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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烏雲密閉，凜冽的北風將維基亞雪原的嚴寒帶入帝國腹地。
    一月份的夜晚分外寒冷。從沒有獨自離開過城堡的哈勞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夜晚的溫度，手腳僵硬，臉凍得通紅。皮囊裏的飲水也結冰了。
    這裏是德赫瑞姆高原邊緣的托斯德爾森林入口。因為森林裏路比較窄，也不太好走，不少路過的商隊和旅行者都選擇在入口處紮營，等待天亮。
    哈倫哥斯熟練的取出燧石生火，用收集來的樹枝點了一堆篝火。哈勞斯坐在火堆邊，感受著這珍貴的溫暖。
    “少爺，今晚就隻能在這裏湊合一下了。明天早上早點出發，希望可以在太陽落山之前穿過托斯德爾森林。”哈倫哥斯一邊說著，一邊從馬背上的背囊裏取出風幹肉和臘腸，準備晚餐。
    “呐，哈倫哥斯，我們出來有兩天了吧？”哈勞斯一邊撥弄著火堆，一邊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到烏克斯豪爾？”
    哈倫哥斯拔出腰間的短劍，一邊切著香腸和風幹肉，一邊回答：“明天穿過森林，後天就能到比格倫，那是一個小鎮。我們在那邊修整一下，給馬匹補充一下體力，再有一天，就可以到諾瑪。如果直接從比格倫去烏克斯豪爾，快馬加鞭的話隻需要一天半時間。”
    哈勞斯看著哈倫哥斯將切好的肉和從附近挖到的野菜放入一口小罐，又將幾個大冰塊丟進去，然後將小罐架到火堆上燒煮，不禁咽了下口水。
    畢竟是從宮廷裏帶出來的食材，風味口感什麽的都不是民間容易品嚐到的，小罐裏的冰塊融化了，水開始慢慢沸騰，肉香飄散出去，附近幾個啃著幹糧的商人和旅行者不禁也咽了咽口水。
    一個高瘦的男子靠了過來，問道：“兩位小兄弟，能否分我一點湯喝？我有第納爾。”
    兩人打量了一下他，長得倒算是俊美，身形修長，臉色白淨，身著旅行者常穿的粗麻長袍，鹿皮手套，背著一個已經有點舊的旅行包。
    哈倫哥斯望向哈勞斯，哈勞斯點點頭。哈倫哥斯道：“兩個銀幣，可以分你一碗。不過還得等會。”
    男子笑了，掏出一枚第納爾金幣：“多謝多謝，但是沒帶零錢，一個金幣，就當交個朋友了。”將金幣放入哈倫哥斯手中之後，在哈勞斯對麵隔著火堆坐下了。
    “兩位年紀輕輕，不像是旅行者嘛。”男子問道。
    哈倫哥斯回到：“這是我家少爺，在德赫瑞姆一處有名的老師那裏學習，幾年沒回家了。我來接少爺回去。”男子點了點頭，“果然，我就看兩位有貴族氣質！哪是那邊那些沒見過世麵的粗人可以比的？連口幹糧都不肯給！”
    幾個遠遠聽著的商人麵有慍色，看來剛才拒絕給這名男子幹糧。不過眼下心裏也在後悔，沒想到這小子看著窮酸樣，一出手就是一個第納爾。
    “你是做什麽的？”哈勞斯好奇的問到。
    男子微微一笑，道：“我叫亞爾克羅格，是個旅行者，別看我這樣，我已經橫穿了好幾次帝國了，從日瓦車則到傑爾喀拉我都去過。”“那你以什麽為生呢？”哈倫哥斯問到。
    亞爾克羅格從背包裏掏出一卷羊皮紙，遞給哈倫哥斯：“我經常會寫一些行紀，趣聞。有些是我自己經曆的，有些是我道聽途說的。文筆不好，請不要見笑，不過很多貴婦少女都很喜歡我寫的東西，她們沒機會離開居所，所以我的文章也算是她們了解世界的一個窗口吧。”還壞笑了一下，“這給我帶來了不少好處，不僅僅是金錢。”
    哈勞斯從哈倫哥斯手中搶過羊皮卷，閱讀了起來。哈倫哥斯取出小碗，從小罐裏舀出一碗肉湯，遞給亞爾克羅格。
