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休想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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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清嫵哭著,如同縹緲的大海上終於尋到一截枯木,仿佛要把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全都哭訴出來。
江餘感受到清嫵的傷心,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清嫵這樣,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想要伸手抱住她,可是想到自己等會要做的事,又強迫自己把手收回。
沉溺於欣喜中的清嫵沒有發現江餘的異常,她鬆開江餘,跑過去端藥碗。
江餘呆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胸前,隻覺得心裏有什麽地方也空蕩蕩了。
清嫵端過藥碗,蹲下身想要給江餘喂藥,可是江餘卻把藥碗接過來,握在手中,冷聲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清妧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中,這不是她所想象的再次重逢的場麵,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竟這般生疏了!
清嫵覺得心裏有些難過,可是看著江餘慘白的臉色,安慰自己他隻是受傷了心緒不佳,她要懂事點!
清嫵揚起笑來,想要奪過江餘手中的藥碗,“我明白,可是你現在要吃藥,這藥可是我好不容易熬的,我來喂……”
清嫵話沒說完,隻見江餘躲開她的手,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清嫵驚叫:“你傻啊,不燙嗎!”
可是江餘一副我不怕燙的樣子,讓清嫵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江餘將藥碗遞給清嫵,淡然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咳咳咳。”
清嫵本想與他多待一會,可是一聽他咳起來,忙說:“好好好,我這就出去,你好好養傷!”
清嫵端著藥碗,一步三回頭,見江餘果然不留她,最後隻能戀戀不舍的走了。
看著她還沒走出來就已經閉上眼睛的江餘,她隻覺得心裏堵的難受。
難到這麽長時間沒見,他就不想跟她親近親近?
清嫵想到江餘身上的傷,搖了搖頭走遠了。
清嫵走後,江餘睜開雙眼,眼角劃過一滴清淚。
他恨不得永遠與她待在一處,哪怕什麽都不說,就那麽看著她都好。可是,他隻能活半個月,若是他死了,他的清兒該怎麽辦!
他不能那麽自私……
寧許是下午的時候趕到軍營的,一回來便去了江餘的大帳,待到晚間都沒有出來。
期間清嫵去過幾次,可是卻被擋在了帳外,清嫵氣急,之後去找蔣欽,可是不讓她進是江餘下的命令,蔣欽也不敢放她進去。
直到晚間,清嫵終於可以進去了。
她端了江餘的藥和自己熬的粥,進入帳中。
她有些意外,因為之前她一直覺得江餘和寧許一直在商討大事,可是看現在的情景,隻怕不是她想的那樣。
因為此時,寧許穿了一身淺色長裙,正坐在榻邊,一口一口的喂江餘喝藥。
而見她進來後寧許也隻是淡淡點頭示意,並未起身。
至於江餘,更從頭到尾竟沒有看過她一眼,反而一臉享受的喝著藥。
清嫵想起昨天她要喂他藥時江餘的反應,隻覺得事情好像哪裏出了錯。
她重重的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企圖引起江餘的注意,而江餘也確實看向了她。
清嫵趁機說道:“江餘,我來了。”
“嗯。”江餘淡淡應聲。
清嫵看著江餘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氣結,“就這樣嗎?江季常,我需要一個解釋!”
“清嫵姑娘……”寧許開口。
清嫵斜著眼瞧她,大罵道:“你閉嘴!我同江餘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林四小姐!”江餘出聲道,“你……”
“你喊我什麽?”清嫵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餘,仿佛自己聽錯了一般,“林四小姐!你竟然喊我林四小姐!江餘,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醒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又是怎麽回事?”
江餘抬起頭看向清嫵,“是我對不起你,這些日子一直是寧許陪在我身邊,我,我……”
“所以你是想說兩三個月的時間你就移情別戀了!而且移情別戀的對象還是寧許?”
清嫵嘲諷的笑了,“江季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這麽拙劣的借口也敢拿來騙我!我不管你有什麽難言的苦衷,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解釋清楚。”
江餘看著明明已經氣得發抖卻還要裝的十分鎮定的清嫵,心裏揪緊,卻仍堅持道:“我沒有騙你,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是我對不起你。”
清嫵不聽,她猜測著:“是不是你身上的毒解不了,你快死了,所以才聯合寧許騙我?”
電視劇上經常這麽演,清嫵覺得隻有這個理由,江餘才會這般行事,可是林盛分明說他的毒已經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餘呼吸一滯,不得不說,清嫵一直很聰明,隨便猜測便猜出真相。
可是他不能承認。
江餘知道清嫵不會相信,所以他隨手一把拉過身旁的寧許,將她擁在懷裏,“我沒有騙你”。
江餘一臉坦蕩,倒是寧許的心狂跳,眼裏心裏都是江餘。
不過江餘沒有心思去看她,隻偷偷斜眼看清嫵。
二人貼的極近,從清嫵的角度看過去,仿佛是一對戀人在忘情的擁抱。
清嫵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愣在原地不敢動,她活到現在,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難堪……
江餘很快鬆開寧許看向清嫵,“現在你可相信了?”
清嫵的淚水奪眶而出,瞬間已經淚眼婆娑,說話也沒有先前的底氣,“江季常,你知道我的脾氣,你不要這樣。”
“林四小姐,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我和主子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放手吧!”寧許麵露難色,可是卻不像作假。
清嫵沒有搭理她,隻定定的看著江餘,而江餘一副愧疚的模樣,清嫵端起托盤一扭頭跑出了軍營。
胡玉荊過來向江餘匯報戰況,剛走到帳門口便看見清嫵氣衝衝的從裏麵跑出來,手上還端著藥和粥。
“元公子,你……”
“胡將軍,沒吃飯吧!這粥給你喝!”
