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來自暗影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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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極了的妮娜躺在石椅上,頭歪向一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整夜沒有離開墓室,頭發雖然有些淩亂,但依舊柔順。眼角還掛有淚痕,手裏握著那枚紅色發夾。
    哈勞斯輕輕的走到妮娜身邊,慢慢抖開厚毛毯,慢慢的給妮娜蓋上。
    “不要走……”睡夢中的妮娜喃喃道。
    哈勞斯在妮娜身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握住妮娜的手,輕聲道:“我不會走的。”
    門口的伯納德示意守門的衛兵禁聲,看了看兩人的身影,轉身走了。
    “真的要走嗎?”
    “嗯……已經跟少爺告過別了。”
    奧斯頓抬頭仰望湛藍的天空,略帶遺憾道:“你不在,沒人能陪我練劍了。”
    哈倫哥斯將視線轉向遠處廣闊的平原,淡淡道:“我隻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一輩子不回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又尷尬的轉移開視線。
    “嘛,總之,再見了。”哈倫哥斯自知已經無話可說,翻身上馬。
    “慢著。”
    奧斯頓叫住哈倫哥斯,解下背上的長劍,鄭重其事的遞給哈倫哥斯,“帶上它。”
    哈倫哥斯一愣,“大人的長劍可不是一般兵器,我不能接受。”
    “誰說送你了?”奧斯頓笑道,“隻是擔心你食言而肥,這把劍托付給你保管,等你什麽時候回來,再交還給我。這是伯納德公爵座下親衛隊長,葉瑞閣烏麥莊園騎士的命令,作為平民,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哈倫哥斯愣了半響,隨後微微一笑,在馬背依貴族禮節行禮,“那在下就別無選擇了。”接過長劍,鄭重其事的背到自己的背上。
    “後會有期!”說罷揚鞭策馬,奔向遙遠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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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是維基亞雪原最為舒適宜人的季節,維基亞人在夏季可以享受到南方春季的感覺,冰雪消融,不用穿厚實的鹿皮大衣,漫山遍野的紅花綠草。
    一輛拖著一整車草料的馬車正在相間小路上行駛。車夫一隻手抓著韁繩,一隻手提著酒囊,喝的醉醺醺。馬兒也樂得沒人驅趕,享受著這難得的好天氣,不緊不慢的走著。
    高聳的草料堆上,亞爾克羅格正躺在上麵。
    吹著暖風,聞著花香,看著湛藍的天空發呆,數著偶爾飛過的鳥兒,時不時再喝上一點酒。
    整個夏季,亞爾克羅格就在維基亞各個鄉村小路上搭順風車,對於他來說,這算得上是一年中最開心的時刻。
    亞爾克羅格舒服的伸了伸懶腰,伸手取過酒囊,仰頭就是一口。
    “誒?”亞爾克羅格一愣,酒已經喝完了。
    隨後歎了口氣,隨手將酒囊丟下了馬車。
    “綺莉大人,就不能讓在下好好休息一下嗎?”
    “真不愧是亞爾克羅格大人呢,”綺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下子就察覺到綺莉了。”
    綺莉站到亞爾克羅格身邊,一身水藍色夏裙配白色襯衣,柔順的黑發披肩散開,在馬車上隨風舞動著,精致的麵龐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看著亞爾克羅格。
    亞爾克羅格搖搖頭,“在下哪有本事發現綺莉大人的蹤影,要不是酒被綺莉大人喝完了,在下恐怕根本發覺不了大人。”
    “大人真是謙遜呢!”綺莉捂住嘴笑道,隨後輕輕的在亞爾克羅格身邊躺下,鑽入亞爾克羅格的懷中,閉上眼睛,輕聲道:“綺莉有些不勝酒力呢,借大人臂膀一用哦。”
    絕色佳人投懷送抱,看著近在咫尺的臻首,嗅著醉人心脾的體香,聽著美人均勻的呼吸,感受著酥胸的壓迫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無法呼吸。
    然而亞爾克羅格並沒有看綺莉,很自然的將她摟入懷中,眼神卻依舊盯著藍天白雲,享受著和煦的暖風。
    夕陽西下,已是漫山遍野的紅色。晚霞橫貫天際,猶如潑灑在天空的紅色染料。
    綺莉緩緩睜開眼睛,坐直軀體,展現出美好的曲線,回頭向著亞爾克羅格嬌笑道:“想不到亞爾克羅格大人如此紳士,這次居然沒有把綺莉一個人丟下。”
    亞爾克羅格淡淡道:“綺莉大人若是有心,亞爾克羅格拚盡全力也是沒辦法躲開大人的追蹤的。”
    綺莉掩嘴笑道:“那是因為大人的魅力太強,綺莉無法抵擋罷了。”
    “怎麽,這次主教大人又叫綺莉大人來監視在下了嗎?”
