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暮春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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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見周海棠與謝明宇這一對小兒女見禮,一個不勝嬌羞,一個隻是屈於見禮,便知這對媒保不成了。
    但老太君許是見識了太多人情世故的猜測,這數年保媒經曆中也偶有意外。
    老太君便看破不說破的問謝明宇:“謝家小子,可有婚配,可有心儀佳人?”
    “並無。”謝明宇向老太君拱手,如實答道。
    老太君手指著周海棠,麵目嚴肅問向謝明宇道:“那這周家女子,你可覺宜家宜室乎?”
    謝明宇眼角餘光瞄了眼期期艾艾的周海棠,垂眼答道:“宜。”
    老太君有些意外,以為問到此,謝家小子會拒之,老太君都打好了腹稿,想著即如此,如何不讓周家小姐丟了名聲去。
    曆來這女子求親被拒之,若傳言開的世人,不知其情,定會認為女子有損,從不認為男子被拒親,會是男方之過,隻會言其男子無緣份。
    老太君收斂心思,又再問謝明宇:“這周家女子可入得你謝家宗室門。”
    謝明宇抬眼直望著臉色緋紅的,嬌羞得頭低得不能再低的周海棠,又垂下眼答道:“可。”
    老太君己猜不準這謝家小子是作何打算了,轉而問周海棠:“周家小女,你可願入謝家小子宗門,從此為謝家婦?”
    周海棠此時緊張不己,感覺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不敢抬頭的低首埋胸,臉蛋紅紅的咬唇細語答道:“小女子願意!”
    “那好,你二人回府後,稟明父母,交換庚帖,擇吉日選良辰。”老太君笑顏祥和道。
    正待周海棠要答是時,謝明宇慢條斯理的朝周海棠抱拳道:“在下名聲不好,不敢沾染姑娘清譽,是在下配不上姑娘。”
    周海棠頓時聽到了心碎的聲音,眼睛染紅的抬頭看著謝明宇,謝明宇低頭,不敢受周海棠的眼神。
    老太君麵上笑意一僵,緩緩一歎問道周海棠:“周家姑娘,你待如何?”
    周海棠咬唇,幾度欲垂淚,卻強忍著不讓淚水奪目而出,看著低頭的謝明宇啞聲道:“謝公子即如此自道不配,也是知道小女子不可高攀,小女子也認為謝公子所言非虛。”
    說完,周海棠向老君彎腰,雙手相對一拜,半身力氣皆卸了力去,伏了半邊身子在扶著的身側丫鬟裏,由著丫鬟攙扶下去重歸於席。
    謝明宇也是雙手相對,對著老太君一拜,沉默歸於席,心中對周家小姐是歉意不止,卻又不能宣之於口。
    眾位小姐公子雖都未曾去議論什麽,但大多都覺得謝家公子太過絕情。
    但其中不包括齊長歌,齊長歌一雙淡漠的眸子裏全是事不關己,還有心中有淡淡的嘲諷,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早知如此,還是一意孤行。
    而落座後的周海棠,漫不輕心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寰琅玉佩,心中哀怨著,郎君即拒之我,歸家去,且就叫爹爹應了那門親事,早嫁晚嫁,嫁之於誰,終歸是嫁!
    而回席後的謝明宇,就讓陸青尋說了:“明宇,周家小姐也是溫柔賢淑女子,你未免也太過絕情!”
    而謝明宇折扇撐開,遮住嘴上苦笑,小聲在陸青尋耳旁耳語道:“子明,那種境況下,我若不絕情些,可是壞了人姑娘的名聲,若換你,當作如何?”
    “這…”陸青尋也不知當如何言之,或許那種境況下,自己也會比明宇更絕情些。
    而自周海棠與謝明宇這對小姐公子求親不成後,堂下的小姐公子們全俱都靜默,顏容想打破這種靜默,轉而問自己女兒道:“清越可有中意的男兒呀?”
    潘清越被自己母親的這番話問得臉紅,站起身,有意的瞄了眼陸青尋,羞澀回道:“回娘話,女兒還未有中意的男子!”
    顏容意會的叫潘清越道:“先座下。”
    “是。”潘清越應承著,優雅落座,那跪坐的儀容,似蹁躚的蝶兒般靈動,惹眼了不少目光。
    顏容和藹的喚道陸青尋:“陸家青尋兒郎,可否有中意的女子?”
    陸青尋站起身來,看了眼漠然的齊長歌,垂眼作楫道:“青尋有中意女子,確也並非此女子意中人。”
    “哦,那便先坐下。”顏容隻得遺憾道,陸青尋剛剛望那齊長歌一眼,顏容便知陸青尋中意誰了。
    “是。”陸青尋頗失意的坐下。
    老太君這時道:“你們這些小子小女兒們,先在這府裏遊玩去,府中己備好疏果美酒,琴棋書畫,若看對眼了,盡管告知老身與丞相夫人,老身與你們保媒。”
    “是。”諸位小姐公子們起身,雙手相對,彎身一伏,齊身道。
    顏回起身,以示對老夫人的尊重,雙手合十放在腰側,屈膝一禮。
    然後諸位小姐公子依次出席,來到園子裏,齊長歌在這桃花紛飛的林子裏,一襲素衣勝雪,美得不似凡塵女子,倒似天上神女子。
    風吹來,吹得一襲素衣翻飛,青絲也遮了半邊臉,好似齊長歌要乘飛歸去九天。
    而一位青衣公子在亭中描筆墨,看到了這一幕,便畫下了齊長歌這驚為天人的這一副畫像。
    而某個琴師己彈完琴,結了工錢,在仆從的引領下,準備走過這後花園,從後門離開,看到齊長歌這唯美的一幕,不知為何停住了腳步,駐足留望。
    齊長歌把不聽話遮臉的青絲勾至了耳後,轉身便與他視線交匯,交匯了約莫不足幾秒,便移開了視線,人也轉回了過去。
    抱琴少年也有些尷尬,在仆從的催呼下,急忙走出後花園,到後門時,仆從一邊拉開木柵子,一邊說道:“公子,您也算個雅人,但也別怪我這幹活的多話,那些官家小姐千嬌百媚的,也瞧不上您這種雅人。”
    門開了,琴師對仆從點頭致謝道:“謝謝您尊重我。”,仆從受寵若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說:“不用謝,您不嫌我失言就好!”
