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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跑跑歇歇中，桑初看了看時間，滿意地結束了第一天的晨跑。
    這個時間點去食堂，應該不會碰到人潮高峰。
    桑初手裏拎著一堆早餐走出食堂，被汗水打濕的碎發緊緊貼在額頭上。一看就是經曆過運動的健康好學生。
    剛走到教學樓樓下，就看見聶戚背著書包，從大門口迎麵走過來。她衝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呼，也沒等他，徑直上樓。
    剛上樓梯，就聽見身後聶戚小跑上前的腳步聲。
    他們兩個並肩上樓。
    “早上好啊，你......這是去晨跑？”聶戚看到她額前淋濕的碎發，不緊疑惑。按他長時間的觀察，這丫頭可不是個愛運動的主啊。
    “對啊。”
    晨跑消耗太大，她現在不太想說話，有氣無力的回著。
    “突發奇想？”
    “被逼無奈。”桑初一臉心塞的回著，“我被抽到運動會參加1200米跑，現在先練練，要不然怕是連1200米都跑不完。”
    “你平常都這麽早來嗎？”桑初驚訝他一個走讀生來學校這麽早，其他的走讀生可是踩點到的呢。
    果然，學霸不愧是學霸。
    聶戚嘴角含著笑，幽深莫測的黑眸裏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東西。“對啊，平時來得比這還早，隻是今天有事耽誤了一會兒。”
    桑初深信不疑的點點頭。
    也沒和他多廢話，準備回班看自己的書了。
    在桑初即將跨進自己班時，聶戚在走廊的另一側喊住了她。
    她歪著頭看向他，雙眼滿是疑惑。
    “對了，這個給你，我整理的數學筆記。”聶戚走到她麵前，從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記得好好看。”
    桑初低頭翻看著手裏的筆記，筆記還是嶄新的模樣，隻不過裏麵都寫滿了各種公式定理。墨水像是新幹的，他不會是昨晚剛寫的吧？
    “你......這不會是昨晚剛寫的吧？”桑初看著滿頁滿頁的筆記，如果是他昨晚一晚上的成果......這樣厚重的筆記本，可不是她能承受的起得。
    “你覺得呢？嗯？”聶戚笑著看她，尾音上調，溫柔繾綣。
    桑初：“………”
    聶戚看著她一臉不安，似乎如果他說是，她就要拒絕這個承載著他一晚上心血的筆記。就好像，要拒絕他滿腔還未還未宣之於口的愛意。
    “想什麽呢，我一晚上大好時光，會用來做數學？這是我之前的筆記，隻不過不怎麽用，所以保存的比較好。”
    聽到聶戚的否認，桑初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
    這時，段曉和趙文靜孫曼三人一起從樓梯上走過來。正好看到桑初進班的身影以及聶戚他還沒收起的寵溺的笑。
    一看到這幕，三個人紛紛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還是那個冷麵冷心的聶戚嗎？
    段曉坐在位置上吃著早飯，不時歪頭看向一旁正在看書的桑初。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又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終於，任課老師也來了。
    段曉這才歇了想和桑初說話的心思。
    一陣下課鈴聲，煎熬的早讀課終於結束了。
    桑初放下手裏的書，扭動著自己僵硬的脖子。餘光中瞥到段曉一副有話要說又硬憋著樣子。
    這才側過身子對著桑初。
    早讀剛開始就看見了，她以為她是又有什麽八卦急不可耐的要和她分享呢。見她沒開口，也就沒有理會。
    “怎麽了，又打聽出什麽八卦了？”
    段曉一聽，這就炸毛了，她是個隻會講八卦的人嘛？她講的那可是新聞，校園實事新聞！！不過她也沒在意她的打趣，直直問出心中醞釀了很久的問題。
    “初初，你覺得聶戚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她試探的開口，語氣裏帶著她自己都無法忽略的小心翼翼。
    “聶戚？他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啊。”
    “具體點呢？”
    桑初仰著脖子，對著天花板想了想，開口：“他是個特別溫柔，細心，又很愛笑的人。還喜歡熱於助人。反正就是個特別好的人。”
    段曉聽到這些回答，簡直魔幻了。
    溫柔？愛笑？這種詞是用來形容聶戚的？怕是我們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吧？
    不過腦海裏又瞬間浮現出她今早見的那一麵，還真像是個溫柔陽光又積極向上少年啊。要不是從小就認識他，真的很容易被他的表象蠱惑啊。
    “初初。”她想了又想，還是開口。“你有沒有聽說過別人對他的評價啊？”
    別人的評價？桑初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陰鬱，狠戾，冷心冷肺，卻又智商過人的天才。這些形容可真形象具體。
    可是，那是上輩子的他。
    這一世，自己認識的他，截然不同。是因為自己重生帶來的連鎖反應嗎？不過已經有太多太多和上輩子不一樣的東西了，他的性格，和上輩子不同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吧。
    桑初看著段曉一臉猶豫有話不知該不該說的神色，瞬間明白了她在想什麽。
    心裏一陣暖意，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
    “曉曉，你對陌生人是什麽態度呢？那你對我又是什麽態度呢？也是不一樣的吧。所以呢，別人會那樣去評價他，可能是因為從來都沒有被他接受過，他才會冷臉相對那些人啊。也可能因為有些人嫉妒他的才華，所以出言詆毀他呢。”
    “他父親是強奸犯，這是我們眾所周知的，可是你也知道，那是他父親幹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像大清一樣搞連坐吧？”
    聽完桑初的話，段曉也清楚明白。
    可是，畢竟他們住是住一個街區的。從小就害怕不敢接近的人，不可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自己心裏的芥蒂。
    在她的腦海裏，她深深記得有一次傍晚。學校有一個小太妹看上了他的長相，想讓他做她男朋友。而聶戚當眾拒絕了她，惹得她惱羞成怒。
    那時候，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他惹上事了。
    果不其然，那天傍晚。小太妹惱羞成怒，叫了一大群人把他堵在回家的一個小街道上，正巧她路過，她看見，聶戚一臉狠戾的，雙眸黑沉沉的，臉上滿是血跡，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一拳又一拳的揍著地上被他打趴的一個人，拳拳入肉，而地上的那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就像是死了一樣。
    段曉嚇得不敢動彈，眼睛整得大大的，不敢置信。而聶戚停下動作，抬眼對上她的視線，黑沉的無機質的眼眸，他又翹起嘴角一笑，也不知道衝誰。
    活像一個惡魔，從九重地獄爬出來禍害人間的惡魔。
    從那以後，段曉見著他就躲，從來不敢多看他的眼睛一眼。
    至此，她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次傍晚，滿臉鮮血卻又翹起嘴角的笑。簡直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