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爺子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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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這些辛苦的人民教師也是有實力的,成績單第二天下午便發了下來,並明確要求成績單上必須要有家長簽字,而且明天上午召開家長會,每一位家長必須到場!
隻不過這次模擬考試非常特殊的不發試卷,隻是每人一份成績單,每個學生都很疑惑,隻有一個人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就是易不二!
易不二望著自己手裏那份慘不忍睹的成績單,瞬間就明白了校長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看來自己還真是低估了光榮人民教師的手段啊!
可惡啊...校長這塊老薑也還是真辣啊!
易不二越看這成績單,心裏就越慌了神,想起父親前幾天抽的那幾皮帶,現在屁股都隱隱作疼,這該如何是好?
對了!可以讓妹妹給自己求情啊!
父親最寵愛妹妹,她一開口自己肯定不能被打的那麽慘啊!抬起頭,易不二滿懷希望的望向妹妹,卻看到這小丫頭拿著自己成績單跟周圍的同學顯擺呢!
易不二才想起來,這小丫頭的成績在學校裏也是數一數二的,這要是回家去父親一看到兩張成績單,估計就恐怕不是一頓胖揍那麽簡單了,說不定自己這身皮都要被扒下來!
一整個下午易不二都在座位上悶悶不樂,成績單穩穩當當的放在桌麵上,任憑林琅天怎麽安慰自己,易不二還是感覺這張成績單就像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
下課鈴聲不情願的響了起來,所有的同學都潮水般湧了出去,黛薇依走到哥哥身邊,溫柔的輕聲安慰道:“哥哥,不要擔心,要不把我的成績單給你吧!”
“明天還有家長會,到時候父親要知道,恐怕我死的要比東山上的野鬼更慘一些!”易不二隨口說著,可突然一提到東山,腦海裏閃現出一道魁梧的身影!
我怎麽給老爺子忘了?
易不二眼前一亮,瞬間就有了底氣,心裏打定了主意,紅光滿麵的拉著黛薇依跑出了校園。
老爺子就是易不二的親爺爺,這可是尊混世魔王,血液裏充斥著最為純粹的土匪頭子基因,父親肯定不會聽自己的解釋,但隻要自己能把老爺子說服了,那群混賬可有好受的了!
易不二用自己身上僅剩的零花錢,帶著妹妹出了校門,就打車來到了小鎮郊區的東山公園門口。
爺爺從小是在土匪窩裏長大的,據說自己的祖爺爺、太爺爺都是幹土匪行當的,爺爺自然也絲毫不遜色諸位先祖,憑著一把大關刀和骨子裏的狠勁,小小年紀就在整個小鎮上無人敢惹,無可匹敵!
但爺爺可不滿足於這種無敵的寂寞之中,前往全國各地,拜了許多的武師做師父,回到浪鄉後,他儼然成為了一代宗師,平日居住在浪鄉鎮景色最為秀美的東山公園裏,沒事就往山林子裏鑽,說是要在體內養丹田氣!
易不二帶著黛薇依進了東山公園的大門,就看到爺爺正在廣場的正中央演練著手裏的大關刀,爺爺練武的時候,易不二可不敢出聲打擾,不然爺爺真的會一刀貼著自己腦門砍過來,給自己能嚇個半死!
爺爺看到他帶著黛薇依過來了,微微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大關刀,將一旁的九節鞭、流星錘、雙截棍、齊眉棍全都演練了一遍,才扯下腰間破舊的毛巾擦著汗,開口問道:“臭小子,這都快晚上了還來爺爺這看看?”
易不二這時候也顧不上哲學大師的風度了,一邊獻媚的笑著,一邊走近爺爺說道:“在學校受了點委屈,要是回家給我爹說,他肯定聽不進去,直接不分青紅皂白的先上來打我,我這不是想家裏最明事理的也就是爺爺您了,我不找您來,還能找誰?”
一頂大高帽子扣了過去,但爺爺卻絲毫不吃這一套,直接給了易不二的腦袋一巴掌,喝道:“混賬東西,自己在外麵受了欺負,自己找回來!靠我給你撐腰,算什麽能耐?”
這一巴掌打的並沒有使勁,但即使易不二體質強於常人,還是被打的腦瓜仁子直疼!眼看這招對爺爺不起作用,他連忙給身旁的黛薇依使了個顏色,自己之前在車上已經囑咐過了,這招絕對能成!
果然黛薇依收到了暗示,便鼻子開始抽動起來,大眼睛迅速紅潤,整個人“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這一哭,爺爺的心裏果然慌了,連忙走過去,那手背小心翼翼擦著黛薇依的臉蛋,緊張的問道:“乖孫女怎麽了?是不是易不二這小子欺負你了?跟爺爺說說,看爺爺不拿刀給這臭小子劈了!”
一旁的易不二腦門上頓時感到一大片黑線落了下來,在家裏所有人都寵著小丫頭,他忍不住想問,這究竟是個什麽世道?到底誰是親生的?