    綺莉站了起來,盡管馬車搖搖晃晃,但綺莉卻奇跡般的保持著絕對的平衡,隨後依貴族方式行禮,微笑道:“主教大人命令綺莉,必須監視大人接下來的所有任務。”
    亞爾克羅格眼神轉冷,瞥了瞥綺莉道:“那就有勞綺莉大人了。”
    綺莉望著遠處山坡上巨大的城堡,微笑道:“大人,我們到布魯加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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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布魯加堡,伯爵的臥房內。
    一個肥胖如豬的男子正將一名少女壓在身下,不顧少女淒慘的呼叫,自顧自的享受著。另一個衣不蔽體的少女正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布魯加堡伯爵維蘭·玻西,是日瓦車則公爵德魯·玻西的第三子。德魯公爵為人正直,能力出眾,對帝國忠貞不二,但是所生的幾個兒子各個都不堪大用。尤其以第三子維蘭最為臭名昭著,自幼就展現出其凶狠**的一麵,鞭打雜役,猥褻女仆的事情時常發生。德魯公爵一怒之下曾差點要殺了這個兒子,無奈公爵夫人溺愛,多番哀求德魯公爵,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德魯公爵最終無奈,將維蘭冊封為布魯加堡伯爵,早早的將他趕離日瓦車則,眼不見為淨。
    獲封伯爵的維蘭自知已經遭到父親的唾棄,再加上伯爵領內沒有人能管轄他,暴虐程度變本加厲,大幅度增加賦稅,征召美女,甚至發布了荒唐的法令,要求領地內所有未婚女子都要在婚前與其交合,維蘭稱之為“領主的祝福”。
    此舉引發大規模的領地暴動,但是都被維蘭重兵鎮壓。稍有財力的平民都選擇了背井離鄉,而貧困的底層平民隻有掙紮求存。
    眼下臥房內的兩名少女是即將在明天舉行婚禮的新娘,荒唐的維蘭居然決定同時賦予兩人“領主的祝福”,未經人事的少女在維蘭的摧殘下幾乎要窒息過去。
    維蘭身體肥胖,體力不行,喘著大氣。
    “伯爵大人似乎體力不支了啊,平時需要多鍛煉腰力才行。”一個詭異的聲響從黑暗裏傳出。
    “誰?”維蘭一驚,厲聲喝道。
    一身黑袍的亞爾克羅格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臉上掛著邪魅的微笑。
    維蘭看了看亞爾克羅格的樣子,不驚反笑,突然間伸手到枕下,不知道按了什麽東西。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一個大鐵籠從天花板墜下,不偏不倚將亞爾克羅格罩入其中。緊接著臥房大門被踢開,一群衛兵衝了進來,將亞爾克羅格團團圍住。
    “愚蠢!你以為你是第一個要刺殺我的人嗎?”維蘭狂笑著,又開始了對少女的侵犯,同時示威一般道:“怎麽?這裏有哪一個是你的未婚妻嗎?我今天心情不錯,可以讓你看著我怎樣給她們兩個祝福,你可要心懷感激的看完哦?啊哈哈哈!”