    琴師抱琴跨出木門門檻,看著小巷子裏的磚瓦小院,再望一眼後門房這高門大院,這終是我的一生不可得。
    想罷,抱琴少年自嘲一笑,往人流裏走去。
    而齊長歌有些臉紅,自覺臉頰兩邊熱熱的,有些小女兒羞態,就那麽背對著站了會兒,齊長歌轉過身,人己不在了。
    齊長歌不禁有些失望,而這時,潘清越娉娉婷婷朝齊長歌走來,此刻的潘清越在紛飛的桃花瓣中也是道風景。
    潘清越眸子清亮的看著齊長歌,麵上莞爾帶笑問道:“我與一眾姐妹們此刻商量聚一起品詩,素聞長歌小姐有才情,可願意參加?”
    齊長歌注視著潘清越清亮的眸子,勾唇笑答道:“好。”
    “請隨我來。”潘清越在前方領路,齊長歌“嗯”的一聲應著,隨著潘清越的步子出了桃園,走過一道河裏蓮葉的石拱橋,來到了水榭木亭裏。
    亭子裏一排坐著幾位在淮水裏有名的公子,而與公子相對排的坐著淮水裏有名的小姐。
    在各位公子席位麵前的方桌上,擺了一壺果酒,一盤水果,幾盤糕點果脯。
    而潘清越與齊長歌一進亭,便吸引了公子小姐們的目光,潘清越與齊長歌坐在僅剩的靠後些的席位上。
    而坐在主位席上主持此次詩會的小姐,是淮水才情第一的太傅嫡長女,夏夕苒小姐。
    夏夕苒穿著綠色荷邊裙,裙子上繡了魚戲蓮葉的圖案,與這水中荷蓮相襯,頭梳仙女髻,髻鬢邊別著幾條粉色小花,髻上插了一支綠玉墜綠穗子的釵頭鳳。
    那雙彎彎細眼,配上彎彎柳眉,夏夕苒微笑的樣子,似小家碧玉般的鄰家小妹一樣。
    “各位,此次詩會以何形式出詩呢?”聲音似珠玉落地般的脆明,夏夕苒看著大家道。
    淮水城第一美男子,明王候嫡二公子,明隱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眸子,看了與自己齊名的第一美人齊長歌,薄唇輕啟,語氣逗笑似的道:“不若以長歌為題對詩如何?”
    “這?”夏夕苒看向齊長歌,猶豫道:“長歌小姐覺得如何呢?”
    齊長歌不解為何明隱會以自己字來題對詩,但介於禮數,齊長歌也不好拒絕,且長歌這詞題詩並也不算冒犯。
    “可以,長歌此詞史上眾多,題詩尚佳。”齊長歌淡然的道。
    而在明隱旁的尚書嫡四子,胡煦用扇子拍打了下明隱的腿,在明隱看過來時,輕聲細語道:“明隱兄,你可悠著點,畢竟是齊家姑娘。”
    明隱好笑的回胡煦道:“怎麽,憐香惜玉了?”
    而在應得齊長歌的回應後,夏夕苒又問道:“該哪位小姐公子先題詩呢?”
    再看胡煦的不回話的沉默後,明隱又望了眼齊長歌一臉淡然的樣子,又道:“即以長歌小姐的字為題,不若請長歌小姐先題?”
    齊長歌頷首看與明隱,起身意味不明笑言:“即如此,長歌卻之不恭了。”
    醞釀了一下,齊長歌眉眼深層的攝眼於明隱,明隱也渾不怕的眼帶笑意與齊長歌對視,齊長歌一字一句題詩道:“長明星夜燈,隱歌於漁船。”
    “不知明隱公子以為如何?”齊長歌勾唇莞爾問明隱。
    “甚好。”明隱不急不徐的淡淡回之於齊長歌。
    齊長歌斂起唇上笑意,淡淡對明隱道:“還請明隱公子對我這詩。”,說完齊長歌跪坐席上,執起銀壺給倒了杯果酒,好整以暇的飲酒看著明隱。
    明隱起身,整了整跪坐壓得有些褶皺的玄色墨袍,皺眉醞釀了好一會兒,啟唇別有意味的看著齊長歌道:“長明星夜燈,隱歌於漁船,獨鉤春江月,迎風素衣揚。”
    作者有話:寫這章前來了靈感,寫了這首詞歌
    /不夏/詞名
    紅塵細語/流年似絹水潺潺
    忽忙行走/裙裾角飛揚
    不經意打濕了/邊角
    肆意的行步/
    不曾在乎/石子路的小小/顛簸
    直到被絆住/了腳才長/了記性
    從短發/蓄直/垂了腰
    眉間青澀己/不在
    明眸善睞間不知/何時/漸漸失去了光采/
    經曆/過/春夏兩季
    卻/感置/身秋冬
    一襲/白/衣冠/笄簪
    笑言/染/青春
    詞作(不歸人),禁止抄襲,原創。