    “好香！”亞爾克羅格喝了一小口，興奮道：“很久沒喝到這麽好喝的肉湯了，一口下去我全身都暖和了。”
    “這篇‘日瓦丁的老人’寫得很好啊，看起來是個慈祥的老爺爺。”哈勞斯很高興，“不過為什麽沒有寫完？”
    亞爾克羅格撈出一塊臘腸，細細咀嚼，又喝了一口肉湯，半響才道：“那個老人去世了。我還沒想好要怎樣描繪最後那一部分，不過他走的很安詳。”
    哈勞斯默默的將羊皮卷卷了起來，遞還給亞爾克羅格。
    “說起來，兩位是哪裏的貴族少爺？”亞爾克羅格問道。
    不等哈勞斯張嘴，哈倫哥斯回答道：“我們家老爺是維達的貴族，少爺自從五歲被送到德赫瑞姆上學之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了，老爺挺想他的。”
    哈勞斯強忍住笑，點點頭，接過哈倫哥斯遞來的肉湯，吹了吹熱氣，慢慢品嚐起來。
    亞爾克羅格沉思了一下，“維達嗎，嗯……在帕拉汶那邊呢，下次一定要找個機會去看看。”
    “這次你要去哪裏呢？”哈勞斯問到。
    亞爾克倫格回答道：“我要去一趟維魯加，有一位客人，等我的文章很久啦。”
    哈勞斯興奮道：“就是那個號稱帝國最繁華的城市維魯加嗎？”
    亞爾克羅格笑道：“要輪規模和人口的話，還比不上德赫瑞姆，不過要比繁華，確實維魯加更勝一籌。兩位少爺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下。”
    哈勞斯興奮的望向哈倫哥斯，哈倫哥斯一邊在火堆邊鋪著羊毛毯，一邊說道：“少爺，您不是一直嚷嚷著要見老爺嗎？維魯加等見過老爺在說了。少爺吃完就準備休息吧，我來守夜。”
    亞爾克羅格也伸了個懶腰，道：“我也累了，能借火堆邊躺一躺嗎？我先睡一會，半夜可以跟這位少爺交替守夜。”
    哈倫哥斯道：“請自便，守夜我一個人就可以。”
    亞爾克羅格欣賞的點點頭：“這位少爺真是靠得住啊。那就多謝了。”說罷將背包當做枕頭，躺下了。
    哈勞斯裹著羊毛毯，凝視著跳躍的火焰，溫暖的感覺讓他很安心，慢慢的合上了眼。
    “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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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片片雪花開始飄落。
    商隊陸續拔營，進入森林。
    哈勞斯從睡夢中醒來，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心裏開心極了。
    哈倫哥斯已經在整理背囊，將器具重新放回馬背上。亞爾克羅格在即將熄滅的火堆邊伸懶腰。
    “一起走吧？”哈勞斯問亞爾克羅格。
    亞爾克羅格搖搖頭，將背包背起來，道：“我要繼續向南了，你們向西走，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突然，亞爾克羅格以一個非常標準的貴族姿態，向哈勞斯行禮。
    “這是貴婦們教我的，怎麽樣，標準嗎？”亞爾克羅格笑道，“多謝您的照顧了，少爺。再見。”
    說罷，轉身走向漫天的風雪之中，不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哈倫哥斯說道，“或許是某個落魄的貴族之後。”
    哈勞斯瞪大了眼睛。
    在別人目光所及之外，這個叫做亞爾克羅格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