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白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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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兩個月的行程,這個季節的江南雖已無草長鶯飛的景象,但景色仍美不勝收。青磚、瓦房、小橋、烏篷船這些江南象征自然不會隨季節而變。遊人中大都樂意乘船賞景,因為水才能將眼前的意境融盡——當然,也有少許人騎行,馬蹄踏著被綿雨打得有小孔的石磚,人坐馬上,走馬觀花,也不失為一種意境。
    不過,這撥過客好似無心賞景,到達這小鎮的集市後立即開始采買,買的也非當地特產,隻是一些幹糧、騎行用具,看樣子有十萬火急之事在等著這幫過客。
    盧定偉下馬等待其餘兩人采買,而正準備出發時,三人卻被一幕奇怪“景象”給吸了過去——一群人對著一所住宅指指點點,而指點的人群的麵孔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三人好奇湊過去一看,那府宅果然充斥著詭異。
    住宅上牌匾書:白骨夫人府邸,牌匾正中放有一骷髏頭,江湖經驗豐富的毛一眼就認出絕非假骷髏,大門兩側寫到:“忘川河中魂,黃泉路上客。”而最吸引人的當屬大門上所書寫的大字:有膽入府者可得四龍之秘——今日江湖已被四龍丟失鬧得沸沸揚揚,老百姓雖知四龍,可誰又敢進這看似危機四伏、陰氣縱橫的宅子?
    毛向周圍群眾打聽到這本是一處荒廢的莊園,可一夜之間卻又被裝潢成這副樣子。看著門上的字,毛沉默不語,不一會兒,向霍俊昆道:“阿昆,進去看看,說不定有線索可尋?”
    “不了吧,趕路要緊,這說不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根本無什麽線索可尋。”霍俊昆道。毛否決了霍俊昆的觀點道:“看看這裝潢,若是泛泛之輩怎可能一夜將一處廢棄莊園還原?再說那門上的字不是寫上的,而是用非常強的指功刻上的。”霍俊昆思索著,無論任何事他都得有自己的答案和判斷,他的心思不允許他在什麽都沒想就被任何人左右。
    一晌,霍俊昆點了點頭,“毛和我進去,盧定偉留下。”“為什麽?我這兩個多月都在練功,能進去。”
    “依我看,你還是留著吧,裏麵估計陷阱重重、殺機四起,以你現在的武功恐怕不安全,如果我們太久沒出來,就馬上報知當地官府,把我這塊大內統領腰牌交給他們,叫他們派人來解救。”霍俊昆道。盧定偉聽了隻有答應。
    二人將門推開,腳步踏入宅中。大門漸漸關上,所有人都吸著涼氣,就在門即將關上之際人群中閃出一個人影竄入府中,風中還伴有“我我我,還有我,我也要去”的聲音。二人定睛一看,原來人影是一個女子,這女子生得乖巧,笑容甜美,一頭如瀑長發,渾身透露出一股機靈勁,還摻雜著一絲可愛。二人不禁驚歎:這份輕功連他二人都自歎不如,更不相信如此一女子能有這番造詣,一時間竟一言不發。“喂!你們傻了,走呀!”那姑娘的話語才驚醒了二人。
    “姑娘輕功如此之高,真乃世間罕有。”霍俊昆道。“別恭維了,趕緊去吧,今天我剛剛出門,玩耍了不一會兒,就見到這麽好玩的宅子,正準備進去,你倆倒好,那麽快就關門了。”
    “哦,那這樣還請姑娘見諒,不過姑娘,這地並非姑娘所說有趣之地,如果姑娘本事不夠,還是請回吧。”霍俊昆道。
    “哼,你們行我就不行啊,我能來就一定能出去,倒是你們兩大男人可別眼高手低,被牽製住哦。”這女子的話語中既有股倔強,又不失調皮。“那姑娘既然執意要闖一闖,那不妨一同前往。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毛道。“還是你識大體點,我叫上官懿,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話音落後,三人穿過府宅的大院向廳堂走去,整個大院掛滿白帆、幛,燃著白燭,就如同辦喪事一般,籠罩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栗。而廳堂也是靈堂一般裝束,廳堂中心擺有一口漆皮黑棺,周邊也放置著靈堂的香、幛、燭、紙。三人止住腳步,眨眼間,棺木搖晃著,飛脫出來,上官懿側身輕鬆閃過,而那棺木就像長了眼睛一般,轉向攻來,上官懿挪動著步子,如魚得水,棺木連她的衣角都沒蹭到。