    整個過程中,亞爾克羅格一直微笑的著看著維蘭。
    聽維蘭說完,亞爾克羅格笑道:“大人誤會了,我並不是來刺殺大人的。大人能……能借一步說話嗎?當然如果大人太忙,我可以在門外等候。”
    維蘭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這小子嚇瘋了,給我弄死他!”
    眾衛兵得令,舉劍就要刺向亞爾克羅格。
    忽的一聲,突然臥房的窗戶開了。狂風猛然吹入室內,瞬間吹滅了臥房內全部的蠟燭。
    眾衛兵看不見人,隻能瘋狂的憑感覺突刺,刀劍和鐵籠碰撞的叮當聲混合著少女的慘叫聲響個不停。
    “蠢材!快把蠟燭點上!”維蘭大吼著。
    一個衛兵匆匆慢慢的跑到窗前,關上門窗,另一個衛兵趕忙從門外取來蠟燭,逐個將室內蠟燭點燃。
    光線逐漸充盈了整個臥房,衛兵們發現籠子裏根本空無一物。
    “真是可憐的女人。”亞爾克羅格的聲音傳來。
    眾人驚訝的望去,亞爾克羅格正蹲在牆角,解下自己的黑袍,給縮在牆角的少女披上。少女滿臉淚水,眼睛瞪的很大,顯然是收到了極大的驚嚇。
    亞爾克羅格站了起來,一把獠牙狀的匕首從袖裏滑落到手上。
    依舊是保持著邪魅的微笑,亞爾克羅格扭頭對著維蘭笑道:“看來這裏人有點多,在下幫大人送客,然後咱們再談。”
    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消失在眾人麵前。
    衛兵們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發生了什麽,猛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衛兵中爆發。
    幾個衛兵扭過頭一看,隻見端著蠟燭的衛兵突然間張大嘴巴慘叫著,一把獠牙狀的匕首從胸口刺出,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傷口湧出,匯集到匕首上。整個人迅速的幹癟塌陷,慘叫聲逐漸變得沙啞。當不再能聽到慘叫時,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已經完全成為一具套著盔甲的骨架,啪嗒一聲散架,摔落在地上。
    站在背後的亞爾克羅格伸手接住掉落的蠟燭,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一旁的桌上,微笑道:“差點就引起火災了,是在下的過失。”
    衛兵們如同見到魔鬼再世,尖叫著爭先恐後的向臥房外跑去。
    維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挪動著肥胖的軀體就往外跑。
    “哐當!”門猛然被關上了,維蘭驚恐的抬起頭,亞爾克羅格正站在門前,向他微笑。
    維蘭一步一步退到床前,驚慌失措道:“你,你想做什麽?我可是布魯加堡的伯爵!”
    亞爾克羅格微笑著將匕首收回袖中,依貴族禮節行禮道:“在下當然知道,現在人少了,可以跟大人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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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的屋頂上,綺莉迎著晚風,披著皎潔的月光,如同美神降臨,俯瞰著整個城堡。除了風吹衣動的獵獵聲響,就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少女的慘呼。
    亞爾克羅格的聲音在後麵響起:“綺莉大人,可以走了。”
    “亞爾克羅格大人,您沒有對那兩個少女伸出援手嗎?”綺莉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亞爾克羅格。
    “怎麽,教團裏現在還教普救眾生了嗎?”亞爾克羅格淡淡道,“我並沒有接到拯救無辜少女的命令。”
    綺莉看著亞爾克羅格,半響微笑道,“是啊,並沒有這樣的任務。綺莉原本以為,以大人的性格,或許會做出一些任務外的事情呢。”
    亞爾克羅格冷冷道:“我不但不會救人,我還會把這個人扶持到日瓦車則公爵的位置。為了幾個不相幹的人壞了教團的大計,亞爾克羅格自問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承擔不起……”綺莉點點頭,微笑道,“亞爾克羅格大人,您和綺莉想象的,開始有點不一樣了。”
    亞爾克羅格轉過身,“為了教團,我別無選擇。”說著沒入到黑暗之中。
    “為了教團……嗎?”綺莉凝視著黑暗,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