黛薇依漸漸的停下了哭聲,紅著眼圈,委屈的說道:“哥哥在學校裏被壞人欺負,他們改了哥哥的成績單,要讓哥哥退學?”
爺爺在最一開始以為是小孩之間的小打小鬧,但一聽改了成績單,心知小孩可沒這麽大能耐,便趕忙將易不二叫過來問個明白。
易不二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爺爺起初還不信一個校長能做這麽混賬的事,但黛薇依也拿出了自己的成績單,說要沒有哥哥在考前幫助自己複習,絕對不能達到這麽高的分數。
妹妹說的這話倒是沒錯,易不二在考前的那兩天,的確沒少給小丫頭講習題,當時也隻是想讓妹妹能考的好一點,誰成想現在竟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爺爺走南闖北,見遍了世事人情,自然看出來黛黛不是在撒謊,拿到成績單後掃了一眼,抬起頭眼神瞬間眯了起來,臉色也驟然陰沉了下來,整個人仿佛成了一件出了鞘的利刃,等著見血一般!
與此同時易不二感到整個屋子裏的氣溫都下降了許多,後背不由得發麻。
“你們同齡人的事,我不管!但既然這個校長這麽大歲數,還跟一個小孩使這種手段,爺爺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明天我跟你們去開那個家長見麵會,我們老易家的人在這裏紮根幾百年,可從來沒有讓人壓在頭上過!”
易不二一聽這話,心裏的石頭也就落了地,激動的喊道:“謝謝爺爺!”
爺爺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孫子、孫女,眼神漸漸的柔和了下來,開口輕輕說道:“乖孩子在這等著,爺爺上山去給你們打隻野兔子燉了,給你們兩個小娃娃補補身體!”
“爺爺現在打獵可是違法啊!”易不二開口提醒道。
爺爺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又沒帶獵槍,隻不過是到山上跟野兔子賽跑罷了,它們輸了,老子就給它們燉了!”
“那要是它們贏了呢?”易不二忍不住問道。
爺爺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的說道:“那老子就回來給你這個臭小子燉了!”
易不二立刻就不敢再搭話了,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惹得身旁小丫頭不禁破涕為笑。
笑聲在整個東山上彌漫開來,霎是動聽!
夜晚的東山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每顆古樹都活過來一般,不時有陣陣的鳥鳴聲響徹,顯得寂寥而空靈。
一眼望去,隻有東山公園平台上一座小平房裏綻放著溫和的燈火,易不二想起來成績單上需要家長簽字的事情,便從衣櫃裏掏出來爺爺的毛筆盒子替爺爺備好,看到這個熟悉的毛筆盒子,心中不免升起了萬千感慨,當初自己寫的一手爛字,就是被爺爺用毛筆給硬生生扳過來的!
當時易不二為此還痛恨不已,但當每次都有人驚歎於他一手放蕩恣意的好字時,他都會打心裏感謝爺爺當初的教誨。
但易不二對爺爺印象最深的是,從小到大爺爺都沒跟任何人提過奶奶任何的事情,他還以為爺爺這人生性涼薄,可當爺爺在他高中時去世,家人在收拾遺物時,才發現爺爺的遺物裏,有一座大大的木箱,裏麵裝滿了爺爺寫過的字,大多都是錯落有致的小楷,全部都是寫給過世奶奶的信。
隻有一張裝訂最為精美的白紙上,隻寫了兩行飄忽瘦勁的詩句: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那時易不二才知道,愛情不是掛在嘴上,也不是說給人聽的,這種感受隻有自己才能明白...
正在易不二回憶的時候,爺爺已經拎了兩隻野兔走了進來,去皮、燒水一些雜活都處理的幹淨利落,沒過多久便有陣陣香氣蔓延開來。
易不二收回思緒,帶著黛薇依坐在木製的桌子前,一個勁兒嗅著鍋裏燉著的野味,隻覺溫馨無比。
爺爺正在跟家裏打著電話,告訴父親今天他想孫子孫女了,便給他們接了過來,等明天早上就送他們上學,父親也不擔心,讓爺爺別太慣著易不二,便掛了電話。
將一大鍋的野兔端上了桌,色澤、香氣、口感無不上佳,易不二先挑著幾塊大腿夾給妹妹,自己就開始大快朵頤,爺爺看到這一幕含笑點了點頭,聞著一小壺白酒,手旁放著一把蒼蠅拍,時而有蚊子經過,便疾如閃電般的出手將其打落。
臨睡覺前,黛薇依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爺爺,明天您打算怎麽辦?”
爺爺摸著小孫女可愛的腦袋,笑著說道:“連對付小孩都用這麽陰險招數的玩意兒,用不著為他費腦子,乖乖睡覺,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爺爺便讓易不二和黛薇依帶他去學校,在離開小平房的時候,易不二看到爺爺將平時上山砍柴的小斧頭別在了腰間。
小斧頭絲毫沒有鏽跡,黑黝黝的斧麵即使在大白天還是流轉著森寒的光芒。
易不二知道即使說出去別人也很難相信,但他這一刻真的在這柄毫不起眼的小斧頭上,感受到了非比尋常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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