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的透透的與兩個男人的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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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匕首已然刺入洪三的後背,鮮紅的血液在傷口周圍快速浸染。
洪三驟然吃痛,艱難的轉過頭,見寧許白著臉退開,後背上的匕首隨著她的動作被拔出。
“你,你為何……”
洪三已經站立不住,轟然倒地,那傷口正傷在一處穴位上,此刻鑽心的疼。
洪三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而寧許看著他無力反抗逐漸瘋狂起來,她的神情有些猙獰:“我無心殺你,可是你不死我又怎麽能殺掉林清嫵呢!”
她舉起匕首想要再次刺向洪三,而清妧則從一開始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瘋狂的朝寧許奔去,寧許覺察到身後的異樣一個轉身躲開,而清妧已經護在了洪三身前。
清嫵狠狠的盯著寧許,“洪三是無辜的,你既要殺我便衝著我來!”
方才她竟還因為自己惡意揣測了寧許而覺得愧疚,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呸!
“他本不該死的,全是因為你,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
寧許驀的伸手掐住清妧的脖子,緩緩將她提起。
洪三見此心急不已,掙紮著起身想要救清妧,寧許卻突然將清妧扔了出去,隨即一腳踢在洪三心口。
這一腳極重,洪三掙紮了幾下終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絕了氣息。
而清妧則撞在了牆上,摔倒在地吐了口血,她覺得嗓子火辣辣的,渾身陣陣刺痛,她忍痛出聲:“你殺了我江餘也不會愛你的。”
除了江餘,她想不到寧許殺她的理由。
“你閉嘴!”寧許麵色猙獰,陰鷙而狠辣的眼神盯著清妧,“明明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陪他讀書練武,陪他軍營曆練四處征戰。而你呢?你隻會不斷的給他帶來麻煩,你憑什麽讓他愛你入骨!”
寧許好恨,恨林清妧怎麽還不死!她想起在軍營裏與主子貼得那般近,心就狂跳不已。
清妧道:“你喜歡他就跟他說啊,關我何事?而且就算你殺了我他也不會喜歡你的!”
寧許過於激動,瞪大了眼睛說道:“主子對我是不同的,若不是你,我遲早會走進他心裏。你不用擔心死了之後主子會難過,因為我會陪著他的!”
“你就不怕他恨你?”
寧許大笑,陰森森的說道:“恨我作甚?清妧姑娘是金穆風派人殺的,而我為了保護姑娘身受重傷,主子隻會憐惜我!”
清妧感覺到寧許的瘋狂,眼神也慌亂起來。
她要是真死在金穆風手裏倒也罷了,可是被寧許殺死她覺得很虧。
清嫵都能想象到自己死後寧許在江餘眼前裝可憐的模樣,她一時氣急,又嘔出一口鮮血。
此時已經能清晰的聽見門外的喊殺聲,很顯然,蔣欽已經不負眾望攻進了東門。
寧許算著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發現,所以她也不打算跟清妧廢話。
她舉著匕首走向清妧,而清妧已經退無可退。
先前的傷還疼的厲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在寧許手下斷然是逃不出去的。
清妧掙紮無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寧許妖異的笑著將匕首一點點送進了她的心口。
耳邊傳來利器入體的聲音,清妧痛呼出聲,艱難的睜著眼睛,清晰的感受著維持生命的血液一點點流失,而心髒越跳越慢,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這與溺水死亡的感覺完全不同,各有千秋。
感受著生命力的流失,清妧反而笑了,算起來她也是死過兩回了,怎麽算都是賺了。
清妧還殘留著點點意識,她看見殺人凶手拿著匕首朝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右掌聚力朝自己擊了一掌。再然後捂著胸口緩緩躺在她對麵,就那樣滿麵帶笑地看著她。
說實話光是看著寧許的這一波操作清妧都覺得疼,要不是與她有一條命的仇恨?,她都準備給她鼓掌了。
清妧到底是撐不住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時她腦海中不斷浮現江餘的影像,那是她最愛的人,此時她隻有一個念頭:“江季常,你若真敢同寧許日久生情,老娘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寧許見清妧終於閉上了眼睛,心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她一開始便震斷了清妧的心脈,後來再補一刀隻是為了萬無一失。
眼見著清妧和洪三都死了個幹淨,寧許終於放心的睡了過去。
不消多時,寧府的大門被撞開。
蔣欽帶人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地上躺著的三個人,蔣欽腿下一軟被門檻絆了個踉蹌。
他一把推開左右上前扶住他的人,連忙走到清妧身邊一探鼻息,瞬間白了臉色,跪倒在地。
與他一同進來的王府暗衛看見裏麵的情況,二話不說跪在了院裏一言不發。
一個時辰後,江餘終於肅清了北郾城,他連盔甲都來不及換,著急忙慌的帶人趕到小院。
蔣欽帶著一眾暗衛跪在院子裏,而洪三的屍體平整的放在最前麵,昏迷的寧許被安置在一旁的角落裏。
江餘見此心下一沉,厲聲問道:“人呢?”
偌大的院子滿當當的人竟沒有一人敢開口,江餘急紅了眼怒道:“她在哪!”
蔣欽沒有說話,而是在江餘的注視下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江餘呼吸一滯,大步奔向門邊,不知突然想到什麽緊急停下想要推開門的手,凝神感受了一下,屋內竟連一絲氣息都沒有!
