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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風瞪著眼，正想說些什麽，突然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花影漠然注視著躺倒在雪地上的火紅身影。
    她蹲下身，麵無表情地拔出短刀，再看向他時，平靜的眸倏地睜大。
    他額間的火焰印記突然消失，滿頭紅發變得銀白，一身紅衣也褪了色，變成質地上乘的白衣，襯得腹部傷口處的血跡愈發鮮紅。
    花影震驚起身，後退半步。
    “雪穀主……？！”
    “清川！”翟慕靈驚呼一聲，從不遠處奔過來，丟開傘，跪在地上查看雪清川的傷勢。
    方才炎風變成雪清川的一幕，她也看到了。
    翟慕靈抬眸對上花影的視線，兩人眼中俱是困惑。
    “這是怎麽回事？”翟慕靈驚詫道。
    幸好這傷不致命。
    花影：……
    “誤會。”
    她屈手抵著額角，有些頭疼。
    紫珠找到翟慕靈時，便見她和花影一左一右地扶著昏迷的雪清川，趕緊上去幫忙。
    幾人很快回了醫館。
    “紫珠，你去備點熱水。”翟慕靈扶著雪清川躺下，抬手摸上他的手腕，冰涼得很。
    方才他躺在雪地裏，也不知凍壞了沒有。
    花影雙臂抱胸，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榻上的雪清川。
    翟慕靈手法嫻熟地處理好雪清川腹部的傷口，這才轉頭看向花影。
    “清川不會武功，怎會與你過招？”
    花影凝神片刻，想到炎風額間的火焰印記，才篤定道：“那人絕不是雪穀主。”
    “我猜……應當是一體兩魂。”
    “一體兩魂？！”翟慕靈瞪大了眼，抬手捂住嘴唇。
    她再次看向榻上的雪清川，神色驟然凝重。
    他體內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
    海底龍宮。
    龍千雪避開守衛，鬼鬼祟祟地進了老龍王的書房。
    老龍王年事已高，已經在寒冰龍淵中休眠沉睡，輕易不會醒來。
    龍宮一眾事務，也都交由龍濯池打理，這書房早已廢棄，因此把守並不森嚴。
    可她要找的東西，恰在這裏。
    龍千雪掃視整個書房，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棋盤上。
    她勾唇一笑，快步走過去。
    還好龍濯池擅長維護表麵功夫，命人保持著這書房的陳設，從未動過裏頭的東西。
    她思忖片刻，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布局成記憶中的樣子。
    哢噠一聲，棋盤下方彈出一個暗格。
    “果然沒錯！”
    從前她偷偷躲在這裏玩耍，竟意外撞見老龍王將洛姨寄給他的家書藏在此處。
    當時她還好奇地偷看過，這才知道洛姨在人間生了個男孩。
    龍千雪在暗格中翻找，抽出其中一封家書，翻開查看裏頭的內容，眼中暗芒閃動。
    “就是它了。”
    洛姨提及孩子信息的，僅此一封。
    她伸手凝出一簇火焰，將手上家書燒成灰燼。
    跳躍的火光映出她眸中的算計。
    她揮手湮滅灰燼，關閉暗格，將棋盤弄亂，悄無聲息地離開書房。
    ……
    蛟龍居所。
    龍濯池坐在椅子上，伸手把玩一隻水晶狀的鑰匙。
    這把深淵之鑰可以打開潮汐聖殿。
    那是象征龍王身份的地方，非掌權者不得入。
    唯有開啟潮汐聖殿，四海八荒受到召喚前來參拜，才能代表他成為真正的龍族尊主。
    “殿下，老龍王雖把深淵之鑰給了您，可還是無法開啟潮汐聖殿。”
    說話的是龍濯池的部下——索則。
    他一身灰袍，恰是之前追查龍族之力的男人。
    “況且，屬下此前在龍炎國感受到了龍族之力，屬下擔心……”
    龍濯池眯起眼睛。
    “你是覺得，還有真龍後裔流落在外？”
    索則頷首。
    “此事還未查清，殿下必須盡快入主龍宮，以防不測。”
    龍濯池將深淵之鑰攥在掌心，眼神微凝。
    “再等三月，便可成事。”
    潮汐聖殿認主，若他是血統純正的真龍後裔，拿上鑰匙便可開啟。
    可他隻是蛟龍一脈。
    唯有再拿到蛟龍一族的秘寶，聚合蛟龍一族的全部力量，才能用蠻力開啟。
    那秘寶，在龍千雪父親手中。
    他便是因此才接近他的兩個女兒。
    龍濯池收好鑰匙，漫不經心地問道：“婚事變更，碧波宮那邊沒鬧？”
    索則搖搖頭。
    “說來也怪，大公主去了趟鬼市，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看了龍濯池一眼，猶豫著道：“從前她總是纏著殿下您，可近日卻對您不聞不問了……”
    “屬下聽說，就連二公主上門挑釁，她也忍了下來。”
    索則有些疑惑。
    從前這龍千雪，是最強勢不過的性子。
    個性傲慢，又頗有野心。
    眼見著距離成為龍後隻有一步之遙，怎會輕易放棄？
    龍濯池哼了聲，頗有些自信地理了理銀藍色的衣袖，“不過是女人間欲擒故縱的手段罷了，本殿見得多了。”
    “不過，她不鬧最好。”
    “若是婚事有什麽差池，妨礙本殿拿到秘寶，本殿絕不會放過她。”
    話音剛落，便有蝦兵蟹將來報。
    “殿下，大公主求見。”
    龍濯池嗤笑一聲，側首看了看索則，一臉“你看我說什麽來著”的表情。
    他懶懶靠上椅背。
    “你去告訴她，本殿公務繁忙，不見。”
    蝦兵蟹將對視一眼，猶豫著道：“殿下，大公主要見的，是衛使大人。”
    索則皺眉：“我？”
    他看了龍濯池一眼，見他臉色驟變，立刻恭敬垂首，“殿下，您看……”
    “去，聽她說些什麽。”龍濯池黑著臉道。
    “是。”索則躬身退出大殿。
    龍千雪在門外見到索則出來，立刻迎上去，“衛使大人。”
    “大公主找我何事？”
    索則見她一臉警惕，猜測她是要打聽龍濯池的事，在心中權衡能告訴她多少。
    誰知龍千雪卻把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道：“衛使大人，你猜我這次去鬼市，碰到了誰。”
    “誰？”索則皺眉看她。
    “我碰見了真龍後裔！”
    “什麽？！”索則瞳孔一縮，緊緊盯住龍千雪，“大公主可不要拿這事開玩笑！”
    龍千雪似乎有些生氣：“此事關乎龍宮未來，我怎會開玩笑？”
    “我親眼見到，那女子手上戴著龍吟石。”
    “她就是洛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