,也該成家了。”
林瞬華想起那個清潤的女子,冰冷的心也逐漸熱絡起來。
方近生對林瞬華口中的那個宮女好奇不已,他實在想不出會是什麽樣的女子會將一塊冰塊收服……
方近生還想在問些什麽,卻聽林瞬華說道:“這些東西我交給你了,什麽時候入宮通知我一聲,我會帶著阿羽入宮,”
阿羽便是那宮女了。
林瞬華起身欲走,而後似乎又想起些什麽,對著方近生說道:“對了,我聽說堂妹被關進了天牢,你若不急著進宮先將她給撈出來吧,她也是你義妹不是!”
提起清嫵的事情,方近生臉又黑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救她,我已經命人去查寧國公主中毒的事情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林瞬華眉頭微挑,鄭重的說道:“多謝!”
雖然他與林清嫵接觸不多,可是那個姑娘他也是見過不少次,之前國公府遇難她也幫了不少忙,既然成了國公府的人,那也是他林舜華護著的人。
這聲多謝,不僅僅謝蔡文尋為清嫵的事情奔波。
還記得國公府被寧王陷害闔府入獄時,蔡文尋去天牢裏看他,還派人一路保護從西陲被押解回京的父親,蔡文尋做的這些他會銘記於心。
林舜華前腳剛走,江餘便到了,丁白風將人引進房間便恭敬的退下,自從上次他們主仆二人被江餘救下後丁白風便對江餘恭敬起來。
江餘掃了眼還來不及撤下的兩套茶具,不動聲色的坐到位子上。
“方兄好雅興,還有興致喝茶!”江餘說道。
“茶香甘洌,回味清甜,品茶乃人生幸事。”
方近生悠閑的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
他心知江餘是為何事來,所以存了心思要逼逼他。
江餘隻道他是雅興,可是他剛聽見清嫵入獄的消息時想要殺人的衝動又有何人可知?
果然,沒一會江餘便投降了。
清嫵還等著他去救,他可沒時間更方近生在這裏爭一時之快,“你可有線索?”
“我已派人去尋,暫無。”方近生也認真的說道。
這種事情上方近生不可能說謊,所以江餘隻好匆忙告辭,搜尋證據了。
方近生也按下眉頭,連江餘都為難成這樣,看來事情絕對不簡單。
餘後兩天江餘忙的腳不沾地,可是卻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接觸過那碗醒酒湯的隻有元喜、清嫵,再就是寧楚溪的丫鬟小洱,而清嫵和元喜是不可能下毒的,所以小洱的嫌疑就很大。
雖然小洱是在試毒,醒酒湯端進去之前銀針上也確實顯示沒有毒,可是江餘隱隱覺得小洱是個突破口。
他已經派人嚴密監視小洱,可是都傳來消息說那丫鬟每日盡心盡力的照顧寧楚溪,並未見過什麽可疑的人。
事情對他們太不利了,江餘也是一頭霧水。
他去天牢看過清嫵幾次,每一次都覺得清嫵比上次見麵消瘦了。
他不斷的往牢裏送被子、食物等一應生活用品,最後一次竟連梳妝台都送進去了,惹得清嫵哭笑不得。
而寧廣歡也是忍了兩日,見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終是忍不住去了天牢。
獄卒將寧廣歡帶到關押清嫵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步,站在寧廣歡身旁。
他們自然知道寧廣歡的身份,正因為如此才會看著寧廣歡,生怕他會情緒激動傷到林府四小姐。
就在寧廣歡進入天牢的時候,江餘安排在天牢外麵時刻監視天牢的暗衛已經給江餘傳了消息。
天牢裏黑暗陰沉,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血腥味。唯獨關押清嫵的這一片空氣還不算難聞。
寧廣歡透過木欄看向清嫵,清嫵也是聽到聲音回望過去,兩人就互相看著,沉默不語。
元喜見這種情況,很有眼色的默默喝著自己的茶水。
終於,清嫵走上前,輕聲問道:“楚溪怎麽樣了?”
“不好,一直昏迷不醒。”寧廣歡答道。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寧廣歡看了眼麵色不變的清嫵,張了張嘴總是沒有再說出話來。
三日一到,若是還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弘安帝很可能迫於寧國的壓力將她……
清嫵明白他的為難,隻是笑著問道:“寧兄,我隻問你一句,你可相信我沒有給楚溪下毒?”