江餘手下一緊,輕鬆的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張拚在一起的桌子,而清妧正直挺挺的躺在上麵。
“清兒!”
江餘慘白著臉跑到清妧身前,這才看清清妧的樣子。
她緊閉雙眼毫無氣息,嘴角還掛著血,心口處的衣裳被鮮血染紅,鮮紅的顏色刺痛了江餘的眼睛。
江餘張口想喚聲清兒,可是卻未發出聲音,他的唇瓣動了動,寂然無聲,今日他才知道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是發不出聲音來的。
江餘心痛的無以複加,他顫抖著握住清妧已經冰冷的手,眼裏的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
良久,他撕下一片還算幹淨的衣角,輕輕擦拭著清妧嘴角的血,他抱怨著:“你個小髒臉貓,臉上這麽髒也不知道擦一擦,不過幸好有我在,我會幫你擦幹淨的。”
江餘翻身上桌,將清妧擁在懷裏,慘笑著說:“你還在怨恨我對不對,你之前一直給我機會讓我解釋,那我現在跟你解釋好不好,你可要認真聽啊!”
“之前的事情都是假的,我怎麽忍心傷害你呢,這些你都知道的對不對,你別再跟我賭氣了好不好,隻要你醒過來,我跟你賠罪,打我罵我都由你好不好!”
“等春天的時候我帶你去郊外踏青,夏天我們一起去山上避暑,秋天你最喜歡的石榴熟了,我陪你一起吃,冬天,冬天就算了,你向來怕冷,我便一直抱著你可好?”
屋外,蔣欽聽著江餘的話,眼眶紅了又紅,主子少年恣意,何時經曆過這種痛苦。
清妧姑娘命喪北郾,就連他都傷心不已,更不用說主子該難過到什麽程度。
至於寧許,她一直靜靜的聽著屋內的喃喃自語,袖中的雙手緊握。
不久又漸漸放開散了一身的戾氣,她知道主子現在正悲痛,所以現在不是她該醒來的時候。
不過林清嫵死了,以後日子還長,她所念之事隻能徐徐圖之。
屋內,江餘緊緊抱著清妧,好像想到什麽趣事,笑著說道:“清兒,你還記得我從慈光寺後崖救你回去那次嗎?我對你說,爺喜歡你。”
“那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子表白,你別看我一本正經,其實我心裏可緊張了,心跳似擂鼓。”
“還有那日你將我帳中的東西都摔了,你可知我看著飛揚驕縱的你已經失了心神,我不敢看你,生怕心裏那點小心思被你發現,可是若是我當時便發現你的異樣,或許事情就不會到這一步,你現在應該還坐在聚仙樓裏數錢吧!”
就這樣,江餘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可懷中的人卻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蔣欽等人就這樣一直跪著,盡管城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江餘去主持,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黑,院外突然喧嘩起來,高燃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天空。
蔣欽以為是大越的賊兵,趕忙吩咐護衛。
眾人起身守住門口,膝蓋上傳來陣陣痛感皆置之不理。
蔣欽站在正中間,一臉肅穆的盯著院門,隻見門口湧入一批人,為首的正是方近生。
蔣欽見是他瞬間鬆了一口氣,可是想起屋裏的情況,他又暗自心急。
方近生剛從曲水趕回來,一身鐵甲盡染血色。
他大步走到蔣欽跟前欣喜道:“阿嫵呢,可在裏麵?”
蔣欽臉色有些難看,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方近生本一臉喜悅,此刻見蔣欽滿臉沉重,喜悅不再。
方近生怒道:“她是不是在裏麵,快讓我進去!”
蔣欽有些猶豫,屋內主子也沒有命令給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讓。
方近生見他不肯讓路,心中急切,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斥道:“讓開!”
蔣欽無法隻好讓方近生進去。
遠遠地,方近生便看見江餘懷中抱著清妧,雙眼無神,喃喃自語著。
他心口滯痛,大步走進去,一眼便看見清妧胸前的傷,霎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待他反應過來,心中悲痛,怒罵:“混蛋!”
方近生一掌擊向江餘,江餘不躲不閃挨了個實在,口中溢出鮮血手下卻死死抱住清妧不肯鬆開。
方近生上前鉗住江餘的胳膊質問道:“是誰跟我保證一定會將阿嫵平安救回來?是誰害她如此?是你!你有什麽資格抱著她,我若是你現在就去死了陪她!”
蔣欽聞言大驚失色,他急急向前,“瓊王殿下不可!”
“滾!”方近生沒好氣的說道,“武陵將軍何在?”
“末將在!”被喊到的一名將軍出列。
他們是臨水城的守將,早已歸瓊王殿下調遣,此次亦隨瓊王殿下突襲曲水。
“隨本王迎回義妹遺體!”
方近生一聲令下,雙方頓時劍拔弩張,氣焰高漲。
江餘見方近生要搶清妧,雙眼猩紅,怒不可遏,兩人就這麽打了起來。
江餘毒傷剛愈,身體虛弱,今日又悲痛過度,受了方近生一掌,此時怒血攻心,心神紊亂,出手間章法已亂。
方近生冷眼相對,迅速找到他的破綻迎了上去,江餘受力倒退幾步。
方近生趁這個空檔,搶了清妧就退到院子裏。
等江餘追出來,武陵將軍已經帶人將方近生圍在中間,銅牆鐵壁,江餘生生地往裏闖,口中嘶吼道:“把她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