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再老二十歲,也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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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傅令元!
    黑眸湛湛,眉心微蹙,儼然在審視。
    眼瞅著他唇瓣嚅動,似要開口說什麽。
    阮舒心尖一縮,思忖著或許不得不坦誠相告自己之前吃藥的事。
    房門在這時被適時地敲響。
    “老大,小爺找你。”栗青的聲音一聽就是頂著巨大的壓力,“說現在就去見幾位長老。”
    所幸是要事,他也算有底氣。
    傅令元聞言眉頭皺緊,默了默“嗯,我知道了,馬上來。”
    應完,他的眼風掃回來。
    阮舒淡定著神色,推了他一把“不是說馬上去?”
    傅令元又盯了她兩秒,抿抿唇,從她身上爬起來。
    阮舒揪了睡袍重新套回身上,記得他的不方便,所以也跟著下床,幫他理他身上的衣服。
    因為單邊吊著石膏手,如果隻套一半的袖子,樣子很奇怪,所以他如今外套是披在身上的。
    高大挺拔的身形,搭配上藏藍色的長款呢大衣,帶著傷,又是這樣的穿衣方式。阮舒越瞅越有港片裏大人物出場的感覺,莫名腦補了梁朝偉的形象。
    傅令元有所察覺般,倏地勾起她的下巴,眯眸盯著她微揚的唇角,竟是一針見血“在想其他男人?”
    阮舒唇角揚得更開,踮起腳,有點故意討好地在他唇邊輕輕吻了吻,含笑道“三哥要是再老二十歲,也會很有味道。”
    雖然不清楚她到底在拿誰和他做比較,但終歸聽得出是誇讚之語。傅令元斜斜地勾唇,摟住她的腰,將她提高些,加深了這個吻。
    “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
    離開房間前,他如是說。
    阮舒低頭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髓,淡淡笑了笑,那人胸口淌血眼睛直直盯著她的畫麵一閃而過。
    傅令元下樓,在院落門口與陸少驄匯合。
    陸少驄一眼瞧見了他下巴上來不及褪去的淺淺的牙印,曖昧地笑了笑“辛苦阿元哥了。時間可能不太湊巧。”
    傅令元伸手摸了摸,嘴角微抿弧度,轉口到正事上“怎麽這麽著急?”
    陸少驄正色“大長老快要不行了。”
    醫院裏,陳青洲從電話裏聽到同樣的這句話時,正在給傅清辭倒水。
    聞言,他的動作頓了頓。
    電話那頭的人繼續道“你現在過來吧。少驄他們也在來的路上。”
    陳青洲繼續倒水“三長老,以我現在的條件和處境,並不夠資格當家四海堂。勞煩你們為我費心了。”
    三長老緘默數秒,歎了口氣“不管怎樣,你總得來看看大長老吧?他可能熬不到天亮了。這或許是你們的最後一麵。你爸如果還在……”
    陳青洲扭頭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傅清辭依舊背對他而躺,留給他的是疏離和冷淡。
    略一沉凝,他點頭應“好。我現在過去。”
    結束通話,陳青洲將倒好的半杯熱水湊到飲水機的另一邊涼水頭,又接了會兒水,才端著水杯走回病床旁,擱在床頭。
    定了兩三秒,他緩聲道“我去處理點事情。”
    傅清辭一動不動的,更沒做任何回應。
    陳青洲抿抿唇,未再多言,轉身離開。
    很快,病房裏恢複靜謐。
    傅清辭翻過身,一眼不眨地注視緊閉的房門。
    頃刻,她從床上爬起,幽幽地看了一眼水杯,慢慢地伸過手,握住杯子。
    杯壁傳遞至手心上的溫度剛剛好。
    不燙也不冷。
    她垂眸,盯著杯中的水麵微微漾出的水波,久久失神。
    大長老家的廳堂裏,除了二長老,其餘幾位都在。
    傅令元和陸少驄稍問了情況,得知是大長老把二長老叫進去說話。
    兩人耐性地坐了片刻,陳青洲出現了。
    他和他們倆剛來時一樣,先探聽了情況,隨後也坐了下來。
    陸少驄閑閑詢問“青洲哥這是打哪裏趕過來的?”
    陳青洲接過傭人送來的茶,眸光微冷地瞥了眼傅令元,才淡淡回道“醫院。”
    陸少驄自然反應得過來“傅警官傷勢如何?”
    “少驄有心了。”陳青洲客套,“終歸得養些時候。”
    陸少驄扭頭問傅令元“是不是說傅警官這次來關公廟維持秩序,隻是她自己的主意?”
    傅令元呡著茶,十分簡單地“嗯”。
    陸少驄笑著又看回陳青洲“青洲哥,看來傅警官對你餘情未了。知道你來靖灃,變著法子假公濟私來看你。”
    “咱們這樣混道上的,能和條子結婚,真是想都不敢想,青洲哥卻做到了。而且雖然離了婚,但關鍵時刻,也還能有前妻來罩著。換其他人,根本修不來的福氣。”陸少驄頗為感慨,話語間難掩的羨慕。
    陳青洲聽進耳的,隻有滿滿的嘲諷。
    傅令元從茶盞裏掀眼皮子,瞟了一眼陳青洲。
    二長老在這時從大長老的房間裏出來。
    眾人霎時停下私語,悉數起身,望向他。
    二長老的目光則越過大家,盯住了陳青洲,對他招招手“快進去,大長老找你。”
    一時間,氣氛有些敏感。
    傅令元與陸少驄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傅令元的眸底隻有淡靜,陸少驄的眸底儼然陰霾。
    陳青洲寵辱不驚,禮貌地對二長老頷首,爾後走進房間裏。
    枯瘦如柴的大長老由下人扶著靠坐在床頭,身上全是管子,正在劇烈地咳嗽,醫生在一旁幫他舒緩。
    陳青洲奔上前“大長老……”
    大長老的眼睛隻半睜著,低聲而無力地道“阿璽啊……你終於來了……”
    陳青洲麵露哀色“大長老,我不是阿璽,我是他的兒子。”
    大長老渾濁的眼珠子緩緩地轉動,目光稍微仔細了些,這才辨認對人“是青洲啊。”
    “是,我是青洲。”陳青洲握住大長老的手。
    大長老又咳了咳,繼而道“對不住。四海堂的當家權——”
    “我理解。大長老您也是為了整個青幫著想,現在四海堂確實不適合交到我手裏。您不必顧及我,隻管做您該做的決定。”陳青洲截斷他的話,淡淡笑了笑,“也是我自己不爭氣。”
    大長老反握住他的手“人、人呢?你不是說你在找?有消息沒有?”
    廳堂裏,二長老組織起其餘幾位長老,傳遞了方才在屋裏和大長老的商討後,重新露麵。
    “怎樣?幾位長老,有結果了麽?”陸少驄雙腿交疊,端著茶杯,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傅令元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幾人的神色,卻並不覺得太樂觀。
    果然,便見二長老的目光攝了過來,凝在他身上“阿元。”
    傅令元早已從座椅裏站起,聞言微微躬身“二長老。”
    “振華的眼光,我們還是相信的。這些年,大家對你的作為都看在眼裏,十分清楚你的能力。也知道如今你和傅家已經徹底鬧翻。四海堂的新任當家人,基本落在你身上。隻不過——”
    話鋒一轉,二長老捋須,目光明朗“在正式將當家權交與你手裏之前,有一件事你必須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