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鬧不懂的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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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傅令元!
    “我是爛女人,他就應該是爛男人。爛女人和爛男人結婚,不正好替世界上的好男人和好女人解決禍害?”
    “你還有什麽意見?你還有什麽不滿?”
    接連五個反問句。一開始她的語氣還是清冷寡淡的,到了最後,儼然隱隱攜帶了連她自己都有點鬧不懂的惱意。
    阮舒極輕地蹙了蹙眉。
    近來情緒莫名失控的次數有點多。
    這樣很不好。
    單明寒似乎被她的氣勢一時堵了話,但很快反應過來,毫不避諱地承認“是,在我眼裏,你就是個下賤的女人。”
    阮舒抿抿唇,聽著單明寒肅著神色繼續道“可就算你不是個下賤的女人,我也覺得他為了你和家裏人鬧翻很不值。”
    阮舒聞言隻覺得好笑,方才剛在心底琢磨著要壓製下來的惱意霎時又噌地起來了,冷笑“我實話告訴你,當初逼著我結婚的人是他。如果你覺得他不值,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說完這個她本來就想走,可臨末了還是忍不住又補充道“單明寒,你隻是他的朋友,或許你在他的人生裏有一定的地位,但並不代表你可以插手他自己對他人生的決定。他的家人不行,你更不行。”
    饒嬈紅著眼眶,從背後圈住傅令元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也忘不掉——”
    最後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她瞬間被一股大力甩開,毫無防備之下,猛然往後踉蹌,後背狠狠地撞上牆麵。
    緊接著,一隻大手掐住她的脖子,饒嬈頓覺自己呼吸不過來,甚至身體被往上提,隻剩腳尖還勉強能夠得到地。
    她本能地去抓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映入眼簾的是傅令元陰寒的臉,嗓音同樣冷得如冰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讓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連一個加強語氣的重音都沒有,可說出話似能一個字一個字地滲進人的骨子裏一般。
    饒嬈禁不住顫抖,仿佛刹那間回到十多年前的某個場景。
    他也是如此可怕。
    不,此時的他,儼然比彼時的他,還要可怕數倍!
    他手上的力道尚在不停地加大,饒嬈赤紅著雙眸瞪著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完全被卡住了,她勉力地想要點頭應承他的話,卻根本做不到。
    她離地的腿蹬了幾下,眼珠子有點往上翻,大半的眼白,仿佛隻剩最後一丟丟的氣。
    傅令元緊咬牙根,竭力壓抑住心底的那股衝動,放開了手。
    饒嬈霎時如泄了氣的娃娃坐到了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傅令元居高臨下地睨她,眸底的陰寒半絲也未褪去“過去一筆勾銷,別妄圖舊事重提。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饒嬈兩三秒後才得以費勁地抬頭看他,看到的隻剩他大步離開的背影。
    她紅著的眼睛裏蓄滿的水花,串珠似的蹦出。
    阮舒稍透了兩口氣,才走回去,回去的時候發現眾人都聚集在周銳入住的套房裏,裏頭不知在鬧著什麽,還挺熱鬧的。
    她無心搭理,走向走廊的另一側,想要回她和傅令元分到的房間。
    過道裏正碰上腳步匆匆的張未末“阮總。”
    “怎麽了?忙什麽?”阮舒瞅著她的神色,隨口問。
    “找到饒嬈了。不過出了狀況。”張未末麵露凝色,“我先不和你說,得去幫她找俱樂部的醫護人員拿藥。”
    阮舒眉眼淡靜,事不關己地繼續自己的腳步。
    傅令元在樓下的大廳沒有見到阮舒,打她的電話也沒打通,略略在就近的地方尋了一圈,不曾發現人,便想到回去房間看看。
    走回去的時候,也聽到了眾人聚集在周銳套房傳出的動靜。
    經過門口時,他立馬就被裏頭的人叫住了“喂,傅三!你好磨嘰啊!等你呢!”
    “幹什麽?”傅令元走進去和他們先打聲招呼,滿屋子麻將機“嘩嘩”洗牌的聲音。他笑笑,拍拍周銳的肩“我回房間拿點東西,一會兒再過來。”
    正說著,那邊又有人喊“喂!老單!焦少!你們怎麽也才來?”
    焦洋與單明寒並肩而入,含含糊糊解釋“有點事兒耽擱了。”
    眼尖的人立馬瞅見了焦洋下巴和臉頰邊的兩道指甲劃痕,哈哈地調笑“還有點兒事?是女人的事吧?嘖嘖,瞧瞧你那臉,都花了還出來晃悠。”
    “不過就這麽點空檔的時間,你和你女朋友幹完一炮了?會不會太快點了?”
    幾人一陣哄笑。
    傅令元本隻是不經意地掃去一眼,卻瞬間滯了視線,冷冷地眯起了眼。
    那邊焦洋摸了摸下巴和臉頰,滿臉的笑意,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傅令元,笑而不語,別有意味。
    傅令元回到房間,進門便看到了阮舒脫在鞋架上的高跟鞋,和她掛在衣架上的外套。
    徑直往裏走。
    內室的床上,被子鼓起一小團。
    傅令元放下在澡房換下來的髒衣服,行至床邊。
    阮舒正閉著眼睛睡午覺,隱隱約約其實察覺了有人進門的動靜。
    感覺旁側微微塌陷下去之後,她便被人從身後就著被子摟進懷裏。
    熟悉的懷抱。
    熟悉的新鮮的煙草味兒。
    熟悉的獨屬於他的清冽的氣息。
    夾雜著一絲極淡極淡的陌生的女人的香水味。
    阮舒沒有吭氣兒,隻當作自己睡著了。
    傅令元也沒有出聲,隻是饒有趣味兒地抓著她的兩隻手把玩,從她的手背摸到她的手心,接著一根根地掰她的手指,最後在她顏色漂亮的蔻甲上摩挲。
    許久之後,問她“多久沒給指甲做護理了?”
    分明是知道她其實醒著。
    阮舒將臉稍稍下挪,掩在被子裏,才不鹹不淡地道“半個月吧。”
    “這裏頭有美容館,你可以去做做美容,護理指甲。”傅令元建議。
    “再看吧。我現在有點累,想休息會兒。”阮舒的聲音透著一股沒興致。
    傅令元垂眸盯著她頭頂的發絲,沉默數秒,最終淡淡地應“好。你睡。我去周銳屋裏打麻將。”
    “嗯……”
    阮舒感覺自己被他放開了,隨後聽見他輕微的腳步聲,最後是房門重新關上的動靜。
    她睜著眼睛窩在被子裏,安靜了一會兒,撥開被子,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腦子裏卻還是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