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給兄弟們找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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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誰能不犯錯,長點記性就好了。”馮國輝覺得差不多了,便打斷了眾人對林老五的拳腳相加,又繼續說道;
    “安靜一下,咱們現在要說的是正事。”
    眾人聞言,這才停下了對林老五的“懲戒”,一個個神情期盼地望著馮國輝,等著他揭曉答案。
    馮國輝環顧一周,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想了很久,覺得咱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騾馬商隊,”
    “騾馬商隊?”眾人一愣,顯然沒想到馮國輝會提出這樣的方案。
    “對,就是騾馬商隊。”馮國輝肯定地點點頭,“你們想想,這附近礦山不少,但能開起來的也就那麽幾家,我們現有的力量遠遠不夠。
    再者說了,想要經營出一個種植園來,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而且還要受到層層盤剝。
    但騾馬商隊卻不一樣,隻要咱們小心行事,把貨物從種植園那裏弄過來,轉手賣出去,就能賺取大筆的利潤!”
    眾人聽了,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這個計劃確實有很大的吸引力,畢竟走私利潤豐厚,油水很足。
    爪哇的山匪強盜多如牛毛,騾馬商隊必須要有很強的護衛力量,這是前提。
    至於由此帶來的巨大風險,咳咳,什麽樣的風險比造反更大?那可是分分鍾掉腦袋的買賣。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他們一個個都是膽大包天的主。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而且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至於風險完全忽略不計。
    能拿刀吃飯,誰還辛辛苦苦的土裏刨食?
    麥老蔫神情猶豫了下,依然開口問道;“馮爺,咱們恐怕沒什麽錢去買騾馬牲口啊!而且弟兄們上船以後,身上的槍械刀具都被鬼佬收走了,現在連一根鐵片都沒有。”
    “既然大家跟著我吃飯,這個我來解決,開始並不需要多少騾馬大牲口,嗯,隻是人背肩扛的要辛苦些。”馮國輝早就想過這些問題,沒錢怎麽辦呢?
    那隻有把人當牲口使,反正香料這玩意兒單價高,分量輕,反正累不死人。
    沒武器怎麽辦?
    那自然是大刀長矛了,從鐵匠鋪打製一個鐵槍頭可花不了多少錢,好用又便宜。
    起步階段嘛,一切因陋就簡。
    反正攔路的山匪也沒啥好武器,戰鬥力嘛更不要多說,完全是一群菜雞。
    鄭秀才這時候提出一個問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馮爺,咱們做這些事兒能瞞得過白人,時間一長,可瞞不過身邊的這些華人啊。”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現在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但是不管怎麽說都要搏一搏,把這門營生做下去。”馮國輝咬牙說道。
    來到南洋以後,眾人對當地的情況大多有所認知。
    當地的華人雖然社會地位高,但是並不齊心,很多都是荷蘭白人的耳報神,是黃皮白心的香蕉人。
    荷蘭殖民者人數太稀少,大部分時候要通過當地華人對土著進行管控,實施“以夷治夷”之策,包括軍警和稅收等諸多方麵。
    華人在整個東印度群島殖民地的地位僅次於白人,位於第2層級,掌控著除了香料貿易以外的大部分商業活動。
    比較自由,較為富裕,社會地位也較高。
    在巴達維亞的華人領袖稱之為“甲必丹”,在荷蘭語中有頭人和首領的意思,是殖民總督府官方授予的頭銜。
    一般來說
    甲必丹可以管理社會一切事務,以包稅人的角色,從社會各行各業中征收稅收,統一交納給殖民地政府。
    可以自設公堂斷案,一般華人或者土著社會發生各種案件,甚至致死致傷,基本上由甲必丹一言而決。
