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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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丫鬟》!
    深夜,舒茗慢慢醒了過來,身旁,東方澈依舊昏迷著。
    “醒過來,醒,醒過來”
    舒茗聽的清東方澈的囈語。
    “你怎麽了?這麽燙”
    舒茗摸著他的額頭,覺得很不正常。
    “來人那!快來人!”
    “奴才參見王妃”
    “德公公,大王高燒,怎麽回事”
    “回王妃,大王他為了救你,不顧太醫勸告,失血過多,導致昏迷,我剛剛已經找來了禦醫,這隻是正常現象,休息一夜,應該就會好轉了。”
    “什麽?失血過多?你快說這是怎麽回事?”
    德公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知了舒茗,舒茗聽了,心裏無比感動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你為什麽這麽傻?!一個人的性命不是最該珍重的麽?何況是我,是那個你恨透了的妃子!”
    舒茗握著東方澈的手,淚水不停地滑落,回憶那麽洶湧,侵蝕著她的每根神經。
    “舍命救我,不讓我死,再折磨我,為何,到底是為何?!嗚嗚,你,愛過麽?知道愛是什麽滋味麽?每個人的愛都不同,有些人一生鍾情於伴侶,有些人一世隻愛父母,也有些人愛自由,你,愛過麽?你愛的又是什麽?是野薊花語,複仇麽?可又有什麽深仇大恨能讓你如此冷漠?”
    “娘,娘!不要……”
    東方澈額頭滲滿了汗珠,全身顫抖著,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這是舒茗第一次看到東方澈做如此恐懼的惡夢,嚇到了舒茗。
    “不要怕,有我在”
    舒茗握著他的手,看著手掌的刀痕,心好像被刺了無數刀
    ‘原來你也會怕’
    整夜舒茗都守著他,為他不斷的換著冷毛巾敷著額頭,生怕東方澈會熬不住。
    “終於不那麽燙了,哈欠”
    舒茗放鬆下來,感覺無比疲憊,趴在東方澈身邊睡著了。
    秋冬之交的第一場雪無聲的飄了一夜,天地間,銀裝素裹,雅致非凡。
    清晨,陽光斜射入內室,照的人暖洋洋的,舒茗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蓋著被子,東方澈並未在身旁。
    “奇怪,天色還早,不可能去早朝啊,也不知他怎麽樣了,去哪了呢?哎呸呸呸,沒事想他做什麽,有人麽?奇怪……”
    舒茗下了榻,發現正廳早已備好了洗臉水,舒茗獨自梳妝打扮了一番,回想起自己的生活,好久都沒有自己梳妝了,不免懷念起了給小姐梳妝的日子。
    舒茗梳洗完畢,大致打掃了一番東方澈的寢宮,便起身欲回清風閣。
    推開宮門的一刹那,舒茗驚呆了,麵前一派白雪,能落腳的雪路隻有一條,舒茗看的出,這是被人為踏實的,從門前延伸著,不寬的雪路兩側插滿了梅花。
    “好美呀,哈哈”
    舒茗邊賞著梅花,邊沿著這條路走著,好久她都沒有這麽開心了。
    “哇……好美呀,梅林,想不到這宮裏還有這番美景”
    舒茗瞧見了盡頭白雪中傲立的梅林,飛奔了過去。
    “哈哈,太美了,哈哈”
    舒茗身處林中,無比快樂,折了一枝寒梅,翩翩起舞,梅花的淡粉與她的一襲白裙以及頭上天藍色的發巾輝映成趣。不遠處的東方澈看的入了迷。
    “大王,大王?”
    “哦,開始吧”
    “是,大王”
    隻見舒茗身側的梅林慢慢向兩側分開,曼舞的舒茗停了下來,她看到,原來梅花並不是栽種在此的,倒像是人為將他移到雪上的,舒茗正欲尋這些梅花樹後麵的操縱人,眼前分開的梅花路盡頭慢慢閃出了高大的雪雕,是她騎著馬回眸笑著的樣子,那是大王安排她們私下裏訓練時她的模樣。
    ‘原來,你從未離開過我身邊,一直再看著我。’
    舒茗流下了淚,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太感動了,向著盡頭的雪雕飛奔了過去。
    “謝謝你,謝謝,嗚嗚”
    她知道這是東方澈的傑作,的確後半夜東方澈醒後發現舒茗趴在自己身邊,便將她抱到了被窩裏,看到外麵下起了雪,便帶著病軀指揮下人連夜趕製了這處美景,那梅花也是從宮外臨時伐來的,至於這一路的插梅,更是東方澈一首插在路旁的,舒茗撫摸著雪雕,淚眼婆娑,她無法不感動東方澈為自己做的一切。
    “千萬別愛上我,我救你,隻是想親自折磨你而已,你隻能死在我手裏!”
    東方澈從雪雕後慢慢走了出來,米黃龍袍加身,雪光反射,格外亮眼,舒茗見到東方澈的一刹那,淚已決堤,飛奔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東方澈。
    “那麽,這雪雕那?也是為了折磨我麽?”
