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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爾女士，就到這裏吧，”妮娜轉過身，拾起裙角，以名媛的姿態向姆媽行禮，“這大半年是妮娜度過的最開心的時光，謝謝您的照顧。”
    姆媽的眼角含著淚花，伸出手握住妮娜的玉手，“妮娜小姐，一定要再來。”
    “嗯。”妮娜點點頭，微笑著看著姆媽，“您請保重身體，說不定等蘋果成熟的時候，妮娜就又回來打擾啦！”
    姆媽擦了擦眼淚，笑著點點頭。
    妮娜輕輕向前一步，一把抱住姆媽，微笑著閉上眼睛，在姆媽耳邊輕聲道，“拉赫爾女士……不，姆媽，謝謝您。”
    姆媽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妮娜的粉背，“好孩子，請照顧好殿下。”
    “嗯。”妮娜微笑著鬆開姆媽，轉過身，輕盈的登上了馬車。
    “殿下請保重身體。”姆媽看著馬上的哈勞斯，“祝您健康。”
    “也請您多保重。”哈勞斯微微彎腰，“我會帶著妮娜經常來看您的。”
    村裏的幾十個男人們穿著父輩傳下來的皮甲，上麵布滿了或深或淺的戰痕，腰間掛著昨晚剛剛磨好的刀劍，牽著家裏留著拉蘋果的馬兒，正和妻子兒女吻別。
    “我不在，你可必須要把事情辦好。”已經年過半百的村長也穿上了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的鎖子甲，背上背著一把長柄軍用鐮，正在不厭其煩的給妻子吩咐著，“每天早上要敲鍾，讓女人們照顧好果樹和莊稼。要是我回來看到村裏一塌糊塗，看我怎麽收拾你！現在果樹就要開花了，別讓村裏的孩子把花折下來玩，影響收成……”
    “活著回來。”妻子臃腫肥胖的身軀緊緊抱住村長，淚水忍不住流下來，“一定要活著回來！”
    “說什麽喪氣話！”村長罵著，卻沒有推開妻子，“出征前最忌諱說這些！別老是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帶著女人們好好幹活，好好祈禱就是了！”
    “少爺，我們出發吧。”穿著一身板甲，背著騎兵盾和騎兵長劍的哈倫哥斯騎在他的戰馬上，“送您回到烏克斯豪爾之後，我再向北前往薩哥斯。”
    哈勞斯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姆媽，“姆媽，我走了。”
    “祝您健康。”姆媽眼角泛著淚花，努力微笑著向哈勞斯揮揮手。
    “上馬！出征！”哈倫哥斯掃視著村民們，大喝一聲。
    男人們翻身上馬，村長扯起一麵象征著維達村的紋章旗幟，跟隨著哈倫哥斯。幾十個輕騎兵和一輛馬車從村口開出，向著東方逐漸遠去。女人們久久不願放下揮舞著的手臂，直到這支隊伍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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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的事情，多謝兩位叔叔了。”換上了印有熊圖騰的紋章甲，穿上鏈甲靴和鏈甲手套的葛瑞福斯正騎著戰馬，與兩位公爵並行著，前往維魯加的城門。
    “老家夥走的壯烈，想不到他也有這樣的血性。”亞倫公爵拍了拍葛瑞福斯的肩膀，“這輩子，我們兩個都沒能贏過他。”
    “你準備怎麽做？”傑爾喀拉公爵看著葛瑞福斯，“老家夥最後給你留下的這個機會，千萬不能白白浪費。”
    葛瑞福斯抬起頭，看著麵前巍峨高聳的城牆，“能做的我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上帝的旨意了。即便最終力戰而死，我和父親都無怨無悔。”
    “我們兩個老了，已經不中用了，”亞倫公爵看著葛瑞福斯的側臉，“能幫你的也就幫到這裏了。”說罷突然勒住馬，翻身下馬。
    傑爾喀拉公爵也翻身下馬，幾個仆人想要上前扶持，被兩位公爵拒絕了。
    吃喝玩樂一輩子的兩個公爵，身形肥胖，行動非常吃力，卻依然靠著自己，顫顫巍巍下了馬，從葛瑞福斯手上牽過韁繩，走在葛瑞福斯的前麵。
    “兩位叔叔，折煞葛瑞福斯了，”葛瑞福斯驚訝道，“請停下，讓葛瑞福斯下馬。”
    兩個老人相視一笑，“如果還認我們這兩個叔叔，就坐著不要動。”
    葛瑞福斯看著兩個肥胖的老人喘著粗氣，牽著戰馬，眼前不禁有些模糊。
    “老爺？”一身戎裝的管家策馬靠近葛瑞福斯，想要下馬替兩位公爵牽馬。
    葛瑞福斯搖了搖頭，管家微微勒住馬兒，回到葛瑞福斯身後。
    街道兩側站立的衛兵無不整齊的向公爵們行禮，目光中滿是敬畏。
    “我走之後，維魯加的政令一切如舊，希望兩位叔叔可以照顧。此次出征的糧草輜重，還望兩位叔叔可以安排。”
    傑爾喀拉公爵點點頭，“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有一絲後顧之憂。安心做你的事情，不要有任何顧忌。”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葛瑞福斯微笑著，“倘若我沒能回來，還請兩位叔叔為我撤走全城百姓，帝國搗毀這裏之後，剩下的領地還請叔叔們照顧……”
    “不要去想那種事情。”亞倫公爵道，“你不會死，也不能死。我們不會讓你死的！”
    城門近在眼前，兩位公爵拋下韁繩，大步向城門走去。
    揮退了城門口的衛兵，兩個公爵一左一右，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推著城門。
    仆人們紛紛向兩位公爵跑去，想要幫自家老爺一把。葛瑞福斯擺了擺手，製止了仆人們的舉動。
    兩個老人的臉漲的通紅，厚重無比的城門在兩個公爵用盡全力之下，發出沉重的聲響，緩緩打開。
    一束耀眼的白光順著門縫直射進來，強烈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大門完全打開，眼前的景象令葛瑞福斯畢生難忘。
    漫山遍野的羅多克士兵整齊列隊，從城門一直延伸到遠方，無邊無際。
    鋥亮的鍋盔，銀白色的鏈甲，寒光閃閃的直刃戰刀，在陽光下反射著令人炫目的光芒，猶如一片耀眼的金屬海洋。
    來自羅多克的貴族們身著各自的紋章甲，頭戴鍋盔，手持直刃戰刀，騎著戰馬站在隊伍的最前列，目不轉睛的盯著葛瑞福斯。
    一個仆人捧著一個紅色托盤，快速走到亞倫公爵身邊。
    亞倫公爵一把掀開托盤上的天鵝絨，雙手捧著托盤，和傑爾喀拉公爵一起半跪於地。
    “待您得勝歸來，請君臨天下！”
    一頂金色王冠在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絢麗奪目，眾貴族們紛紛下馬，半跪於地。
    葛瑞福斯沒有說話，緩緩抽出腰間的直刃戰刀，輕輕策動胯下戰馬，穿過城門，穿過半跪的貴族，直衝入整齊列隊的士兵之間。
    “羅多克人，隨我出征！”
    一個巨大的銀色漩渦以葛瑞福斯為中心形成，士兵們聚攏起來，跟隨在葛瑞福斯身後。
    葛瑞福斯就像是一粒細砂，瞬間淹沒在這片金屬海洋之中，隨後這片海洋猶如獲得靈魂一般翻騰起來，帶著漫天的煙塵向著北方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