    有什麽冤情的話,告到總督府荷蘭人也是不理會的。
    在這些白人殖民者的眼中,草民的生命甚至訴求都沒有丁點兒份量,隻要不麻煩洋大人就好,死的再多也沒事。
    所以,在爪哇島各地的華人領袖包括商業家族,一般手下都有多少不一的私人武裝,在議會下設立巡捕房,幹什麽天怨人怒的事情也無人追究。
    有趣的是
    荷蘭人任命的甲必丹大人隻是一個稱號,或者說授予管理草民權限(不包括白人),但是既沒有辦公地點也沒有經費,更沒有勳章受帶或者官服。
    巴達維亞城中的甲必丹大人穿的是清朝官服,斷案公堂設在自家物業樓宇中,連監獄和刑訊的手銬、腳鐐全都自備,衙丁也是由豢養的家丁打手充任。
    在泗水城,喬雲南喬二老爺是本地包稅人,但他連甲必丹都不是,身上隻掛著官委議員的一個頭銜。
    白人殖民者選擇喬二姥爺做包稅人,就是看中其家業豐厚影響力大,觸角幾乎伸到泗水城的各行各業,手中還有不小的力量。
    這包括安西堂和私下豢養的打手家丁,足以左右當地的形勢。
    馮國輝這一夥人想做騾馬商隊,說白了就是走私香料,能夠瞞得住白人,但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在泗水城無孔不入的喬二老爺。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亟待解決,但現在隻能放一下再說。
    馮國輝與眾人商議了一番後,確定了幾個步驟,由眾人分散開來去執行。
    他拿出了五英鎊現金和一些零碎銀子,交由麥老蔫帶人進城,分頭找鐵匠鋪去打一些長刀和鐵槍頭。
    這些都是浸淫軍伍多年的老手,幹這件事沒有半分難度。
    馮國輝又拿出三英鎊現金交予林老大,安排他購買一些繩索,背簍,鹹魚糧食之類的一應用品,這麽多錢足夠了。
    一英鎊在當地能夠買到650磅大米,或是上千磅鹹魚(魚的種類不同,價格也不同,),或是一頭幼年或者老弱的騾子,購買力相當驚人。
    剩下的鄭秀才明天帶十多個人到城中匯合,準備購買騾馬等大牲口,還要租賃一個大點的宅院,當做據點。
    其他的眾人可以就近拉攏,值得信任的華人青壯,擴大隊伍勢在必行。
    馮國輝拍著胸膛保證;
    隻要能夠拉來身強力壯願意跟著幹的華人青壯,湊齊五人就可以當伍長,湊齊十人就可以當什長,好歹是個小頭目。
    至於再往上,那就要他親自任命了。
    布置好了這一切,馮國輝給大家夥又猛灌了一陣心靈雞湯,將眾人刺激的嗷嗷叫,這才滿意的返回城中的住處。
    對手下的這幫人來說,許諾什麽鏡花水月都是空的,隻有吃飽飯加上能娶上女人最現實,足夠他們激動好久。
    可憐這些家夥上岸以後在小漁村打工至今,天天稀粥就鹹魚,吃的臉都綠了,錢也沒有掙到幾個大子兒。
    梁園雖好,終非故土。
    在這兒混得風生水起的華裔富商確實不少,生活的有滋有味的小老板也挺多,但不是這幫流落南洋的兵痞們。
    他們除了打打殺殺別的也不會,又不甘心過土裏刨食的苦日子,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馮國輝的身上。
    一想到這兒,馮國輝心裏就樂。
    這恐怕是自己重生穿越以來的最大依仗,隻要掌握著這幫子人,就可以雞生蛋,蛋生雞,不斷發展擴大。
    說到底,經營一個勢力靠的是人。
    大風營的手下來自東南半壁江山各省的都有,流落海外靠的是什麽?
    靠的當然是同族鄉親,隻要給個吃飽飯有盼頭的念想,再加上身先士卒的表率作用,還怕拉不來人嗎?
    馮國輝現在是信心滿滿,從小漁村到泗水城六七裏地,他在夜色裏走的是腳下如有神助,一路風風火火都不覺得累。
    眼瞅著快到泗水城郊了,遠遠的借著明亮的月色,能夠看見泗水城中高高聳立的教堂尖塔黑色剪影,這時候忽然生變。
    從前後樹林裏閃出幾個黑影堵住了去路,隻聽到嘿嘿一聲怪笑,擋在身前的黑影亮出手中閃亮的長刀,陰森森的說道;
    “嘿嘿嘿……不長眼的臭小子,要怪隻能怪你的命不好,撞到爺們兒的手裏。這100來斤肉就留下吧,做成臘肉也能賣不少錢。”
    尼妹呀,這話講的馮國輝直反胃。
    他今天晚上剛剛幹了一大塊美味臘肉,吃的滿嘴流油,剩下的還藏在屋頂的米袋子裏呢。
    這短路的混蛋真不開眼,說的他都有點心理陰影了,剩下的那塊臘肉到底吃還是不吃?來路正不正經?
    不帶這麽惡心人的。
    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今晚是甭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