說著,清嫵把粥遞給胡玉荊,匆忙走了。
而胡玉荊一頭霧水,好笑的端著粥進了大帳。
見胡玉荊進來,江餘便打發寧許出去。
胡玉荊沒有行禮,而是將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拿起勺子作勢要吃。
可是江餘的眼神太過犀利,他隻覺得拿勺子的手都要被灼出一個洞來。
胡玉荊放下勺子,“既然那般不舍為什麽還要那樣傷害她?”
他明白江餘的苦衷,可是他不建議這樣做。
他剛聽傲冰說了江餘中毒的始末,若不是江餘,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會是傲冰。
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愛妻……
他該同江餘道聲謝,可是這種以生命為代價的謝謝實在無法輕易說出口。
他同傲冰一樣愧疚,煎熬。
江餘沒有說話,隻緊緊盯著那碗粥。胡玉荊歎了口氣,將粥端給了江餘。
江餘沉默地端起粥,一口一口的吃著,仿佛那碗裏不是白粥而是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胡玉荊看的心裏難受,等江餘吃完便拿著空碗走了,走時隻留下一句話,“小心玩火**。”
清嫵離開之後,著實狂躁了一會,可是等她冷靜下來後,真是越想越不對勁。
她了解江餘,首先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就算是移情別戀,也不該是寧許,寧許是王府暗衛,整天在江餘眼前晃來晃去,他倆要是能看對眼早就在一起,哪還有她的戲?
清嫵越想越不對勁,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將眼睛揉的通紅,一副戚戚然的模樣闖進林盛的營帳。
林盛的營帳大的都快趕上江餘的了,可是與江餘不同的是,帳中布滿了架子,而架子上放置的全是藥材,藥水,瓶瓶罐罐的。
林盛被嚇了一跳,看見來人是清嫵,忙將手中的藥劑藏到身後,那是他為江餘研製的解藥,目前還沒有成功,他心虛的不想讓清嫵看見。
清嫵看見他的動作,心裏更加懷疑,可是麵上不顯,嘴角向下一彎,眼淚就流了出來,“我不相信,你不是最擅長毒術的嗎?怎麽偏偏就解不了他的毒!”
“咦!”林盛看著失魂落魄的清嫵更加心虛,“你,你,你說什麽!他的毒已經解了啊!”
清嫵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林盛不解。
清嫵哭嚷道:“你還騙我,江餘都同我說了,他身中劇毒,怕是……”
清嫵掩麵而泣,一開始是演戲,可是到後來,是真的哭了起來。
她想起江餘竟當她的麵同別的女人親近,越想越委屈。
林盛見清嫵不似作假,看樣子是真的知道了,肯定是江餘不忍心騙她,反倒誆他在這裏演壞人。
林盛安慰道:“他這不還沒死嗎,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他的,你別哭了行不行!”
林盛見清嫵不理會他,繼續安慰道:“這不還有半個月嗎,天無絕人之路,我……”
“什麽,隻有半個月了?”清嫵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林盛。
“我們還有希望不是!嗯?你,你騙我?”林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被騙了。
清嫵抹了把眼淚,“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林盛扶額,兄弟對不起了,他可不是故意的。
“你剛剛說還有希望?”清嫵問道。
林盛右眼一跳,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果然下一刻,隻見清嫵隨手拿起一瓶藥劑,俏聲道:“最近不知咋了,我這手啊總喜歡發抖,特別拿不住東西。”
說完,手中的藥劑應聲而落,在地上摔了個結實,珍貴的藥水流了一地。
林盛心疼不已大呼暴殄天物,這營帳中所有的藥劑,都是他費盡心思找來或者熬製出的,每一瓶都是孤品,萬金難求。
可是就在剛剛,就那麽碎了,他的心血啊!
還不等林盛說話,清嫵手中又多了幾瓶藥劑。
林盛心顫了幾下,忙說道:“江餘所中之毒極為複雜,毒中涉及到的成分我都摸清楚了,隻是各個成分所占比例除了下毒之人無人可知。若想解毒唯有找到下毒之人。可是,下毒之人是大越太子身邊的影衛,他們定是不肯給解藥的。若是去搶,大越北郾城固若金湯,談何容易?”
清嫵白了臉色,“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林盛張張嘴,沒有說話。
清嫵失神落魄的說道:“今日之事莫要與他說,你隻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林盛瞧著不對勁,忙說道:“你不要做傻事,你若出事,他會比死了還難受。”
他擔心清嫵會為了江餘鋌而走險。
清嫵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林盛看著清嫵逐漸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繼續研製解藥了。他總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至那日已經過去三日,清嫵每日還是會送來藥和粥,看見江餘和寧許膩歪在一起,她便將東西放下,識趣的出來。
而每次出來後她便躲在遠處,直到看見她出來後不久便出來的寧許,才真的放心的離開。
江餘或許隻是為了氣她,可是寧許似乎有別的想法,那個愣頭青還一無所知,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寧許在覬覦她的男人……
清嫵轉身欲離開,“啊!”
身後的人嚇了她一跳。
“你沒事吧,林四小姐?”寧許頗為擔心的問道,她發現有人在偷看,所以便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