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在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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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插曲真的沒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花襯衫的所作所為在他們眼裏連跳梁小醜都算不上,不過一隻誤入的蒼蠅罷了,除了封雲謠、聞渡,其他的人都懶得施舍一個眼神。
    封雲謠心頭一震收回目光時和聞渡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掃過收斂了情緒繼續完成婚禮的羅綺,她想不透一個成年人怎麽會挑這種場合玩這把戲,如果不是智商實在感人,那就是僅僅呈現了一個開端,還有更大的坑在後麵等著她。
    而花襯衫離開的那一幕,以及先前發現的與恒生集團有關聯的事件,顯然是後者。
    封雲謠回過神來時,儀式流程已經結束了,羅綺有意無意的打量,讓她對未知的禍端生出幾分不安來。
    封雲謠蹙著眉頭,微微頷首按了按眉心,一張精致的名片遞到了她的眼前,
    趙如蘭
    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封雲謠眉頭猛地一揚,所幸被沒放下的手擋住了,給了她一個管理表情的時間。
    “封小姐你好,我想跟你談談……驅鬼的事兒。”趙如蘭將驅鬼二字咬得極輕,說話時目光在李雲陵身上點了點以作示意。
    一個小動作就表明:上流社會的圈子信息也是互通的,她知道李雲陵的事兒,自己同樣碰上了,恰好在剛才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了封雲謠的“底細”,所以刻意過來。
    “怎麽說?”封雲謠依舊是懶洋洋的語調,懶散中帶著幾分笑意,絲毫沒有高人的氣質,也沒有為人服務的賺錢素養。
    “借一步說話。”趙如蘭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懷疑,大抵是對李雲陵的信任吧。
    接著幾人稍作寒暄,趙如蘭便將封雲謠和聞渡帶離了婚禮現場。
    ……
    到了趙如蘭的家,封雲謠和聞渡坐在沙發上,趙如蘭端來茶水,動作極其熟練,就連氣質也發生了一點微妙的改變。
    “家裏沒請傭人嗎?”聞渡瞥過地毯上的幾根酒紅色的發絲,兀自端了麵前的茶水,用關切的語氣對趙如蘭問道。
    “沒有,我老公和婆婆都不習慣別人來打理家務,自從我婆婆走後,家裏就隻有我們一家三口子住著。”趙如蘭靦腆地笑著搓了搓手。
    之前妝容與服飾不搭,還能理解,畢竟家裏不太平會直接影響一個人的精神狀態乃至皮膚,用濃妝遮掩瑕疵,很正常。
    但是進入了這個屋子,趙如蘭的神情舉止更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家庭婦女,跟之前的狀態就像是兩個人格。
    職業使然,聞渡覺得自己有必要走動走動:“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衛生間。”
    “你往那邊走就是了。”趙如蘭隨便指了指,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封雲謠身上,對聞渡顯得不是很在意。
    “你丈夫不在家?”封雲謠問道。
    “他今天有公務要忙。”
    封雲謠摸了摸鼻尖,伸手往前指了指:“你孩子不會在那邊吧?”
    “不愧是大師。”趙如蘭眼神一亮,驚喜地讚揚道。
    封雲謠望著那一片快要凝成實體的黑氣,皺了皺眉,又看著趙如蘭,小聲地吐槽了句:“你這孩子哪兒來的。”
    撿的吧?
    據聞渡給她的信息,趙如蘭的孩子應該才滿一歲,誠然,那孩子絕對不正常,但是能扔下一個一歲孩子在家,獨自赴宴的母親,又能正常到哪裏去呢?
    沒想到,趙如蘭居然認真回答起來了:
    “我跟我老公結婚十多年都沒有孩子,後來找了個偏方……”
    話說到這兒時,黑氣中傳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童稚中又帶著邪氣,同時又尖銳刺耳,像是兩根青銅棍不停地在耳膜邊敲擊摩擦。
    封雲謠摸著手臂上新起的一層雞皮疙瘩,咽了咽口水低聲吐槽道:“什麽偏方?這麽邪門。”
    “大,大師,怎麽辦?”趙如蘭驚懼且哆嗦著指著自己看不見的黑氣籠罩的地方,
    “去看看。”之前的經曆也算給她鍛了膽,現在看到這些離奇的東西,好奇多於恐懼。
    趙如蘭心驚膽戰地開始給封雲謠引路,臥室門一打開,封雲謠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揮舞著兩隻白嫩藕臂衝她們笑,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
    兩人都還沒動作,就看著孩子翻身從嬰兒車上爬了下來,這麽反常的舉動,讓封雲謠立刻運起天眼,想要打量周圍怪異之處。
    天眼一開,小孩畫風立改。
    幹癟的小身板,灰黑褶皺的皮膚,有五張不同嬰兒哭泣的臉,活靈活現,甚至還能動,比起身上的臉,小孩的頭部就顯得粗糙無比,眼口就是三個外溢黑氣的黑窟窿。
    這次羅嫣沒搞嚇人排場,直接現身擋在封雲謠身前。
    “餓,好餓!”灰黑小孩用詭異的姿勢蹦躂過來時,正好碰上現身的羅嫣,小孩徒手按在羅嫣腿上,毫不費力地一扯,一大塊肉就被撕了下來。
    自從做了鬼後,她還從未遭受過物理傷害,小孩碰到的部分還生出幾縷黑氣不斷侵蝕她的魂體,又驚又痛讓她的臉皺成一團,沒空再去推拉封雲謠,而是利落地以手化刃割掉纏著黑氣的肉,在鑽進背包的同時,費力提醒到:“走走走,快走!老板!”