相信她嗎?感情上他是相信的,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寧國那些隨他來的人大多數是寧廣帆一派。
寧廣帆本就是主戰派,此番溪兒出事的消息已然傳回寧國,他們定會利用這個機會給大錦施壓。
“你沒有理由害溪兒,”寧廣歡看著清嫵真摯的說道,“但是你我畢竟站在對立麵,雖然相信你但是我能做的也有限,我會盡量拖住寧國使臣,希望江世子可以盡快找到證據。”
說完,寧廣歡頭也不回的走了,隻聽見清嫵在身後緩緩說道:“寧兄,謝謝你!”
寧廣歡沒有回頭,他能做到隻有這麽多。
寧廣歡走後沒多久,江餘飛速跑進天牢,直到看見清嫵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他才放下心來。
清嫵錯愕的看著頭上略有薄汗的江餘,隨即明白過來。
牢門沒有開,清嫵便走到牢邊,透過木欄伸出手去用袖子為他擦拭掉額間的汗,笑著輕聲道:“我沒事!”
江餘也是放下心來,他生怕寧廣歡是來報仇泄憤的,不知所謂傷了清嫵。
江餘握住清嫵的手,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時間不多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皇宮裏,江餘跪在大殿下,沉默不語。
弘安帝見他上了殿,二話不說在下麵跪了個結實,便明白他是沒有證據又不願林清嫵被處刑。
江餘如此,弘安帝心有不忍卻寒著臉說道:“你回去吧,明日必須有一個結果。”
江餘仍不說話,就那麽直挺挺的跪著。
弘安帝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你是我大錦威名遠播的四平軍令主,如何能為一個女人這般低聲下氣!若不處置林清嫵,你讓我如何給寧國一個交代?兩國方熄戰火,轉眼狼煙又起,你讓我又如何麵對大錦萬千百姓?”
弘安帝見江餘冥頑不靈,也不想同他再說。
以前他也遇到過兩難的境界,他為了大錦的安寧犧牲了心愛之人的性命,他並不後悔,隻是覺得對長子有諸多虧欠。
這種事情要等他自己想清楚才行。
弘安帝不看江餘,起身離開。
可是就在他越過江餘將要踏出大殿的時候,卻聽身後傳來一道倔強的聲音,“皇伯父,侄兒從未求過你什麽,這一次求你放過她。”
弘安帝止住腳步,回身看向那個執著倔強的侄子。
以前他從未喚過自己皇伯父,但是他們的血緣關係是實實在在的,江餘是皇弟的獨子,若是依皇弟那暴躁的性子若知道他將他兒子逼成這樣隻怕會立馬從邊疆趕回來護著吧!
江餘跪的筆直,不知怎麽,弘安帝突然想起多年前他也曾在母後麵前這樣跪過,可是並不能改變什麽。
弘安帝紅了眼睛,冷聲道:“隻這一件朕不能允你!”
弘安帝自稱為“朕”,是想告訴江餘,他先是一國之主,後才是他的皇伯父。
“不過,明日午時之前,但凡你能找到一絲線索朕都會與寧國使臣,斡旋。”
弘安帝明知凶手不是清嫵,可是在他的觀念裏,為了大錦安寧,犧牲一個人,再容易不過。
弘安帝走了,江餘朝著他的方向鄭重的磕了頭,他不怪弘安帝的選擇,也能理解他的難處。
隻是,憑他的手段這麽久也找不到線索,隻怕明日……
江餘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他快步離開皇宮,對蔣欽耳語了幾句,也不管蔣欽的驚愕,騎馬走了。
江餘打馬疾馳到方府,也沒有敲門直接翻牆進入。
方近生覺察到異動,撫琴的手驟停。
丁白風已經聞風而動迎了上去,見來人是江餘才堪堪收手,回頭看向方近生。
方近生自然看清了江餘,揮揮手示意丁白風退下。
經過一路的思考,江餘反倒沒有那般焦急了,他踱步到方近生身邊,“你可真淡定。”
老子隻是裝的比較淡定罷了!
方近生白了江餘一眼,才緩緩說道:“這麽晚了來幹什麽?”
“我剛從宮裏回來,明日午時前若是沒有線索,隻怕清嫵……”
方近生放在袖子中的手漸漸握緊,他何嚐不知道,可是他的手下也沒有尋到一絲線索,對方似乎沒有留下痕跡。
“我這裏也沒有線索,至今都沒有想明白毒是怎麽下的。”
雖然江餘早有心裏準備,可是聽到方近生的話,他還是有點失望。
江餘氣息有些紊亂,急切的說道:“等不了了,今晚我就要帶她離開!”
“你要劫獄?”方近生驚道,“你瘋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