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吻一次,你可別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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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若叫他什麽也不做,卻硬生生讓他接受不能與容兒在一起的事實,恕他不能辦到。
    他要幫容兒找到她的師父。
    越快越好!
    君策眸光堅定,目如寒星。
    炎風額上的火焰印記逐漸淡去,暗紅色的頭發和衣袍也隱有褪色之意。
    他按住翟容與的雙肩,道:“阿與,記得我跟你說的!”
    “在找到師父前,牢記師命!”
    見她點了頭,他才鬆開了手。
    月光逐漸柔和,皎皎清輝藏於雲霧。
    炎風閉上眼,火焰印記徹底消失,一頭紅發變得銀白。
    再睜開時,已是藥王穀穀主雪清川。
    他一身白袍,有些困惑地望著麵前的翟容與和君策。
    “我怎麽會在這裏?”
    翟容與和君策對視了一眼,幹巴巴笑了聲,道:“雪穀主不知自己會夢遊?”
    夢遊?
    雪清川淡色瞳仁中染上迷茫。
    他低下頭,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神卻在頃刻間亮起。
    “我、我的寒症……治好了?!”
    他沒披白狐裘,卻半點也不覺得冷!
    翟容與上前搭上他的脈搏,凝神診了片刻,隨後抬起頭,綻開一抹淺淺的笑。
    “雪穀主藥浴已成,今後不必再為寒症所擾了。”
    雪清川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淡色的眸中泛起喜悅的波光。
    “翟二小姐,你於在下有大恩!”他感激道。
    “我這就讓人把鮫人之淚給你送來!”
    ……
    君策回到院中,立刻將隻影叫來。
    隻影見他麵色蒼白,作勢要扶,君策擺了擺手,道:“傳令月影衛,以最快的速度,幫本王找一位瞎眼老道。”
    找人?還是一位道士?
    隻影有些困惑。
    主上若要用道士,找翟二小姐不就好了嗎?
    還找什麽瞎眼老道。
    他覷了眼君策的臉色,沒敢問出聲。
    君策頓了頓,有些凝重地補充道:“此事優先級高於一切。”
    “記住,不惜一切代價!要快!”
    “是!”
    隻影有些吃驚。
    什麽人這麽重要?
    他立即下去傳令。
    君策一手握拳背在身後,一手撫著腰間玉佩,深潭般的眸落入無邊無際的黑沉夜色,臉上表情隱忍而克製。
    在找到人之前……
    他要離容兒遠一點。
    ……
    翟容與得了杏長老首肯,摘了片紫金琉璃草的花瓣,將它與鮫人之淚煉化在一起。
    聲起咒落。
    藍色珠子瞬間變為五色光澤,閃爍著夢幻般的瀲灩光華。
    翟容與將其放入腰間布袋。
    突然記掛起君策的傷勢。
    “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這麽想著,腳步一轉,便往君策的院中走去。
    *
    太子府。
    君應淮站在房內,聽著刺客帶回來的消息,陰鷙目光滲著寒意。
    “啟稟太子!”
    “那道觀外布了結界,堅固異常,屬下們試了各種辦法都進不去!”
    “我們還碰到了攝政王。”
    王叔?
    他什麽時候與翟容與走的那般近了?
    君應淮眯起眼睛。
    刺客繼續道:“那翟二小姐頗有能耐,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想到翟容與的那些“酷刑”,他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君應淮臉色發沉。
    那翟容與果真不是好對付的。
    她將慕靈困在雲山的結界中,幫慕靈躲著自己,看來,是鐵了心要與自己作對了。
    既然他進不去,便要想個法子讓慕靈自己出來。
    他抿緊雙唇,沉吟半晌。
    想到即使重活一世,翟慕靈還是如此抗拒自己,君應淮的心中就如刀割般難受。
    為何她就不肯給自己一次機會呢?
    矜貴的麵容突然湧上幾分病態的癡狂。
    不……
    他對她,勢在必得!
    看來,隻能兵行險招了。
    他陰涼的眼神落在刺客身上,那刺客有些莫名,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君應淮眼神驟然發狠,抽出刺客腰間的短刀,往自己腹中狠狠一紮,隨後拔出,鮮血噴湧,濺了滿地。
    刺客大驚失色,神色惶恐道:
    “太子殿下……您……您這是……”
    君應淮將短刀扔到刺客麵前,捂住不斷滲血的腹部,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聲音陰冷道:“帶著它,潛進尚書府。”
    “孤要,抓刺客。”
    ……
    草藥香混著花香布滿夜間的庭院。
    翟容與走進院中,看到君策隻身坐在石桌旁,單手支著頭,閉著眼睛,不知是在想事情還是酣睡。
    麵前已有幾個空酒壇。
    她有些納罕。
    書上說,攝政王夙興夜寐,乃是極克製之人。
    自監國起,便滴酒不沾。
    如今怎麽倒喝上酒了?
    還喝了這麽多。
    她走過去,俯身靠在石桌上,見君策沒有反應,便大膽湊近了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睡臉。
    【很內向,看到帥哥不敢直接親。】
    他歪著腦袋,長睫緊閉,額上的碎發落了幾縷蓋住眼睛,線條分明的臉上覆著一縷薄紅,比起往日生人勿近的樣子,倒多了幾分柔和。
    隻是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什麽不好的事。
    翟容與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將他眉間憂慮撫平,手卻突然被抓住。
    君策睜開眼,望著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入了夢。
    世界失色。
    而那唯一光華,是她。
    他有些貪婪地望著她,眸中盛滿星河。
    再不能靠她如此近了。
    他有些不願醒來。
    翟容與從未見到他如此模樣,一時有些看呆了,心弦猛地撥動,隨後砰砰跳動起來。
    她雖沒談過戀愛,卻也不是傻子。
    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對他的感覺,是心動。
    她不想騙自己。
    隻是,也不想害他。
    若真與他在一起,災厄伴身,隻怕會連累了他。
    “容兒,我吻過你,卻不記得了。”
    君策喃喃道。
    翟容與心頭一軟。
    觸上他的視線,像被細密的電流擊中。
    時間仿佛被拉的很長,長到兩個人都被凝固了一般。
    【吻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她這麽想著。
    明知是自欺欺人。
    可心頭的那份渴求卻越來越大,大到燒滅了她的理智。
    突然很想叛逆一回。
    她趴在桌上,將身子往君策的方向湊了過去,直至他的呼吸噴上她臉上的絨毛。
    瑩潤小巧的鼻尖抵住他的,翟容與小貓一般放輕了聲音,軟乎乎道:
    “那再吻一次,你可別再忘了。”
    她閉上眼,輕輕貼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