    東方澈兩臂自然垂著,被舒茗這麽抱著,問著,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無法抵賴自己愛上她勝過愛自己的事實,一時間竟不知所言,也抱住了舒茗。
    二人緊緊相擁著,沒有語言,隻是這麽相擁著,梅花漫天飛舞,好個美景佳人。
    ‘不,我愛的人是風陌,我不可能愛上他,不可能,對他,我隻是感動,對,感動’
    舒茗恢複了理智,鬆開了東方澈。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放心,我不會愛上你!”
    舒茗轉身離開了,心裏竟無比難過,東方澈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
    (芷香閣)
    “竹晴妹妹好些了麽?”
    “恩,我好多了,風陌哥哥莫要擔心”
    一早竹晴便讓竹木派人去請東方風陌來,生怕他回去找舒茗,的確,若不是竹晴要見他,他本想早點去看望舒茗的。
    “風陌哥哥,我想到燈湖看雪,你能陪我麽?”
    “可你的傷剛剛愈合點,若是大動,怕會受風寒,惹得病痛就不好了”
    “沒關係的,風陌哥哥,你就答應我吧,恩?”
    竹晴拉著他的手,不斷央求著
    “好吧,來把我的披風披上”
    “不用了,我有,你把你的披風披好就是。”
    “恩”
    (燈湖)
    東方風陌攙扶著竹晴來到了他們常聚的地方,雖是雪天白日,可也不乏唯美之意。
    “風陌哥哥,你還記得我們那日在這賞燈的時光麽?多美呀”
    “恩,記得,那時候你剛來宮中,不熟悉這宮裏的景地,讓我陪你轉轉”
    “是啊,哈哈,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間都到冬日了,也不知我與風陌哥哥還能賞幾次美景”
    “妹妹說什麽呢,若是你喜歡,大可時常出來玩呀”
    “可伊人有意,君未必也有意……”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哦,沒什麽,哈哈,風陌哥哥,我們去那邊看看”
    “恩”
    風陌心念舒茗,無心賞景,竹晴早已看出他的心事,逃避著話題,徑自賞景。
    舒茗獨自向清風閣的方向走著,她心裏無比煩亂,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麽衝動,竟會主動抱自己討厭的魔鬼。
    “那是風陌?”
    燈湖邊,舒茗遠遠的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的風陌,開心的走了過去,近一些才發現,竹晴從旁邊拿著一個雪球扔向了風陌。
    ‘原來,你和她在一起’
    竹晴遠遠的注意到了舒茗,快速的靠近了風陌,為他整理著臉上的雪,遠看就像吻在了一起,舒茗的心涼了半截,抹著眼淚轉身跑開了。
    ‘為什麽,嗚嗚,為什麽要騙我?!嗚嗚’
    (清風閣)
    “王妃,你回來了?你怎麽了?你哭過?”
    “喜兒,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
    喜兒百思不得其解,失落的退下了
    ‘嗚嗚,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騙我!你對我的誓言那?不,你沒有對我有過誓言你沒有!’
    舒茗心痛無比,哭著哭著,趴在榻上睡著了。
    (稷羅宮)
    “你給我站住!從昨天回來,你就反常!硬要去見那竹晴公主,你說,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我愛上誰是我的自由!我和你說過的,我要的女人是溫柔賢淑,美麗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像你這麽粗魯的女人,鬼才會喜歡!”
    “你,你,你,啊,氣死我了,找打!……”
    “啊……我警告你,你不要過來啊”
    東方芏淩輕功一施,飛出了寢宮,文羽也馬上追了出去。
    ‘不行,她早晚會追上我,我得想個辦法。’
    “人呐?死芏淩,你給我出來!”
    文羽追到了一處夏日納涼園,芏淩不見了人影。
    “我在這呢!”
    “哼,你耍什麽鬼”
    文羽飛到了他麵前,本想抓他回去,沒想到雪地太滑,腳下一溜趴到了芏淩懷裏,二人順勢倒了下去
    “啊……”
    落地瞬間,文羽趴在芏淩身上,四目相對,芏淩翻身壓在了文羽身上,吻住了文羽,文羽正感動的享受著難得的甜蜜時刻。
    “你這個壞女人!”
    芏淩不知他自己為何會這麽享受,突然,文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反綁了,芏淩瀟灑的站了起來。
    “跟我鬥,哼!”
    “你這個騙子!放開我,啊……”
    文羽掙紮著,可無濟於事,東方芏淩把文羽從地上扶了起來,把她手上多餘的繩子纏到了身邊的柱上。
    “放開我,你個騙子,我肯定饒不了你!啊……”
    文羽伸出腿要踢芏淩,可他一閃,落了個空,氣得她牙癢癢。
    “你就給我乖乖在這待著吧,這裏夜裏可會有野獸的呦,哈哈哈”
    芏淩看著自己的聰明成果,得意的笑著,回頭做了個鬼臉,便飛走了。
    “你給我回來!你這個混蛋!”