一旁的霍俊昆寶刀出鞘正想幫忙,可周圍的白帆攪動起來,好似要纏住他,他揮刀一陣旋砍,砍得幛布片片續續,可不知怎地,白帆又一層一層裹向他,他加快招式,使出“三花齊開”砍得絮片到處飛,可這些碎布真如同設計過般藕斷絲連,一層層包裹著俊昆,直到他無力劈砍,被裹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如同粽子般在地上打滾。毛想上前用利爪撕開那些帆、幛,不過他的麻煩事也來了,所有的香灰灰一同從香爐中飛出,搞得整個大廳灰蒙蒙,毛一時無從下手,禍不單行,所有的白燭爆炸開來,同時伴有不計其數的飛鏢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四周飛來。
    說時遲,那時快,毛一聲狼嚎原地一招旱地拔蔥,騰空旋轉,周身和利爪的孔發出若幹鏢,幾聲清脆聲響過後,所有鏢被毛打下——毛的暗器一直是自己的江湖絕技,這種情況,在他走江湖時也見過。與此同時,被飛行棺木纏的不耐煩的上官懿忽然雙手握緊隔著自己數尺遠的棺材爆裂開來,但棺中也發出十來隻箭向上官懿飛來,上官懿縱身又是一躍,踏著周圍的牆壁,周轉後將飛箭全部甩開——這輕功可真是絕了。霍俊昆仿佛明白了什麽,對裹著自己的布條大喝一聲,所有裹著的帆、幛全部爆裂——這是自己奪回黑龍隔空爆裂的絕技,怎會在這種時候忘記這看家本領。不過這素未謀麵的女子怎會這武功,難道霍俊昆心裏有了很大的疑慮。
    “哈哈,不錯不錯,進來吧。”這聲音從後堂發出,三人尋聲而去,後堂中隻有一座,座上的女人一臉透白,一襲白衣,果真如白骨一般,頸上套有一串鏈子,整條鏈子都是人骨所製。三人被眼前那人的打扮搞得瞠目結舌。“想必閣下就是白骨夫人了吧?”霍俊昆問。“不錯,你們能過這些機關也真還不簡單。”
    “不知貴府門上所刻之話是否屬實,若夫人知道四龍下落請告訴在下,在下定感激不盡。”霍俊昆道。
    “哈哈,不管是真是假你們也進來了,至於四龍下落,還得你們去看看,不過,這你總得認識吧。”說話間白骨夫人拿出一道鐵令牌,毛和上官懿可能不知道,但霍俊昆怎能不知——那是調動大內所有人馬的鐵龍旗令,“你你怎會有這鐵龍旗令難道,上峰旨意有變。”霍俊昆驚歎道。“不錯,皇上旨意有變,讓你們尋到四龍後立馬銷毀。”
    “銷毀?可這怎麽能”“看——”白骨夫人掏出一塊鏡子,鏡周圍群龍環繞,鏡體金黃耀眼,看著卻不像化妝打扮之物。“這是禦龍鏡,尋回四龍後你將鏡麵打碎,裏麵有一條龍道,將四龍的龍頭、龍身、龍尾、龍爪卸下反裝入龍道中,再從鏡後取出蓋盤蓋上,四龍從次就會威力盡失,任務就算完成了。”
    霍俊昆將信將疑地接過禦龍鏡——要說是真的,四龍乃世間罕寶,皇上為何要銷毀,這與任務的初衷不符,要說是假的,這鐵龍旗令又是大內之令,不是朝廷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不過這一切都要找到四龍再作判斷。三人也就走出了府中。
    此時,後堂的屏風中開七走出,對扮了裝的蝴蝶紅道“還好這鐵龍旗令是我當年所主持打造的,霍俊昆當真了,這樣毀了四龍把握就更大了。”蝴蝶紅道:“開爺巧奪天工的機關和天衣無縫的計謀今天可讓我開了眼界了。”
    “能否瞞住霍俊昆,其實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開七道。
    出了宅門後,盧定偉道:“你們怎麽才來,我差點就去報官了,這位是”
    “我是上官懿,今天玩的真盡性,你們要去哪啊?”“玩?我們差點命喪這府邸中。”毛道。
    “我就說你們倆大男人眼高手低,還小瞧我,哈哈哈”
    “好了好了,收拾一下,繼續向西藏進發。”霍俊昆還帶著一臉疑惑道。
    “西藏?我也要去,家裏太無聊了,去西藏估計還有好多可以盡興的呢。”上官懿道。
    “姑娘,你出門那麽久了,家裏人該擔心了,還是回去吧,我們有重任在身”霍俊昆道。
    “我知道,不就是找那四龍嘛,我不添亂就是了,再說我父親前幾日也去西藏了,我去正好可以找他嘛。”
    “好吧,一起去吧,在一路上若有姑娘相助,四龍尋回勝算也更多。”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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