    小孩吞掉了羅嫣的魂肉,然後咧嘴衝封雲謠挑釁一笑,像個萬聖節南瓜,接著又揮舞著手咯咯咯地朝封雲謠跑來。
    趙如蘭一聲驚叫,反身衝出房門,順帶要將門帶上,還好封雲謠眼疾手快一把卡住,自己閃身擠出門後,再狠狠地將門拉上。
    看著出了門的封雲謠,趙如蘭驚慌道歉道:“對,對不起,封大師,我剛才被嚇到了!”
    隨意的砸門聲依舊在耳邊響著,不過不像是想出來,倒像是捉弄嚇唬人,封雲謠鎮定下來,一邊往外走和門拉遠距離,一邊問趙如蘭道:“你看到了什麽?”
    她是開了天眼才看得到小孩的異常的,但是普通人的視角,那個怪小孩除了行為奇怪些,依舊玉雪可愛,她為什麽會被嚇成這樣?
    “我,我就是看著他跑了過來……”趙如蘭也微微頓了頓,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於是撩開禮裙露出滿是痂印的腿補充道:“你肯定不知道,每晚半夜被噩夢驚醒,自己孩子都在床邊對著你怪笑有多可怕!
    我明明把他放在嬰兒床上、放到其他房間,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能出現在我床上!
    他咬我就算了,還會把咬下來的肉嚼咽下去,還衝我笑,我真的受不了!
    他才一歲多啊,他雖然是我的孩子,我也害怕他啊。”
    趙如蘭越說越崩潰,最後是歇斯底裏地喊叫。
    聞渡急切衝了出來,看到兩人安然無恙後才問封雲謠道:“發生了什麽?”
    封雲謠看了看聞渡,一手插兜表情嚴肅,似乎有什麽重大發現,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繼續問趙如蘭道:“每次噩夢驚醒?你都夢到了什麽?”
    “我,我夢到我老公不停地殺人,每天都重複幾乎一樣的夢。”趙如蘭皺著眉頭回憶著。
    “你老公最近有什麽奇怪的行為?”聞渡問。
    “他經常很晚回家,身上有不同的香水味,有時還會拿回不同的女裝,我以前懷疑他在外麵有女人了,後來夜裏常聽到女人的聲音,但是我確實沒在家發現其他人,後來我老公居然還會做飯了,要知道我老公以前從來不下廚。”
    趙如蘭說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封雲謠的手腕:“我老公是不是被什麽女鬼附體了?還有我兒子,大師,你可要救救我們一家人啊。”
    封雲謠摸著下巴,用老神棍的語氣說道:“是有問題,等我回家準備些東西再來,你先住其他地方吧。”
    趙如蘭心有餘悸地望了一眼身後的臥室,然後淚花閃爍,千恩萬謝地和兩人一起走出門去,封雲謠臨走時,特意往聞渡去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和趙如蘭分頭之後,封雲謠問聞渡:“你有什麽發現?”
    聞渡遞過解了鎖的手機,拿出衣兜裏衛生紙包著的頭發絲和指甲:“不出意料的話,這裏是個有好幾條人命的案發現場。如趙如蘭所言,應該是晚上殺了人,白天端上了餐桌。果然和木森旅館有些淵源。”
    聞渡頓了頓又道:“你能見到鬼,那你能和這裏枉死的鬼魂說話麽?”如果可以,那麽整個案件豈不是簡單許多。
    “沒轍,都被吃幹淨了。”封雲謠想到那個怪小孩,眉頭皺得厲害——這玩意兒到底是人是鬼?
    “無論如何,還是先報案吧。”聞渡道。
    封雲謠先放下這茬,劃過最後一張照片,把話題拉回趙如蘭身上:“趙如蘭的問題多而且大。”
    家裏的衛生間是沒有標誌的,而且那個方向也不止一道門,趙如蘭的隨意一指,就算聞渡是真的去上衛生間,也需要開門找衛生間,依然順理成章發現這些東西。
    “多重人格?”
    封雲謠不置可否,比起趙如蘭性格迥異的表現,她還是更關注趙如蘭的動機——
    同樣是惹上髒東西,李家那是找了多少人才撞上封雲謠,而趙如蘭倒像是瞅準了封雲謠來的,還有進趙如蘭家後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她就是其中演技浮誇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