    (清風閣)
    “王妃,藩王來了”
    “不見,哦,對了,這個給他”
    舒茗遞過了鴛鴦玉佩
    “可是……”
    “下去吧,我累了”
    “哦”
    “藩王,我們王妃說她不想見你,你請回吧,哦,對了,還有這個,這是她要我還給你的”
    喜兒把玉佩交給了風陌便關上了閣門,東方風陌送回了竹晴便匆忙去正華宮接舒茗,得知她已經回了清風閣,風陌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玉佩,他失望極了,心痛極了,對他來說,這就是他們的定情之物,如今這麽輕易被還回,他怎能不心痛。
    “瑾兒,瑾兒,你出來,我要見你!你出來”
    東方風陌敲著閣門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舒茗聽著淚流不止,無比痛苦。
    “藩王,我們王妃告訴你,讓你回去吧,她不想見你!”
    “你怎麽了?你出來,我要聽你的解釋!你到底怎麽了?你出來呀”
    東方風陌的心無比疼痛,他回想著之前的一幕幕,又看著被退回的玉佩,他仿佛看懂了些事。
    “瑾兒,你出來呀,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
    風陌也心痛的流下了淚,他想不到他們的感情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閣內的舒茗煎熬無比,握著風陌送給他的發巾,泣不成聲。
    “瑾兒,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聽我解釋,你快出來呀”
    喜兒看著舒茗如此煎熬,內心也難過不已,可又不知緣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傷心。
    “瑾兒,你不想見我,我這就離開,可無論你是因為什麽不理我,都請你相信我!也許都是誤會!我願意給你解釋。”
    風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回了黎尚宮。
    舒茗打開閣門時,風陌離開了,鴛鴦玉佩留下了,舒茗拾起,握緊,泣不成聲。
    (芷香閣)
    “參見芏淩王”
    “恩,平身,竹晴公主在麽?”
    “恩,她在”
    “恩,退下吧”
    “是”
    “竹晴參見芏淩王”
    “竹晴公主不必下榻,隻管歇著就是,看來你好了不少”
    芏淩看著換了女裝後溫柔盡現的竹晴,格外欣喜,雖然文羽也很美,可卻少了許多溫柔女子的模樣
    “這芏淩王關心,我好多了,已經無大礙了,那日多有得罪,還望芏淩王海涵”
    “竹晴公主哪裏的話,你不怪我就已經很感謝了,哈哈”
    “不,竹晴從未怪罪過你,你也隻是不知情而為之”
    “恩,竹晴公主好氣度”
    二人談了好久,芏淩甚是開心,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若你有任何需要,盡管派人喚我,哦對了,盡管在這王宮養傷,不要急著回衛龍國”
    “謝謝芏淩王關切,竹晴感激不盡”
    東方芏淩離開了芷香閣,心裏很是幸福。
    ‘想不到這竹晴公主竟這般溫柔美麗,好一個知己’
    天色暗了下來,芏淩向著寢宮走著。
    ‘對了,她還在納涼亭,不知道有沒有解開繩子,不對,她肯定早已經逃脫了,我那繩子纏繞的那麽簡單,除非是豬才會解不開!啦啦啦啦,哈哈,這回想必她定不敢再放肆。’
    “參見淩王”
    “恩,給我倒杯水”
    “是”
    “王妃睡下了?”
    “回淩王,王妃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她沒回來呀”
    “什麽?沒回來?”
    ‘這個笨蛋,區區個繩子都解不開!真是麻煩’
    芏淩輕功飛到了離寢宮有段距離的納涼閣,然而那裏隻有繩子,人不見了
    ‘奇怪,人呐?’
    “臭羽毛,外,快出來!外”
    芏淩著急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著急,四處尋著文羽。
    “臭羽毛!你在哪裏,快出來!外!我答應你你要是出來,我讓你打一百次!”
    東方芏淩越來越心急,從成親起,他們幾乎形影不離,這是第一次文羽沒有跟著她,離開他這麽久,芏淩很沮喪,心很慌。
    “臭羽毛,你快出來,別嚇我!算了,要是你出來,我答應和你合房!”
    “這可是你說的!讓我打一百次,加合房”
    文羽從後麵跳了出來,拍打著芏淩的胸膛
    “臭羽毛,你敢騙我!看我怎麽懲罰你!”
    被文羽嚇壞了的芏淩看到了文羽,立馬拉進了懷中,深深的吻著,文羽也想死了他,其實她早已經掙脫了繩子,隻是故意告訴侍夫編的謊話設下的圈套,想嚇嚇芏淩,她賭芏淩不會棄她於不顧的。
    “走,我們回去吧”
    “那今晚圓房?”
    “圓你個腦袋,誰都看的出來這是你出的餿主意!”
    “你竟敢出爾反爾,看我怎麽收拾你”
    二人你追我打朝著寢宮的方向奔去。
    夜空中,星星格外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